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了一大跳,剩下的尿都尿到褲子上了!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兩名小小的巡警------比他年輕多了,隻是警帽上的警徽在路燈下閃閃發光。
他快速系好鹿皮腰帶,心頭火起。
也許是啤酒喝多的原因,也許是這些年心中郁悶長久------他不由得也高叫起來:“兩個傻逼!你們管天管地,如何還管人家拉屎放屁!?”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流求島民間流傳起“傻逼”這個罵人話,也許類似于大宋民間罵人“賊配軍”吧。
兩名年輕的巡警臉都氣紅了!
他們不自覺地抽出了裹着杜仲膠的警棍,喝問道:“你竟敢辱罵巡警?!”
梁蕭白的小僮慌了神,他拉着梁蕭白的袖口,沖着兩名巡警不停地彎腰說:“巡警大人,對不住了,我家公子喝多了!”
小僮搖着梁蕭白,暗示他趕快賠個不是。
梁蕭白酒勁兒上來,放肆地叫道:“如何聽到我罵人?!我罵剛跑過的黑狗子不行嗎?!”
巡警冬季的警服正是全黑色------兩名巡警真的火了,他們中的一個健步沖上前,将手中的警棍捅在梁蕭白的肚子上!
梁蕭白頓時感覺五髒六腑都翻了個個了,馬上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另一個巡警上前,一手夾住他的頭,将手中的警棍如敲鼓般打向梁蕭白的後背!
梁蕭白一時間慘叫連連!
小僮想上前拉開,一個巡警用警棍指向了他,說:“你若上前,便是阻礙巡警公務!也想找打嗎?!”
小僮吓退了------
梁大公子慘叫聲響徹大街-------
這時,兩名巡警聽到一個小娘子的叫聲:“趕快住手!我一切都看到了!!”
兩名巡警停了下來,他們回頭看去,果然是一個小娘子,而且從她的裝扮和帽子上看,她似乎是流求醫院的護士。
這個小娘子姓白,确實是流求醫院的護士。
流求醫院是安靜主家一手操辦起來的,規模很大,一次可以接受三百人住院治療,那裏不僅請來許多大宋的名醫,而且還備有許多神藥,聽說都是安靜主家親自配制的。
白娘是安靜主家親自培訓過的第一批護士,到現在,已經是護師了------連張島主生病時,都是由她親自照顧。
這一晚,她下了夜班要回自己的小家-------她喜歡在冬夜行走,便沒有叫人力車------
八道河的冬夜在她的眼裏極美。
此時天上的群星閃閃,道路兩旁的煤氣路燈将整條道路照得明亮,成排的常綠樹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是道路上仍有行人行走------道路的兩旁,衆多的兩三層商鋪中,仍然有經營的,許多顧客出出進進。
八道河夜間的治安也是極好的------一切原本都是那麽美好!
可是梁大公子的慘叫聲破壞了這一切------
白娘是一個嬌小的女性,她的眼睛很大,尤其在生氣的時候,瞪的會更大了。
兩名年輕的巡警也許是熱血退了頭,其中一個說:“此人一定是大陸來的,不僅當街小便,還辱罵巡警!”
白娘瞪着大大的眼睛說:“無論他是哪裏來的人,當街舉止不當,應罰以三日勞役,若是辱罵巡警,再加三十日勞役------他未曾反抗,如何能以打代罰?!”
兩名年輕的巡警對視了一眼,好吧,竟然還有比他們更能記住張島主的規定的人,還是個小娘子。
白娘瞪着大大的眼睛說:“看你們年紀與行事,想是剛入行不久-------以後不要再輕易被他人激怒了-------”
兩名年輕的巡警低下頭默不做聲了。
白娘蹲下身子,觀察了一下梁大公子,看看他需要醫治否。
梁大公子一邊大聲呻吟,一邊醉眼迷離地看着白娘,他口中嗤嗤說道:“竟是個天仙般的小娘子來救我!”
梁大公子的小僮看到兩名兇神般的巡警竟被一個小娘子制住,便嚎叫道:“我家公子被打死了呀,打死了呀!”
白娘斷定梁大公子隻是皮肉傷,沒大問題,便站了起來沖着小僮喝道:“休要胡說!下次若再頂撞巡警執法,定會加重你們的處罰!”
那小僮吓了一大跳,趕快閉了嘴。
那兩名年輕的巡警架起了梁大公子去了巡捕房,想必該有的處罰是逃不過的。
白娘看着他們走遠,歎了一口氣,原本多麽美好的夜晚啊------
這時,她聽到一個男人甜稀稀的聲音。
“小娘子,小生這裏向你問好了------”
白娘回頭看去,隻見一個青年人笑嘻嘻地站在那裏。
他身上穿着張島主式的衣服和褲子,腳上穿着鲸魚皮皮鞋,上衣的口袋裏還插着兩支鋼筆。
那個人自我介紹道:“在下是《流求快報》的寫手,姓明名月字清風------”
《流求快報》是流求島上的一家小報,名氣比不得《流求時報》,爲了追求銷量與廣而告之,他們劍走偏鋒,一方面專寫流求島上的奇事怪事壞事,另一方面學《流求時報》連載小說,專寫一些花前月下的鴛鴦故事。
明月便是這樣的一位寫手。
他寫過《一江春水向東流》的鴛鴦故事連載小說,很受年輕小娘子的喜歡,眼下正在寫《小樓春夢》的連載-------流求醫院的護士們都喜歡看,白娘也不例外。
剛才,他也目睹了兩位巡警過度執法的經過,原本想等着他們一怒之下将那個當街小便的家夥打死打殘後,他再現身采訪,想必是一篇好新聞,多得許多的稿費------但是他的想法竟然被一位護士打斷了!
他有些氣惱,但是,那位護士真的很美-------也許會有更大的收獲?!
白娘聽到他說自己是明月寫手,一時高興了,說:“哈!我太喜歡你寫的小說了,比楊友行的小說好看!”
明月寫手心中贊歎,這個小娘子笑起來真如仙子啊。
他得意地說:“楊友行的那本《射雕英雄傳》如何能讓人看下去?那裏面竟是錯誤的曆史事實,我大宋先前如何能有花生?!”
白娘點頭表示認同,又說:“我也喜歡看《小樓春夢》!-------不過,你不要拆散英娘和羅生好不好?他們父母都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他們可以來流求島啊,他們的父母就管不到了-------英娘的女紅好,可以繡花生活,能賣很高的價啊;羅生是個才子,他也可以去當個寫手啊!”
嘿嘿,明月寫手心裏暗笑,愛看他小說的小娘子越多越好。
他擺出了一個自認爲極爲潇灑的姿勢說: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知小娘子可否願意與我同去那夜色酒吧小叙一下,也好商量一下英娘與羅生的故事發展?”
明月寫手看到白娘有些遲疑,便又略帶憂傷地說:“今日是在下的生日,眼下無人陪我度過------”
“哦,是你的生日啊------我們可以坐一坐!”
“嘿嘿嘿-------”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