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鎮北廠長得意極了,他在張國安的面前,用力壓合伸開那個v字型彈簧。
他說:“真沒有想到,幾塊小小的鳥糞石竟然能有這樣大的作用!”
其實這裏主要是人家銅匠的功勞……材料是推動科技發展的主要動力之一。
銅匠們一開始按照張國安給的數據要求溶煉了銅……但是結果感覺和平常的錫青銅差不多。
張國安馬上對銅匠們說:“我隻記得殷地安國是這樣煉制的,但具體數據我真的記不住了,你們就反複調整錫和那個鳥糞石的比例吧,反正盡量要少放鳥糞石,但是還要必須有……你們反複嘗試吧,隻不過每次都事先把數量記下來,有的是木炭,不怕浪費。”
錫青銅當然也可以當彈簧的。早在公元前200年吧,凱爾特人就利用錫青銅制成了抛石器的片狀彈簧……但是效果不太好,隻能用在小型抛石器上。
張國安對銅匠們的要求非常寬泛,這也正好符合他們的行業特點。
他們和煉鋼的工匠一樣,都是隻知道大概貌後,反複碰運氣的,一但成功一次,那都是驚天地,泣鬼神一樣的,不編點神話傳說都對不起這個成功……所以,胡鎮北廠長有時得到非常好的錫磷青銅,有時就得到很一般的,質量始終無法穩定,産品也始終無法量化出産。
張國安完全能夠理解,因爲他們除了溫度和時間基本可控之外,每一次的原材料可能都不同,從來就沒有兩次是一樣的。
胡鎮北廠長完全能理解,因爲他也從來沒有聽過會有兩爐同樣的好鐵。
這家夥碰上合适的材料,馬上視爲寶貝一樣的留下……不合适的,退回去留作他用。
當然。他也在加工後的退火上反複嘗試,最後也找到了差不多的辦法,至少一個時辰以上的緩慢退火最好。
張國安讓他們把各自的加工心得寫出來……但是他們寫不出來,于是讓他們給别人講出來……他們說不出來。最後他們公開對衆人演示方法,這樣,才讓所有的工匠有了一定的了解。
錫磷青銅還有一個好處,它有自潤能力,特别适合打造軸承……但是胡鎮北廠長可不舍得。這一下子就沒有了很多v字彈簧!
張國安說:“v字彈簧有什麽的?壓縮彈簧,扭力彈簧,s型彈簧哪個不重要?但是現在都沒有軸承重要!”
這是實話,沒有合适的軸承,張國安沒有辦法加工合适的水力織布機!
張國安知道,在大宋理宗年代,年僅13歲的黃道婆爲逃避當童養媳随商船漂落到崖州水南村。
當時黎族人的棉紡織技術領先于中原漢族,黃道婆就傾心向黎民學習用木棉絮紡紗,用米酒、椰水、樹皮和野生植物作爲顔料調色染線,用機杼綜線、挈花、織布的紡織印染技術。并比歐洲早400多年發明出腳踏“三綻三線”紡紗車和“踞織腰機”織布機,提高了織錦質量。
但是現在還沒有出現在大宋民間,這個時空,如果不依靠強力部門推廣,無論是新的糧良種類,還是新技術,那發展起來是相當慢的……以百年計都不算慢。
好吧,張國安也不和他争了,于是給他下了一個任務,要總結出一套打造滾柱式軸承最好的工藝流程!
他就退而使用錫青銅式的材料……雖然差了一點。但是能用。
對于這個,胡鎮北廠長倒是答應得快了,他當然也知道軸承的重要。
其實張國安也不是萬能的,太多的東西。他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隻能依靠群策群力了。
随着v字彈簧的增多,流求衛隊的隊員們正在慢慢地列裝上火帽式米尼槍,但是,還不敢讓冷兵器退出。
比如床弩。
現在流求衛隊經常全員性參加海練。他們在那條雙桅快船和早已經修複好的三大兩小的戰船上反複跟着水手、舵手、操帆手學習技術……當黃祖副隊長要操練跳幫戰的時候,張國安趕緊叫停了……
黃祖副隊長不高興張船首幹擾自己的訓練,說:“海戰如何能不練習跳幫?!”
張國安說:“能!打到對方無人可打,打到對方全體投降後再安安全全地上船接收……不許拿自己人的命去拼!”
“那如何能有血性?!”
“有!敵人的慘叫聲,就能練出我們的血性……每一個隊員都要遠遠比敵人重要……除非練習反跳幫……”
黃祖副隊長一時無話可說。
張國安沒有責怪他,這個時代海戰能不想到玩跳幫戰,那就是太超前了。
張國安說:“我還會給大家配手槍……”
黃祖副隊長大喜……但是手槍是什麽?!
張國安爲這些在海上操練不停的隊員們設計了一種雙管短火铳,可用于近戰,特别适用于海戰。
這個打制起來比較容易,仍然是采用火帽式擊發方法,隻不過可以連擊兩發,裝好火帽後,把兩個擊錘都扳開,隻要扣動扳機,左筒的擊錘會先擊打,接着是右筒。
射程隻能是區區了,十步之内可擊碎椰子……二十步就很難上靶了。
張國安沒有給它們拉膛線,他在沒有找到合适的工具鋼前,隻能省着點刀具用了。
張國安還在這個短火铳的手柄上嵌了一把七厘米左右的單刃匕首,當兩顆子彈打完後,可以扳下單刃匕首,當小鐮刀用吧。
第一把火帽式短火铳制成後,張國安先試了下槍……感覺就是那麽回事吧,總比沒有強。
黃祖副隊長一直在蹲守此物呢……等張國安試射完畢後,他迫不及待地接過來,自己快速地裝好了子彈,然後還後退了兩步,端在手裏穩穩地瞄着木樁子上的椰子,這小子手腕很有勁,一點也不抖。
結果兩槍皆打中目标……切,比自己還準……張國安斜着眼睛看着他的現場表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