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争隊長帶着五條船,輪流在西海州碼頭停好,慢慢把船上的一千名隊員放到了碼頭上。
還好,沒有出什麽岔子。
封争隊長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那個老破碼頭剛才一直在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讓人以爲它很難堅持下去,随時會倒下。
但是,到最後還是挺過去了,沒有生意外。
封争隊長吊運後勤軍備的時候,沒有再敢用那個碼頭,而是吊到小船上一點點泊運。
有些東西是怕水怕潮的,不敢冒險了。
西海州的知州派來了他的席幕僚來接待他們,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奪下了北部地區後,一定要歸還大宋歸還西海州啊------
封争隊長已經答應了不止一次了,對方還暗示,這真是煩人。
他冷笑着說:“就是給你們了,你們能守住?”
那個席幕僚還來了精神,說:“如何不能?!隻不過我大宋不能先挑起戰端罷了!”
封争隊長不是一個擅于辯論的人,索性不理會他了,直接就跟着隊伍出了。
整個地區的地理情況,他們早就派出細作查探清楚了,而且還由細作親自帶隊當向導。
這一千人的隊伍體現了流求島的頂級配制。
先是十五騎的偵察兵,他們要輪流前驅偵察,隻是暫是不需要。
五百名大栓式步槍槍手,他們是隊伍的主力人員。
三百名含雇傭軍的操持冷兵器的人員,必要時負責中短距離的戰鬥。
十架由兩人拖行的行軍炮及五十名炮手,十五名火箭手,五個火箭射架------其餘皆爲後勤人員,他們皆有佩刀及短火铳。
十輛兩匹式四輪馬車,以供後勤使用。
在流求衛隊自己人的眼裏,他們是一支強大的武裝力量!
但是,張國安島主自己知道,他們還缺少一種連射式武器,哪怕是不求射。
他曾經和王德商量過這一點,但王德認爲,以目前的局勢來看,倒不急着升級武器,不如先在普及上下一點功夫。
哪怕是裝備齊一萬枝大栓式步槍,也要了鞑靼人的狗命了。
畢竟他們的騎兵戰術不是馬上就沖殺上前,揮戰馬的沖擊力,而是先遠遠地射箭,打亂對手的隊形。
王德笑着說:“隻要我們能打的比他們遠一點,準一點,再有地方躲箭,鞑靼人就完蛋了!”
張國安島主點點頭說:“那還是老話了,隻能由我們預設戰場!”
“對,永遠要這樣------戰場要有我們來選!”
就這樣,他們先從普及裝備開始,不求馬上升級。
封争隊長和隊員們一樣都是步行,他邊走邊和向導聊天。
流求島的細作隊完全由張國安島主一個人掌管,不是他不信任他的家養小子,而是他不希望他們搞特務工作。
這樣的工作做長了,整個人都會變成陰乎乎的了,他相信自己能控制住自己。
那個向導就是一個細作。
當然,他還是以小商販的身份來掩護。
這個時空,這樣的人太多了,他們都是哪裏掙錢去哪裏的苦命人。
在鞑靼大草原上,鞑靼人也有自己的潛規則,從不殺佛、道、算命、行醫和小商販,一個原因是這樣的人對他們有用,二可能就是也沒有啥油水,被其它族的人笑話。
但是大一些的行商,你就隻求自保吧。
所以,小商販是細作最好的掩護身份,其它行業,則需要一定的技術含量。
封争隊長問他所謂的那幾百人的武裝力量戰力如何。
那個向導說:“鞑靼人從民間搜羅了一些潑皮破落戶,身上刺龍畫鳳,舞動起刀槍來,也像是一回事,但是,一個雇傭小隊,一百多人可将他們斬盡殺絕!”
封争隊長想了想說:“不可輕敵,民間也會有英雄好漢。”
那個向導說:“不是輕敵!因爲鞑靼人從不給他們開工錢,隻讓他們可以拿着武器,所以,他們從來都是欺壓百姓來維生。
欺壓百姓久了------哪裏還有戰力可言?
能忍受這樣的活法,哪裏算是英雄好漢?!”
這話有理,封争隊長贊同。
不多時,他們就到了一處鎮子模樣的地方。
那個向導說:“這個鎮子裏能有一百多潑皮破落戶------剩下的,都在百裏外的另一個鎮子,此處叫平陽鎮,領頭的人叫‘沒角牛’,據說有一把子力氣,相撲是天下一絕!”
那個向導冷笑了,又說:“隻要見面,你們就開槍吧,全是罪有應得,個個有血債!”
封争隊長表示明白,他們來這裏,就是剿滅鞑靼人的勢力,那些人就是鞑靼人的幫兇。
他們跑步沖進了鎮子!
但是家家戶戶都關上了門,道路上竟然沒有人走動!
這反應度------
那個向導悲傷地說:“這裏的老百姓,都被搶了一輩子,也隻有這個辦法來防備------你們人太多,潑皮破落戶吓跑了。”
封争隊長想起張國安島主的做法了,遇到這樣的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也不理他們。
那個向導領着大家到了一處水井,說:
“快,在這裏喝飽水,再裝滿。隻有這裏的水是甜的,以後的水井,都是苦澀的了,隻是喝不死人罷了。”
衆人有序地排隊等待,有專門打水的,有專門給隊友們水壺裝滿水的------等到完事後,大家馬上離開了這個鎮子,沒有一個人回頭看。
那個向導說:“這樣最好------那些潑皮破落戶也不知道我等是做甚的,我們不用四處看,他們定有人在暗處觀察我們!”
“不理他們!讓他們聚堆!”
他們繼續向着下一個鎮子走去。
下一個鎮子叫天安鎮。
天安鎮的老大叫鑽天耗子,不僅會一身的小巧功夫,還百機多變,這個真讓大家服,所以認了他爲大哥。
鑽天耗子蜷在太師椅上,認真聽完了他的兄弟沒角牛的報告,心裏也有些糊塗了。
是大宋官軍?不可能是這般裝束。
鞑靼大人們?不可能不搶啊------
來此處搶盤?他咧嘴笑了笑,他五百來個兄弟才都剛剛吃上飽飯,一千個人搶了去,他們得喝西北風------再說了,搶地盤的人,哪裏有裝成一樣的裝扮,有這勢力,如何做這個?
他一拍大腿,說:“有了!”
沒角牛也正在苦想,一會兒吃點啥,這一聲吓了他一大跳!
鑽天耗子眉毛眼睛一起動着,說:“啊,是流求島上的那幫子人------聽說他們人不錯嘛,島上有的是金銀,早想認識他們了,正好是個機會!”
沒角牛嗡聲嗡氣地說:“不行啊,不行啊,不行啊!”
“如何不行?你說那麽多遍有屁用?!”
“大哥,他們身上有殺氣,有殺氣,有殺氣!”
“有殺氣?他們不是隻殺鞑靼人嗎?再說了,你不是說他們啥都沒有搶嗎?”
“要小心,要小心,要小心!”
“這樣吧,讓跳澗虎帶着兄弟們,擺在幾色禮物迎接他們,咱倆嘛,在碼頭的望遠塔上看看。”
“好辦法,好辦------”
“閉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