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現有的軍事條件來看,他們已經是無敵的存在,何必再弄一個鐵家夥來吓唬别人?!
但是考慮到也許會成爲一次整體性提高造船技術的機會……他也隻能表示同意。
等着他們開工建設以後再說吧。
吳大鵬當然也有自己的工作任務……先前的吸引人才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呢。
他思考了很久,決定改變一下思路。
他公開在《流求時報》上刊登了要召開全世界第一次知識分子研讨會,研讨的主要内容爲,人與自然的關系,科技與社會,知識分子在當今社會發展中的作用與責任等等話題。
他在報紙上還聲稱要邀請一大批在大宋有清望,有見識,有水平的名人來八道河地區交流,來往的車船馬費,聯邦帝國全包了,而且提供參與者與随從的食宿。
這些花費當然不算啥了,但是宋子強認爲,真正有見識有水平的知識分子早都跑流求島來了,那些迂腐而眼瞎的人還在大宋低層厮混着……你把他們找來有個啥用?!
吳大鵬說:“智商高一點的人都是篩選出來的,不是培養出來的,無論什麽樣的教育,最終都是智商高一點的人被選拔出來……這樣的人在大宋這樣的社會體制内不一定能過上好日子,隻因爲出路太少。
所以,如果我們能提供另一個可能的出路,也許會收攏了一大批人才……至少他們是能主動向外族輸出文化思想的人,你說對不對?”
“智商高一點的人當不上官,他們會去經商的,也會去學一門技術……你看着吧,到時候,你一定弄了一批腐儒來這裏,白白花費時間與精力,還浪費錢。”
吳大鵬耐心地說:
“經商是需要本錢的,不是所有人都能經營。
學技術?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還是有一些鄙視勞動者的習慣……到時候,你看我會吸引來什麽樣的人吧。”
吳大鵬挑選的人員有一定的條件,年紀要在三十至四十之間……太年輕了,也許會年輕氣傲;超過了四十,也許就真認命了,不好改變他。
他手裏有一大批正在候官的人員名單,還有一批請祠的人員名單,他先挑了一批人陸續寄了信,而且信裏還有來八道河地區的船票以及一定數目的車馬費用。
這樣的邀請信一封一封的通過帝國郵局郵寄了出去,根本用不着專人送遞。
聯邦帝國的郵局現在已經遍布大宋境内的主要城市……也許在不遠的将來,最遠處可以送到歐洲與南北美洲!
這樣的郵局一開始是如同流求海峽上的客船一樣,是賠錢的生意,但是過了不到三年,随着快遞行業的加入,慢慢變成了不賠錢,甚至開始有了小小的收益……等到快遞事業的大發展,郵局事業也有了新生,開始了更大的擴展。
在海外地區,凡是有聯邦帝國郵局的地方,那裏自然就成了凝聚大宋商人與帝國公民的地方。
這樣的邀請信在一個平平常常的下午,被送到了一個平平常常的人物手裏。
此人叫葉李,字太白,一字舜玉,原爲杭州人,出生于1242年。
他自幼天資不凡,拜太學博士義烏施南學爲師,補京學生。
當年,鞑靼強盜南下之時,他認爲賈似道領兵抵禦,僥幸解了鄂州之圍後,便把鞑靼強盜北撤作爲自己功勞,欺騙大宋官家,得以再任宰相,而且更加專橫跋扈,推行公田法,濫發紙币,壓榨民從百姓!
朝廷内外無人敢于指責非議……葉李與國子監的同學康棣等八十三人,向宋朝皇帝上書,攻擊賈似道。
賈似道大怒,得知給朝廷的上書是由葉李起草的,特别痛恨其上書中的一句話:“先前之用兵,不過是适逢天幸,才有保住宋朝半壁江山之功!”
賈似道聲稱這個太學生是在抹黑自己的戰功,是在大搞曆史虛無主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賈似道便唆使其黨徒臨安府尹劉良貴以葉李尋釁滋事爲名,把葉李貶到漳州監視居住;他的同學康棣則貶到台州監視居住。
當然,還是會給他們生路的,讓他們在州學裏當臨時工。
州學、縣學是地方上的教育機關,員職工的待遇相當不錯,就算是臨時工也能養家……隻不過稍微苦一些罷了。
漳州州學的師生加上臨時工的食宿都由州學免費供給,大宋政府撥給這裏一些贍學田、贍學錢,再加上社會上熱心公益事業人士的捐助,這都是州學的主要經濟來源。
漳州的學校建築有宿舍、講堂、儲藏室、藏書閣、孔廟,還備有浴室、刻書庫等。
晨起時,師生先去孔廟祭拜先師,之後再到教室講誦。
葉李則去藏書閣裏備書,到時候會有師生前來查閱;若是有人要借閱,他還要做好登記的工作。
州學的教育内容原來是以儒家經典爲主,兼習詩賦與時文。
熙甯以前,通常采用漢唐舊注。
王安石《三經新義》出來後,除元祐時期以外,從中央太學到地也也方州縣學,均改用王學。
直到現在,随着學術流派的疊興,才開始打破王學一統天下的局面,或講程朱理學,或講陸九淵心學,或講呂祖謙中原文獻學,或講葉适、陳亮事功學,呈現各種學說競相崛起的景象。
所以,藏書閣裏的書藉衆多,收藏了各家學術流派的代表作,還真需要有專業人員來分類整理。
葉李還在一批由樂于助學的社會人士捐獻的書籍中發現了流求時報出版社出版的著作。
這是整整一個系列,書名全是由“小學”開頭……他認真看了看,感覺相當不錯,細細品之,感覺似乎能合理的解釋身邊發生的所有小事。
特别有兩本書讓他注意:《國富論》、《民富論》。
他讀完後掩卷長思,忽然能理解了賈似道當時推行公田法的無奈……似乎濫發紙币也是一種無奈!
好吧,那時自己太年輕了……空有一腔熱血而沒有用心去想。
直到他在《流求時報》與《民生報》上看到臨安城又發生了太學生事件,他頓時苦笑起來,唉,他當年不也是這樣沖動嘛……換成現在,他必然也會如同那賈似道一樣苦勸他們。
但是,他沒有辦法去和别人說明他的轉變,告訴賈平章,自己當年真的做錯了。
他隻有偶爾與同學康棣通信,說說心裏話……兩人一直心有戚戚然。
就在一個平平常常的下午,一位郵差送來了一封信,那信的信封與衆不同,格外大一些,透着一種端莊大氣不說,似乎還塗着金粉呢。
最讓人想不到的,那封信竟然是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