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百公斤的糧種理論上可以育出一百畝水田的秧苗,但是大宋的一畝較小一些,所以足夠在皇莊裏種上一百一十多畝了。
大宋官家趙禥象征性的在育秧田裏撤了幾粒泡過的種子,然後又向上天祈福,一時間鑼鼓喧天,彩旗飄舞。
皇莊裏的播種儀式就開始了,十幾個穿着新衣,卻高挽着袖子和褲腿的農戶下到田裏開始做活了。
平章賈似道站在百官的前面,他得意洋洋地對站在自己旁邊的左丞相程元鳳說:“此時看官家的一舉一動,這身體明顯要比過去好多了------”
這是一句吉祥話,但是不能不回應,左丞相程元鳳也微笑着說:“正是,老夫也是感覺如此------”
平章賈似道接着說:“能遇上如此明主,大家要齊心協力,共同來輔佐官家------”
“呵呵------” 左丞相程元鳳說,“這是當然。但是如果有那些敗壞朝綱法度之人之事,老夫仍然還要出頭,齊心協力是好事,但是不能等同于放縱,平章,你說是不是?”
平章賈似道此時是一臉的尴尬,隻能說:“嘿嘿,那是,那是!”
這時左丞相程元鳳倒是開始平靜地捋着他花白的長須,而平章賈似道面上帶笑,但是心中又是大恨。
謝太後看過那些水稻種子,它們顔色比較鮮亮,比較飽滿,而且大小一緻,一看就是好種子。
她召來了平章賈似道,說:“平章,那個獻良種的海外商人,可予以回報了?”
平章賈似道說:“他隻不過想要一些絲綢棉布之類的事物,某早就一一準備妥當。有勞太後牽挂------那海鹽之事,本來某是想給内宮多一些貼補,誰知道-------哎!”
說完這話,他還爲内宮惋惜了一下。
謝太後說:“老身知道此事。左丞相之言有理,現在大宋錢鈔緊張,北方兵災還未平定,内宮當以節儉爲先。”
平章賈似道知道自己的挑撥離間之計不好使了。
謝太後又說:“老身在想,若是這個祥瑞皇種真能讓普通水田收獲翻倍的話。那《公田法》可否做些調整?”
平章賈似道笑了,謝太後的想法正和自己不謀而合。
他鼓動官家趙禥如此大張聲勢地到皇莊裏種稻,其目的就是想要通過官家之口,把公田法的标準調高一些。
這樣,官家趙禥貌似成了自己和整個官僚集團的中間調解人!
但是,其實官家趙禥是完全聽從自己勸建的------嘿嘿,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公田法》不推行不行啊,現在連内藏庫都要空了。
平章賈似道這時笑着說:“謝太後所言極是!某回去好好想想------”
謝太後歎了一口氣,她望向那些田地裏的農戶,說:“此良種若是真能讓産出翻兩倍就好了------”
她的期盼之情溢于言表。
平章賈似道也向着那農田望去。這個祥瑞皇種必須是良種,那個張海商沒甚理由要騙老夫,就算不是,它也必須是!
平章賈似道同樣要借官家之手,去給那些依了《公田法》的人賜種!
這些就是平章賈似道利用官家親手種田的幾個手段。
事實上,他現在也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他的《公田法》現在在其它州府推廣不利啊。
盡管他帶頭售賣國家了兩萬畝良田,但是他還是站在了整個官僚體系的對立面。
可是,不這樣如何能解救大宋的财政危機?!
最後,整個儀式結束了。官家和太後都擺駕回官。
官家和太後都擺駕回官,就必然要清了臨安禦街,所有行人都要靠邊站。
張國安也得靠邊站,這是人家趙家人的地盤。
他站在一家店鋪的門口。遠遠的看着所謂的皇駕,正是兩輛大四/輪馬車!
他看了心裏直想笑。
現在,這種四輪/大馬車,很快就被大宋人改成驢子拉的車了,主要用在城外運輸東西。
隻要有用,大宋人是不在意它是東方來的還是西方來的。馬上就用了。
張國安看着那皇駕越來越近了,正想看看他們是如何裝飾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股鹵貨的味道,這個味道很熟悉。
他四處一看,有一個嬌小的女孩子,正拎着一籃子鹵貨站在他的身後。
他猛然想起來了鮑威和郭勿語在鹵貨上吃過的虧了!
哈哈,可能她就是那賣鹵貨的千千-------果然,她的籃子上貼着千千鹵貨的紙條。
張國安笑呵呵地說:“你叫千千吧?”
沈千千正在想着自己的心情呢,張國安的話吓了她一跳!
她脫口而出,說:“是啊!”
接着又馬上閉了嘴,對面這個年輕的後生她不認識------
她警惕地看着張國安說:“你是------”
張國安笑着說:“輸你兩次的那兩個少年郎,是我的徒弟!”
沈千千一下子想起那兩個可笑的少年郎了,正是他們讓自己高興好些日子的,怎麽可能忘了他們?!
沈千千馬上說道:“你是他們的師傅?那他們去哪裏了?好些時日都不見了------”
張國安笑着說:“他們都跟着我去了流求大島了,在那裏玩得很開心。”
“啊!”沈千千驚訝地說,“你們就是在那小報上說什麽海外流求大島上有硫磺礦的人!?”
張國安更高興了,這個小報的消息通道還是很廣的,不僅中産階級能很快知道,市民階層也能很快知道!
這幾天還真有人去他在東青門外的家裏報名呢,他們大多是從北面渡江來臨安城裏找生活的人家,他們看中了張國安開出的條件,一個是一個月有工錢拿,而且還包吃住,但是人還是少。
更重要的是,還有大商戶也想參與,比如劉錢行首。
先前,劉錢行首還不高興呢,說:“張大商,海外有上好的硫磺礦,何必在小報上提到呢?告訴某一個人多好------”
當時張國安笑了,心裏說,你知道那裏有多少嗎?整個大宋用上五百年都用不了!
當時張國安說:“那裏硫磺礦太多了,幾萬人開采也是不夠的------”
劉錢行首的眼睛都綠了,如此之多!
當時,他捋着胡須點頭說:“原來如此。幾萬人,某是沒有那能力了。”
最後,他和張國安敲定了一份合同,他承包一處硫磺礦了,産出他是占七份,張國安是占三份。
這個時空,大宋不算是缺硫磺,但是此物賣得也快,是暢銷貨。
也有其它商家來找張國安,雙方也是如此敲定,但是還是太少。
因爲張國安想在流求大島的北部地區開出一個分基地來,人少了,無法成氣候。
可是如果市民階層都知道了,那麽,再過幾天,能全家去流求大島的人更多。
所以,這個千千女孩子能說出她也聽說過的話,這能不讓張國安高興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