離研讨會開幕還有一天的時間了,一共有一百七十七個人持信件者來報道,另有四十五個前來旁觀的。
可是他們首批就發送了五百封信!
吳大鵬開始反思了……這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那樣成功。
他本來就專門找一些過的不太好的人寫信的,但是接到信件的人中,連一半兒都沒有來是!
中午的時候,他打電飯給張安國,說了一下情況……這幾部試制的電話和搭建的線路先安裝在他們幾個人的家裏,由他們幾個先試用一下。
張安國在這面的世界時間比自己長,也許更了解大宋的知識分子。
張安國一針見血地指出,原因無他,大宋政府對知識分子們太好了!
這一點,前文已經說過了,那些享受“奉祠”的家夥,一個都沒有來……
“不能用我們那面世界的知識分子的行爲來套用他們……畢竟他們還沒有受過閹割,有性子呢。”
事實上從文天祥的所做所爲就可以看出,這家夥說辭官就辭官,仗着有幾分家産過着随意自然的生活,現在正在幫助南孔家族與山東地區的北孔家族打官司呢……吳大鵬沒有看出他能從中得到任何好處的可能,反而是搭上自己的精力與錢财爲人家去争什麽正統!
吳大鵬有點生氣了,說:“我就不信千金買馬骨的方法也不好用?!他們後來不是也有很多加入了鞑靼強盜集團的體制内嘛!”
電話筒裏的張安國不樂觀地說:
“那是到有生命危險的時期了,而且有節氣的家夥跳海自盡了很多,剩下的人大多絕望了,再有的就是完全的實用主義者,有奶便是娘。
現在的情況下,有節氣的大宋知識分子基本上還是不會跟你走。
别拿他們當勞力與工匠相比,和商人們也大不一樣……如果好用,我早就大規模使用他們了,他們雖然不可能像退役軍人們那樣忠誠,但是管理能力還是一流的,理解能力也強。”
好吧,這些話算是提醒吳大鵬了,讓他小心從事。
吳大鵬放下電話後,又繞了幾下電話搖把,這樣會産生電流使磁石交換中心的吊牌再次放下,變相通知話務員通話結束了。
想讓話務員監聽别人雙方的通話很容易,在連接處再外接一根電話線就可以了……當然,這個方法是絕密,不會讓一般的話務員知道的。
吳大鵬在自己的書房裏走了幾圈,思考着自己的計劃。
他的小妻子是一個小可愛,知道他在書房裏時不會來打擾他……昨天雙方的雲雨交合效果非常好,這給了吳大鵬無比的信心。
他還就不信了,憑借自己多出幾百年的經曆,再加上混過底層官場的能力,他還對付不了一群中年知識分子了!
……他們的人生本來就是成問題的啊,最重要的是,他們過的不好;次要的是,他們還應該有一點點不甘心;再其次的是,那一點點的俸祠費隻能讓人生存下來,想好好的活着根本不夠呢。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豁然開朗:他媽的,越是沒有見識的人,越會堅信自己信仰……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他馬上派人去叫來楊友行,讓他把各地方送來的發展資料都編成實例,用臘紙印刷法印出三百份來!
由于基本不用僞造數據,也不用造假資料,隻是如實摘錄一些實例……楊友行組織合适的人手,完全可以在一夜中完成編寫和印刷。
臘紙、鋼尖筆和鋼闆、蓖麻油墨的印刷方法非常有實用性,而且有了從石油中提煉出的石臘後,他們再也不必害怕浪費寶貴的蜂臘了。
這種印刷方法成本極爲低廉,将來很快會全面推廣。
吳大鵬讓自己的馬車夫直接送他去帝國飯店,他今天下午要好好準備一下……家裏畢竟不是工作的地方。
他的四輪馬車穩穩地行走在水泥公路上,吳大鵬看着玻璃車窗外行走的人群心想,來這裏的勞力、工匠、軍人和商人已經被聯邦帝國同化了很多,他們幾個人誰也沒有用過什麽洗腦的方法來宣傳自己,隻是立下了規則讓人們遵守而已,剩下的都交給利益去引導……在這裏可以得到安全,在這裏付出會得到回報,在這裏有機會就會發财,所以根本不用什麽洗腦手段。
一切都是他們自己來追求的,而且主動認同了我們,就這樣簡單……那麽對那些所謂的中年知識分子也應該如此!
洗什麽腦?!實話實說!讓他們自己看到大宋與我們的差距!!
隻有真正見到了差距,而且明白這差距是不可追趕的……那麽他們才會開始懷疑自己先前信奉的道理。
實踐的結果是檢驗一切真理的唯一手段嘛!
吳大鵬樂呵呵地看到一小群中年知識分子模樣的人,同樣在向着帝國飯店的方向走去,他們中有的人身上穿的淺色直裰都汗打濕了,後背洇出一大片來。
但是,他們仍然在有說有笑的前行。
利益,真實的利益,它一定比什麽理念和信仰強大……吳大鵬堅信自己的觀點。
超過那一小群中年知識分子後,吳大鵬拉上了絲綢窗簾,他需要靜靜地想一想。
吳大鵬的四輪馬車超過了康棣時,康棣的眼睛尖,他看到那輛四輪馬車與衆不同的地方。
那車廂上面不僅同樣塗着車牌号碼,而且還鑲了一塊小銅牌,那上面好像是寫着“帝國公車”的字樣。
啊,那裏面一定是坐着聯邦帝國的官員!
他們這一小群人将近走了一個小時,幸好有路牌引路,而且叫什麽果樹的地方,真就種着什麽果樹,不會走錯方向的。
他們看到流求海關大樓上都是玻璃窗時已經震撼了……那反射着陽光的樣子,仿佛如同水晶宮一般了。
但是,當他們走在八道河的街道上時卻發現,類似的大樓比比皆是!
這裏的人可真是有錢鈔啊……也許那馬路上川流不息來來往往的四輪馬車也是一種明證。
車水馬龍這個詞,用在這裏也許更合适。
但是,總能遇到有騎着高頭大馬的巡警在審視着他們,有的還騎着馬跟着他們走上幾步……那些巡警都是戴着黑色的墨鏡,被他們盯上的感覺不好。
還好,也就是看一看他們,或者隻跟着走了幾步,然後就去了别處了。
他們在路口劃着一道道白線的地方,完全聽從揮舞着紅綠旗子的巡警的指揮……紅旗停,綠旗行,這也是他們早都從《流求時報》上看到過的,非常明白。
其實就算讓他們闖紅旗也不敢,那四輪馬車,三輪人力車,兩輪人力車……還有一種叫自行車的車輛太多,他們看着都眼暈。
終于到了帝國飯店,他們果然都被安排了住處,有四個人一屋,還有八個人一屋的,跟着來的同學們一點也不挑剔,有白讓住的地方就不錯了!
葉李與康棣住了兩人間,房間裏帶有獨立的衛生間……康棣等服務員走了後,他高興地叫道:“哈哈,可以在瓷盆裏泡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