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的地隻有他們自己清楚,别人聽了都是一頭霧水。
張島主考慮到他們的安全,沒有讓《流求時報》深入報道,而其它的小報則也說不清楚那些犯罪分子服勞役的地方到底在哪裏,隻含含糊糊知道是一個叫澳大利亞的怪地方。
楊友行夫妻倆也來送他們的朋友了。
聽說他們在海外要呆上一年------楊友行主編嫉妒地看着那些整裝待發的大海船。
能領導一支船隊,那将是多麽威風的事情啊。
楊友行主編悄悄對啃狗說:“我六分儀測量的成績比你好------”
啃狗也悄悄回答說:“那是剛開始------現在你都忘了吧?”
楊友行主編無語了。
沈千千則說:“聽着啃狗,我要你給我抓一隻袋鼠回來,要小的,不要大的!”
娜娜不喜歡她的口氣,偷偷捅了她一下,也說道:“我也要,給我們的孩子當玩具!”
啃狗端正地戴上了船長硬檐帽,說:“得令!”
楊友行主編翻着白眼看向了一邊,用得着擺出這個架勢嘛!
不過,男人帶上硬檐帽子,确實是很酷的樣子。
七點整時,整個船隊正式出發了,無數送行的人沖着船隊揮手,那些罪犯的親人或朋友,還有小聲哭泣的。
楊友行主編歎口氣道:“本來可以好好的生活,他們卻要去犯罪,希望能警示後來者吧。”
沈千千搖頭說:“我有個奇怪的感覺,他們好像不是被流放,而是去遠處開發新地方!”
楊友行主編想笑了,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沈千千說:“你看那些水手裏,根本沒有白人或黑人!這太不一樣了-------”
張島主說話算話,流求島前些年購買的奴隸工作了幾年後,不管膚色還是種族,都被他釋放爲自由人,那些人可以選擇回鄉,也可以選擇留下來當公民,憑借自己的能力掙錢。
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後者,但是他們大多隻能從事體力勞動,所以,除了流求海軍外,如果說哪條海船上沒有黑白皮膚的水手,那是很少見的。
楊友行主編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好吧,一個女人提出的問題,十個男人也答不出來。
娜娜抱着孩子卻忽然落淚了,說:“啃狗是天下最好的男人,他晚上不出去玩,也不吸煙,也不喝酒,還給我做飯,給我洗衣服,發的工錢全交給我,每月隻要一點點零花錢-------可是他真的要離開我一年呢!”
沈千千連忙去勸她。
楊友行主編知道在這樣赤果果誇夫的情況下,自己又會被某人罵,他隻好斜着眼睛去看天邊的帆影。
那支船隊在東北季風的吹拂下,正在飛快的南下。
啃狗隊長的名字其實隻能是少數一些人叫的,他的手下全叫他吳大郎,尊稱是吳隊長。
他此次航行完全是按照王德發主家發給他的航線圖,他要力争分毫不差。
王德發主家給他的是那面世界裏的上海到珀斯港的航線圖,這條航線主要是利用天然航道,如果在那面世界裏都可以走十萬噸級的貨船,那麽對這個時空的兩三千噸木頭船的航行來說當然不在話下了。
這條航線直接通過東沙和南沙群島,沿菲律賓西岸南下,便可以到達三寶顔地區。
當然,現在那裏可能隻有部落。
王德發主家在那個點上做了一個備注,說明那裏有充足的淡水資源,還有無數新鮮的野果,可以簡單停靠。
然後穿過馬魯古海峽,再經過班達海,就會到達澳大利亞的西部,然後順岸南下,便會到達指定的位置。
啃狗隊長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多的怪名字,但是他相信王德發主家所說的一切。
還算幸運吧,他們此行沒有遇到大風暴。
當他們花費了十五天,經過了東沙和南沙群島,到達了菲律賓西岸後,果然如王德發主家說的那樣,海上的風浪頓時平靜了很多,連超過三米的海浪都沒有見過多少!
啃狗隊長傳令,讓各條載人的海船再次彙報人員及小羊、小牛等牲口的情況。
這一次他們還帶了兩百頭小母羊,四十頭小公羊,以及相同數量的小牛犢。
很快消息傳來,又死了三個鞑靼人,那些黑社會成員們和牲口們倒是安然無恙了。
啃狗隊長皺了眉頭,這才經過幾場小小的風暴,就連連死了二十六個鞑靼人,他們在海上也太不抗折騰了!
從山東煤礦調來的這一批鞑靼人總共才一千人,他們都有從事過放牧的經曆,而且罪行都較輕,嚴格的說,他們也算是技術型勞力。
啃狗隊長命令減速航行,以減輕海船上的颠簸,他不希望再出現死人的情況。
他在船長室裏端着單筒望遠鏡,努力向着所謂菲律賓的西岸看去,那裏全是綠郁蔥蔥的一片,其它什麽也看不到。
這個時候,船長室外的水手興奮的大叫起來。
他走出去,聽到那些水手高喊着:“看哪,那個沙島上全是大海龜啊!說不好還能找到海龜蛋!”
啃狗隊長想都沒想地說道:“扯蛋了,海龜産卵的季節早過去啦!”
有水手呵呵笑了,喊道:“這個怪異的地方,也許它們也怪異呢!”
用肉眼就能看到,不足三百米外的一個沙島上,密密麻麻趴着全是大海龜。
海龜肉是難得的美味,而且它特别受遠航海船的喜歡。
如果能抓上幾隻上船,隻要把它們放在底艙裏,随便潑上幾盆海水,它就能活上很久,可以現殺現吃,時間可以長達半年!
當然,如果能找到海龜蛋就更好了。
水手們熱切地望着啃狗隊長,他們的嘴在不自覺地蠕動着。
是啊,吃了十幾天的罐頭了,沒有人不煩,就算偶爾能吃到綠豆芽和黃豆芽、蘑菇也不行。
啃狗隊長也想念起海龜肉的味道了------好吧,他從谏如流,讓水手們去捕捉海龜吧。
嗷!
所有的船上都吊運下刀魚式小船,有的帆船還不隻一條呢。
水手們如猴子一樣順着繩索跳到小船上,飛快地劃起槳來,那小船馬上便如同利箭一般射向了沙島。
沙島上的大海龜也許從來沒有見過人,它們竟然絲毫不怕,一點也不在乎。
啃狗隊長脫下船長式硬檐帽,用手絹擦了擦汗。
四周的海域依然平靜,他看了看那氣壓計,啥事也沒有。
他知道這麽熱的天,那些人也肯定受不了,便傳下命令,讓那些人分批到甲闆上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