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錢行首對這個遠比平常半大小子高壯的少年郎高看了一眼,因爲他拿的是張國安的名片。
他心裏明白,以後,怕是要常和這個少年郎打交道了。
劉錢行首設宴招待了他,兩人談話甚是融洽,還共同設想了美好的未來。
劉錢行首這一年的收入遠超過去,一方面在于售賣殷地安國産品的利潤大,另一方面在于自己辦實業,當然,他是聽過張國安船首稱呼這個行業的。
劉錢行首現在認可了“實業”這個詞,從那個硫磺行業上看,果然收益非常穩當,沒有淡季和旺季之說。
現在就是珍寶行當的淡季,劉錢行首迫切需要新物件來提高銷售額。
張國安送來的花露水和賽璐珞玻璃救了他的急,所以他當然要高看侯東方了。
送來的還有一些形狀怪怪的蠟燭,侯東方介紹說,這些都是在蠟燭裏面加了些蜂蠟,蠟燭更加結實……而且可以催情。
劉錢行首當然也聽過這些傳聞,但是先前的蠟燭外形粗鄙,雖然要比大宋産出的要好上太多,連燭花都不用剪,但是,還不足以擺在珍寶行裏……他當時就托人帶信了,說了一番要注意産品包裝的話。
這個讓張國安本人都不好意思了,當時隻是嫌費事……算是人參賣出了蘿蔔價。
他馬上讓人用硬木雕了不少的模具,還有管他什麽香皂和肥皂的,全都不是平闆一塊了,都要在最後用模具成形,确實好看了。
劉錢行首最喜歡的是那個賽璐珞玻璃,他前不久聽聞有回回巨商全家都用此物當窗戶……奢侈不說,房子裏非常亮堂。
他當時拿起一塊,感覺輕柔而有彈性,極爲透明!
他馬上就認定了,此物必然大賣……
這時。侯東方說:“我主家稱此物爲流求玻璃……”
劉錢行首微微一笑,那個張國安船首是真不會起名子啊,那樣好的花露水,他非要叫流求花露水;那麽好的蠟燭。他非要叫流求蠟燭;這又起這個名子……
隻要貨物好賣,他倒是也不在乎名子了……好多大商都派人來這裏找那個所謂的流求玻璃……已經這樣叫了。
劉錢行首說:“此物的數量能保證多少?”
侯東方說:“劉行首請放心,我主家說過,無論别處如何,決定是先滿足行首的需求。隻要沒有貨了,隻要通知到我們,定會快快送來……”
劉錢行首對他們先前給蕃商供貨的事情就有些小小的不滿,又聽聞他們竟然把商站建在流求……當然對自己的供貨有些擔心了,現在,有了這個保證,他這才放心了。
劉錢行首說:“天下财富在大宋,大宋的财富在廣州、刺桐、臨安、明州、建康五城,這五城中,臨安行在又是首屈一指了……”
侯東方聽出他的驕傲。隻是默默的聽着。
同樣的,劉錢行首也幫助了張國安行首不少的忙。
張國安委托他尋找燒瓷大匠,他可能做不到,但是幫着訂做一些彎彎曲曲,形狀怪異的精品瓷器那還是完全可以的……珍寶行當和許多瓷窯的私人關系非常不錯。
侯東方依次打開好幾個大木頭箱子,他認真查看了一下埋在稻谷殼裏的瓷器,由于形狀怪異,他非常小心地翻看着。
他不知道這些瓷器都是用來做什麽,但是主家要它們一定有大用處,所以事先看一看有無破損相當必要……
劉錢行首捋着胡子贊歎地說:“這些形狀怪異之物。定是用來當作法器,何必自己來求人燒制……大宋官窯能人甚多,何不找尋他們相助?”
這真是一句點醒了夢中人……侯東方馬上認同了,本來就是爲大宋設制法陣。如何讓主家私下裏求人燒制?!
他當時就又去了西湖邊的後樂園,這是平章賈似道的别墅,也是他辦公的地方。
侯東方遞上張國安船首的名片求見時,結果又是那個門客接見了他。
平章賈似道仍然沒有理他。
侯東方把自己的要求說了,而且遞上了所需法器的圖紙,開口便是要十套……那個門客對這個少年郎印象極好。而且也是瓷器的玩家,同樣是玩家的平章賈似道當然在收門客時有自己偏向性了。
那個門客看了半天看不懂,問道:“這些怪異的形狀有何用處?”
侯東方回答說:“主家結科學陣法修煉所用,我功力尚淺,也是難以參透……”
好個門客好奇感大盛,說:“看這個形狀,都是容易破損,十套哪裏夠……某給你定下五十套!”
侯東方心裏原本有一點的怨氣松了些,雖然他确實不知道這些能做什麽,但是主家要的物件,都是極有用的,一下子多了五十套,對流求島一定大有用處……
他又多等了一些時日,果然等到了那五十套瓷器,而且是官窯出品,還有正宗的印鑒。
侯東方心裏樂開了花,主家專門要的,一定比什麽貨物都重要!
他馬上帶着雇傭好的藝人,還有一些換回的貨物,又采買了一些年貨,關鍵是那些瓷器,乘着東北季風,很快就回到了八道河地區……
他如實把自己的經曆告訴了主家。
張國安想了想,用我的名片求見老賈,兩次都是一個門客接待,可能一是我派出的人可能他認爲太小,二是老賈現在感覺牛逼了。
張國安的人雖然在流求島,但總是讓人給他捎來臨安行在的小報,弄到《邸
報》就更好了。
他着重注意那個什麽《民聲》報,而且越看越明白這完完全全是老賈在背後操縱的……因爲很多軟文,他太明白對誰有利了。
所以,他從《民聲》報上能看到老賈的布棋,然後從偶爾能得到的《邸報》上知道大宋的政策變化,對大宋的局勢還是有些掌握。
張國安說:“尊重,從來都是靠自己的實力得到了……兩年後,我保證讓你每一次去那裏,都會讓老賈親自來迎接你……”
侯東方樂了。
張國安爲這個春節晚會也做了一些必要的準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