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呂家借用戰船,拉回了許多軍用之物。
接着,鄂州城和江陵城裏的商鋪中多了許好賣又便宜的貨物……這裏是前線,在這個特殊時期,當地文官的力量不足以抗争武官,所以,就算他們知道這裏有貓膩,也不便于深究。
所有人都知道呂文德制置使與平章賈似道的關系密切。
但是,武官們看着眼紅……可否帶大家分上一份?
鄂州水軍統治王萬的意思就是這樣,還真不是爲自己的利益而敢向上官求财,他背後站着一大串武将,而且還江陵府方面的人馬。
江陵城是長江中流的一座重鎮,當年鞑靼強盜集團第一次攻打大宋時,襄陽府丢失了,當時京湖制置司便移治到了江陵城。
那時他們馬上又攻打江陵城了,當時整個大宋都陷入危局,如果被他們占了江陵城,他們既可以西攻川蜀,又可以沿江東進,還可以南下湖湘,後果不堪設想。
最後啓用了大将孟珙才将對方打退……由此也可以看出襄樊城、鄂州城、江陵城三者之間那是唇亡齒寒的關系,所以,這裏名義上是一個大軍區,但是,武官之間的等級不似文官那樣看重。
有錢鈔大家一起掙,有難大家才能一起抗,就這個意思吧,隻不過無法明說。
呂文德置制使知道自家在鄂州和江陵兩地掙了多少……所以,他笑着說:“不如這樣,鄂州城和江陵城的軍用之資,也可以與我一起置辦,但是,需要王統治單獨上書一封。”
王萬統治的官職要比呂文德低,當時馬上笑着拱手道:“謝呂置制使指點在下。這就去請命……”
送走王萬後,呂文德馬上召來六弟呂文煥,讓他去一下江陵城,然後再去鄂州城。準備整合一下兩城參與的軍隊勢力。
呂文煥馬上明白了大哥的用意,這才是真正要把大家撚成一股繩。
眼下是這個時期一個難得的機會,在大宋一代,從來都是文官仰制武官。
武官有管軍隊,但是卻要聽從軍盲文官指揮。這樣的結果不必多說……難得的是,先前仰仗賈似道臨時耍些小聰明,又有大将孟珙賣了死力,最重要的是打死的大頭目蒙哥,讓大宋逃過一難。
這時,從宋理宗時代開始,地方軍官,比如制置使這一類的官職,他們擁有了超越文官的權力……要不然呂家軍事集團也不可能形成。
但是,由于長時間聽從文官調遣。軍隊内隊上下級的關系,往往成了象征性的,竟然還出現了手下的軍官不聽從上級軍官的命令,卻去聽文官的指揮的怪事情!
他們軍隊内部的關系相當松散,算是一種常态吧。
所以靠軍級壓服手下,絕不是好辦法,但是如果靠利益呢?這可就大不一樣了……呂文煥對大哥的安排必領神會,如果大家關系緊密些可以多得好處,那麽,一定能撚成一股繩了。
大宋朝的軍事戰果其實就是一個悲劇。
從字面上和數據上算。他們竟然還能占了六成七成的勝率,但是這是曆史小白的算法。
何爲大捷?金軍圍攻一個城池,一個大宋将領守住了城池,可是任由金軍在外劫掠。結果金軍搶了許多婦女,财富等走了。
金軍認爲勝利了,因爲打了許多草谷;宋将也認爲勝利了,保住了城池。這對大宋朝來說,保住城池就是大勝,就要寫進戰功。
宋金交戰。五千金軍鐵騎對抗三萬宋軍步兵,結果宋軍死了二萬多,金軍死了三千多,金軍最後退去。
宋軍認爲這是場大捷,因爲金軍率先退去,不是大敗了,爲何要退去?
況且有三千女真死亡,這不是大捷是什麽?至于自身傷亡被忽略了。
這就是宋朝的大捷,他們的大捷往往是擊潰戰,而不是殲滅戰。
打仗,漢唐是包餃子,宋朝是趕鴨子。
包餃子,是徹底消滅敵人,是殲滅敵人,打的是殲滅戰;而趕鴨子,是将敵人擊潰,敵人不敵,最後逃離而去。
漢唐很少打戰,可是一打仗就是滅國大戰,一打仗,就是全殲敵軍,不留一絲情面;而宋朝打仗,卻是趕鴨子,敵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最後是打蛇不死,反咬人。
當年宋太宗時,北伐遼國,十戰十勝,可是隻是在高粱河一次戰敗,就是一敗塗地,這是爲何?
那是因爲北伐遼國打了十次勝仗,都是擊潰戰,每一次勝利都沒有傷及遼國根本,更是讓遼軍主力跑了。
在漢唐時代,何爲大捷?隻有滅族之功,勤王之功,才能成爲大捷。收複河套,收複河西走廊,覆滅匈奴,滅絕突厥,這才能稱爲大捷!而在宋朝隻要是守住了城池,就是大捷!這就是差距!
所以說,從紙面上看,大宋朝對外戰争,交戰規模萬人以上,得勝率超過了六七成,有人大驚小怪;而被認爲是軍事最強盛的唐朝,卻在對外戰争中勝少負多。
但是唐朝卻是有着盛唐的稱呼,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所以,呂文煥絕對把這次聯系其它諸将的事情看得很重,甚至他建議道:“大哥,我家可以讓利于他們,但是大家共同殺傷來敵,願這三城成爲鞑靼大軍的陷落之地,讓他們無處可逃……”
呂文德制置使高興了,兩個人出去走走。
那田地上的棉花即将成熟了,那玉米地裏的玉米都已經收割了,剩下的玉米杆,據說曬幹了後可以當成柴禾,隻要最後把草木灰重新灑進農田,便可肥地。
再遠一點,似乎還可以看到有農民在地裏挖着遺漏的土豆……
這是一個秋高氣爽的一天!
呂文德制置使得意地說:“現在,我襄樊之地軍備之豐,從未有過……若是鞑靼人來攻打,正是我求之不得……”
六弟呂文煥說:“若是其它兩城金城合作,縱鞑靼人有萬條戰船,也不是我等的對手,此處,才是我呂家的根基所在!”
“甚是!六弟前去,我放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