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他們對原來的那些奴隸的許諾起了作用,也許是那些奴隸看到了鞑靼強盜的屍體後更害怕流求衛隊了,乞失造船場裏所有的搬遷工作都是非常順利。
他們搬運光了那裏的造船工具和配件,還帶上了一些重要的硬木木料。
在造船場原有人員的旁觀下,他們開始了破壞行動。
破壞永遠要比建設更容易,不到半個小時,整個船場,連帶着碼頭全籠罩在火海當中了。
張德培中隊長帶着大大小小的波斯海船,頭也不回地順着乞失河順流而下。
他不需要回頭也知道,那個船場沒有三五年根本開不了工。
在他的計算中,經過這一場有準備的放火行動,那裏會變成一片白土。
那些原本的奴隸也沒有幾個人回頭看那船場上空的滾滾濃煙。
把别人當成奴隸的地方,就别想讓奴隸來保衛什麽,隻要他們知道了真相!
張德培中隊長先前布置各個起火點時,他更高興地看到那些原本的奴隸起勁兒地忙活着,有的人甚至比流求隊員還認真。
那些原本的奴隸也許知道,他們正在毀滅奴役他們,吞噬他們的健康和生命的地方------毀滅了更好!
那些奴隸那些天也許是許多年中肚子吃了最飽的時候,而且每一個人都分發了以棉布爲主的一些日用品。
奴隸本來是沒有自己财産的,但是張德培中隊長故意分發了他們一些,而且要每一個人都有,最重要的一點,還直接先發他們工錢了。
他偷偷對自己的助手說過:
“剩下的物資要麽我們就燒了,要麽就帶走,不如分給他們,省了到時候還要管他們那樣多------那些算是他們被奴役的賠償吧!”
他的助手點點頭說:
“下官明白,這是讓他們懂得我流求衛隊會按照他們付出的勞動給報酬------所以,他們才會如此賣力氣。”
他們的船隊很快就到了河口,在那裏,他們還要與郭勿語大隊長他們彙合,再重新編隊離開。
張德培中隊長那時看着蔚藍而平靜的波斯灣說:“這裏現在還不是我們的海,若是有一天,我們無能,需要他們動手保衛我們的前進基地,但願他們能真正行動起來------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說法在我們這裏失效------”
他的助手看着那些認真操縱海船的人說:
“定會如此!沒有了我們,天下還有何人能這般待他們!”
“呵呵,不用什麽特殊對待------就按照流求的常識對待即可!”
那個助手心裏跳了一下,方才有所領悟,感覺他的中隊長語裏有深意。
莫非會讓自己掌管那個前進基地?!
那樣可就要升職了------辛苦一兩年後,自己在流求衛隊海軍裏會大有前途啊!
他們那時将要到乞失港碼頭了,張德培中隊長再沒有多說什麽,大家都要忙着重新編隊。
乞失造船場着火後的濃煙升得很高,遠隔十幾裏地都可以看見。
當時,乞失城裏很多人都大爲恐懼!
鞑靼強盜焚城那是有傳統的,而且相關的傳聞也很多------
早在十幾年前,1258年,成吉思汗的孫子、拖雷的兒子旭烈兀率領的鞑靼鐵騎用回回炮轟塌了巴格達的城牆,大軍攻入攻入城後殺人如麻,把全城焚爲焦土,還包括當時是人類知識寶庫巴格達智能宮。
他們大舉屠殺巴格達居民,據說有120萬人死于屠刀下,以至于當時的底格裏斯河河水爲之一片血紅!
巴比倫人慘遭滅絕------
當時全城幾天後焚爲焦土。
他們名義上的大頭目忽必烈曾經派人去學習攻城的方法,他也是那時才知曉回回炮的厲害。
當時去查訪的人回來向大頭目忽必烈報告了他目睹的事實:
“巴格達宮殿的精美建築物幾乎全都使用沉檀木、烏木,以及降真木等名貴硬木材蓋建------當這些建築物着火燃燒時,其香味竟能飄到百裏之外。”
當然,乞失造船場的大火還遠遠達不到這個程度------乞失城裏很多人看到了那滾滾升空的濃煙,他們很多人心想,那些流求士兵雖然一直沒有擾民,更沒有什麽搶劫和屠殺,但是,他們會不會在臨走時放一把火呢?!
這個擔心也許不是多餘!!
那時,誰都能看出來,那些流求士兵們和他們的長官們已經做好了要走的準備了。
郭勿語大隊長同樣滿意自己的搬遷速度,盡管他要處理的物資遠比乞失造船場要雜亂一些,複雜一些。
他那時開出的運輸費用遠比平常時候要高一些,非常吸引勞力們------甚至乞失地區稍遠的農村裏,一些家裏有駱駝的人家都趕着駱駝來幫助運輸!
郭勿語大隊長故意多多雇傭人力和畜力,隻要來幫忙運,就有很好的收入------當然,他輕易不會用金銀銅之類的貨币,那個他另有用處,他更不會使用流求貨币了,當地還遠遠比不上開羅地區,根本沒有發展到能流通流求紙币的程度。
郭勿語大隊長用那公庫裏的陶器、棉花、椰棗幹、大麥、小麥、動物油脂和皮毛之類的貨物付費,不管是在海上生活還是修建前進基地,那些東西,他們根本用不了多少!
但是當地的民衆則可以用上這些,由此使得參與者衆多。
郭勿語大隊長對自己的隊員的軍紀滿意,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違紀的現象,他更對自己營造出的民衆們踴躍參與搬遷的氛圍而高興。
他得意地對那個帶路的波斯商人說:
“利益動人心,何必用刀槍!你們商人那一套,我早就領悟到了,嘿嘿!”
那個波斯商人先前忙着自己的任務,他一直秘密聯絡本地大商大戶,還包括那個地方長官,結果他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就。
他完成了流求衛隊交給他的任務,同時把自己的私活也加了進去。
暫時的局面是三方全赢,隻有鞑靼強盜全輸。
當然,這還要看他們以後如何運營。
那個波斯商人心裏當然一直是非常高興,他當時先俯拜了郭勿語大隊長一下,然後說:“睿智而令人尊重的将軍大人,您的軍隊簡直如同是乞失城的守衛天使,他們比原先駐守的士兵還守軍紀;您慷慨地付給他們報酬,更會讓您的名聲在本地廣爲流傳!”
那時郭勿語大隊長趕緊打斷他的話,說:“莫要說我個人!是流求衛隊海軍的名聲!!”
“如您所說------您的士兵下次再來此地,我懷疑他們會受這裏人的主動迎接!”
“嘿嘿,鞑靼強盜不除盡,多說無益------”
“正是,正是!”
那個波斯商人當時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