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師許衡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是太子真金還是點頭同意了。
他看都沒有看跪在地上的理工男,拂袖而去了,不管怎麽說,這是一個不識擡舉的家夥!
許衡馬上跟上,但是也回頭看了一眼理工男,眼神裏全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恨。
鞑靼騎兵臨離開之前,他們把死去的流匪的左邊耳朵都割了下,足足裝了兩麻袋!
他們認爲這才是他們最好的功勞證明------許衡陪着太子真金回大都了。
副将張弘範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後,才把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他下的第一個命令便是讓俘虜把死屍都埋了,然後讓那些俘虜聽他訓話。
五千多名俘虜瑟瑟發抖的乖乖站好------中原北部的民兵們在他們的四周耀武揚威地揮動着武器。
那些民兵們在鞑靼騎兵在時,大氣不敢吭一下,但是等他們真的離開了,那幫子人感覺自己是天下精銳部隊了!
副将張弘範陰沉着臉騎着馬在俘虜們的面前來回走動------他很滿意沒有一個人敢擡頭看他。
他高聲叫道:“太子仁義,饒了爾等的性命!------爾等如今可知我天兵厲害?!”
此時天色陰了下來,不知道何時飄起了小雪。
“那些匪首以小利誘之,爾等便甘心從惡?!”
沒有人敢回話,他的聲音可以飄蕩很遠。
“此時,我大元外有流求海盜侵擾;内有流匪強盜作亂------爾等爲何從惡,讓我大元百姓生靈塗炭,十裏之内雞犬之聲不能相聞?!”
俘虜之中傳出了哭泣之聲------理工男郭守敬心中大恨,是啊,安安穩穩的日子不好好過,從惡作亂有何好處?!
若是沒有這些戰亂,想必早就制訂完新的曆法了------
副将張弘範騎在馬上,他高興地看到哭泣聲在俘虜中漫延。
這些人的仁義羞恥之心尚未泯滅啊!
最後,他喊到:“沒有流求海盜的侵擾,便沒有流匪作亂------爾等便依然會是安居樂業的良民!
一切罪惡皆來自流求海盜!
眼下,那些流匪躲到了瓦崗寨中伺機作亂------絕不可以放過他們!
随我大軍前去平剿,事成之後,願意從軍者,跟我走,願意當良民者,發放路費!”
那些俘虜哄然響應------這是他們活下來的唯一機會了。
副将張弘範得意地點點頭,如此看來,他已經有了近萬大軍了------小小的瓦崗寨指日可破!
稍微休整了一下,他便帶隊向着瓦崗寨進軍。
一路上,他們不停地搜集木料。
瓦崗寨地區的情況,他早就聽過中原北部的大戶大家族派出的幫手們的介紹,那些人都是家族子弟,不僅想要平剿匪患,也想着建功立業,個個都是極爲賣力。
如果再加上拷問那些俘虜的口供,那麽他的準備就更爲完備了。
副将張弘範一路上主動與理工男郭守敬親近,但是,交談之中總感覺有些别扭,好像說不到點兒上去------也許此人的志向與自己不同吧。
但是副将張弘範不在意,他需要的是能幫助他作戰的人,需要的是能幫助他建功立業的人,至于其它則無妨------此人至少是一個憨厚耿直之人。
一路上,他們沒有遇到任何麻煩,很快就殺到了瓦崗寨地區!
此時,瓦崗寨也早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黃大隊長和呂大隊長狼狽不堪地逃回瓦崗寨後,兩人來不及清點人數和損失,連忙各自派出通訊人員,去向自己的主家彙報。
呂大隊長心疼的無法呼吸了,所有的努力幾乎全沒了------他給整個家族争來的棉田,争來的勞力,一戰之下,全丢了!
棉花就是軟銀子!
黃大隊長的心像刀紮一般------好容易帶起的隊伍,就這樣鞑靼強盜們屠殺了!
如果能把那些人帶到流求島,那麽他們都是多麽有用的人啊!
他真的低估了鞑靼強盜們的能力!
兩個人聚在一起開了一個單獨會議,總結一下這次作戰的得失。
呂大隊長說:“真沒有想到,我等隊伍中會有那樣多的細作,從此以後,我會嚴加甄别!”
黃大隊長說:“此次作戰,我們太托大了,以後可不能輕易把全部力量都投入了!”
生命不止,戰鬥不停------兩人接着商讨下一步行動,重新制訂了發展計劃。
這個冬天隻能維持現狀了,一切都要等着開春之後再說吧。
他們一起清點了一下現有的力量。
具有戰鬥力的人員不過三千,而寨子裏的家眷也有三千了------此時,許多家眷正在嚎啕大哭,他們的家人死在了戰場!
事已如此,兩人無法安慰太多。
不過,好在寨子裏的生活物資充足,就算一萬人過冬也沒有問題。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派出的偵察兵回報說,約有萬餘人馬,正在殺向這裏------其中大部分是自己人,不過似乎被人脅迫了!
他們是追着自己屁股來到瓦崗寨的------真是給臉不要臉了!
兩個人都暴怒了起來,沒有了鞑靼騎兵,他們還真當自己是精銳了,竟然敢來這裏挑戰!
他們兩個馬上做了戰術安排,整個寨子都行動了起來。
副将張弘範提前做的準備果然用上了,他們遇到河流或是湖泊便編木爲排,組織好人馬,一點一點過去後,再拆開爲木,讓人扛着行軍。
他每一次渡河時都哈哈大笑,說:“流匪果然隻是流匪,若是在河流湖泊上安排幾隻小船來襲擾,我大軍如何能順利行軍?!
天滅流匪!”
他這話是說給理工男郭守敬聽的,希望他能順着自己說上幾句,不僅能提高士氣,而且還能表現出兩人的親密無間。
但是,理工男郭守敬卻一直在思考,若是大軍行軍時,遇到衆多河流湖泊,都要這般處理,未免太浪費時間和體力------能不能設計出更好的物件來替代呢?!
所以,他對副将張弘範的感歎沒有太多的響應。
副将張弘範越來越知道此人的爲人了,也不生氣,隻是命人将一杆張字大旗揮舞得格外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