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想一想都讓他們害怕,這個時空,在這塊大陸上,有近億的人口,你說他們六個人能幹啥?!
再說了,六個人的想法雖然已經開始不同了,但是想過上好日子可是統一的要求,他們又不是腦殘般的沒心沒肺,都啥樣子了,愣是看不明白!
他們隻求不憂心,隻求不會被别人耍戲,當然,過上真正有錢人的生活,體面而有尊嚴,就這些。
他們有作弊器,所以過上好日子不難的。
所以什麽穿越過來給皇帝治病啊,還是向皇帝獻寶啊,以求什麽晉身的功名地位的想法,一點點也沒有。
就算給他們一個大宋朝十大傑出青年的稱号,白給他們都不要。
就算是曆史上最有名望的人,他們也不想給他打工,被人都要管一輩子了,可不想再聽别人的領導了。
他們隻想要點大宋日常常見的東西,當然,好一點的,少見一點的更好了。
四十多歲的人了,還看不透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真是白活了,物質永遠是第一呢。
但是,王德發教授在這大宋慘白的月光下,心情卻無法堅硬起來。
剛才,他從帳篷裏出來時,那些年輕人在夢裏輕輕打着鼾,吧嗒着嘴,這些和那面世界的年輕人們沒啥區别。
王德發教授這時抽着煙,那煙霧在月光下随着夜風消散了,煙頭一紅一暗,變化不定。
十幾年後蒙古大軍來了,他們會怎麽樣?
王德發教授想了半天,被殺,給跪?他們都會有孩子的……但是,最後他還是覺得自己真是扯蛋了!
如果沒有自己來了,人家還不能活了?!這個民族的百姓被誰管理不是管理?!你怎麽就知道他們不會在大元朝的天空下,唱出倍爾爽來?!
真是多餘。
十多年後的事情現在想個屁。
他狠狠地踩死了煙頭。
年輕就是好,想通了,蒙頭就睡,竟然不失眠。
當他們終于來到一開始穿越的地方後,他先讓大家四處玩一下,但是要結伴。
這樣的野外遊玩讓人開心,學生們一下子就四散而去了。
他們響亮而快樂的叫聲在樹林裏響起來,把一些山鳥吓得亂飛了。
年輕人的精力充沛到可以任意浪費!
剛才,在路過原先那個村子時,他們買了一些吃食,晚上的食物豐富了。
今晚上,他們就在這裏過夜,明天一早就出發。
王德發教授一個人找到了原先藏車的地方,還好,啥也沒有變化。
他去掉了宗申正向三輪摩托車身上衆多的僞裝,努力把它推了出來。
非常好,一切都正常。
他想,什麽時候能舒舒服服地騎上去,一溜煙開回家就好了……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樣太招人注目不說,柴油金貴着呢。
一幫小子到底是玩累了,也玩餓了,最後都知道回來。
他們有的折了樹枝當草帽,有的找到了野果,還有的抓着了可憐的小動物,總之這附近定是被他們蹂躏了一番。
王德發教授讓他們排好隊,一連串的報數。
他都不用去看,什麽樣的人以什麽樣的口音報數他都在心裏有數。
人年輕了,再加上還擁有原先的經驗,這記憶力好得太多了,實在可惜呢,過去自己的頭腦就像是一盆糨糊。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大家早早就吃了飯,準備回了。
吳傑小聲說:“爲何不多玩兩天,再深一些的樹林裏我等還沒有進到!”
古劍山說:“莫急,你沒有見到王教授在那村子裏還問誰家有山核桃嘛,以後定會還要收購,到時啊,我等有的是機會玩!”
郭子仁過來問:“你們在說何事?”
又是沒有人搭理他。
回去的時候,前面用幾頭驢子拉着。
這個時空,在畜力運輸上,已經普及了軟式肩挽套具。
這是一項偉大而又不起眼的發明,它大大有利于牲畜的呼吸,大大減輕了它們拉車時的力量,而且有利于牲畜保持體力。
這個時期世界其它地區還都是胸挽套具,經常發生勒死了拉車牲畜的事件。
他們在行路時,如果遇到上坡,他就讓幾個學生在後面輪流推着。
王德發教授騎在三輪摩托車上把着前行的方向。
他事先把後視鏡卸下來了,又把車頭燈之類的太過惹人注意的東西遮蓋上,就這樣得意洋洋地走在大宋的土路上,速度還很快呢。
要不然也不用學生們輪流推,車子上裝了滿車的山核桃,一些學生的背簍裏也背着,連拉車的驢子也馱着袋子。
山核桃重量輕,體積大,沒有事情,驢子和學生們都表示無妨,行走很快。
他們這一路上像是來時一樣吸引人注意。
人們看着一群半大的小子穿着怪衣服,說着東南西北的口音,然後又是推,又是用驢子拉那樣一輛鐵車,真有意思。
王德發教授把着車子的把手,一臉的嚴肅,像是給王爺駕車的馬夫一樣。
他要這些山核桃是爲了榨油。
說實話,别人沒有啥感覺,他可受不了芝麻油炒菜的味道了,太香人了。
核桃油可是好東西。
核桃的油脂含量高達65%~70%,居所有木本油料之首,有“樹上油庫”的美譽。
随随便便壓榨出來,那就是“東方橄榄油”。
核桃油能夠提供充足的熱量,65克的核桃油便可提供約630千卡的熱量,相當于米飯熱量的3-4倍。
這東西新鮮純正、營養豐富、口感清淡,脂肪酸組态近似母乳,易被消化吸收。
王德發教授心裏算了算,他這次收了差不多五百多公斤,按一百公斤帶殼核桃能出二十五公斤核桃油算吧,這一下子就一百多公斤了。
關鍵是那些山民還說過此物不太好賣,那山上還有衆多,比比皆是。
王德發教授當時就高興了,對啊,你們開殼太費事了吧?我可不怕。
他認真地說了,此物有多少要多少,你們攢着,我下個月派人來拉,價錢不變的,隻要你們仍然把青皮去了。
這個大宋時空中,不可能不知道山核桃可以榨油的,之所以沒有發展起來,難在他們不會取仁,如果單靠人工砸取,太費事了,而且成本太高。
王德發教授笑了,心想,不懂了吧,你們?在我們那面的世界裏,山核桃去殼機才二萬不到!
當然,我們不會浪費蟲洞能源帶過來一台了,我回去就做一個人力壓切開殼的!
守着若大的天目山竟然隻能吃芝麻油,笨的。
回去的道路非常好走,一路無話,大家很快回家了。
紅水溪工業園區的基建工作現在已經進入尾聲,本來張國安要求的一通一平一建工作就是相當簡單的。
把這裏與主要道路的交通道路打通,園區内地面基本平整,十幾間木闆房搭建完成。
工匠們現在正在紅水溪裏圍堰,正在乒乒乓乓地砸着木樁。
張國安教授和牙郎馬雲站在溪岸上看着他們幹活。
那一群大宋技工學生也不嫌累,在整個工業園子裏亂竄。
這裏還要小心火災,所以各個作坊之間離的遠了一些,夠他們跑一氣的了。
吳迪和吳傑兩個人沒有跑,這一路上他們都對這個三輪大車感興趣。
他們蹲在車下認真觀察着,他們絕對不信這個車子是要靠牲口拉的,但是到底靠的是什麽,他們又實在是不知道。
吳傑說:“剛才聽王教授脫口說出:魔拖……莫不是能驅使魔鬼?”
吳迪說:“不好說呢……細細觀之再問。”
張國安教授看見了他們帶回來一大堆核桃,想了一下說:“你要用它榨油?”
“對,那殼還可以制炭……”
張國安教授笑了,說:“真是好主意,這個天目山地區一年産幾千噸沒有問題吧?”
“我聽那些山民的描述,至少一千噸沒有問題,深加工的生意有幹頭。”
張國安教授看到那個吳迪和吳傑兩個人開始小心地摸着那車上的零件了,他們不是兄弟,兩個地方的人。
他沒有理會,繼續說:“意外驚喜啊……對我們來說,開殼技術不難。”
王德發教授說:“先用人工開殼吧,我去找鐵匠,陪着他打制。這個就要精細一點了,我怕他弄錯了數據單位。”
王德發教授回來後都沒有休息,人年輕了便渾身是力氣,有事情喜歡直接做了。
他直接去找了鐵匠。
張國安教授讓牙郎馬雲也直接去領着大宋技工學生們搬家。
冬季,本來是牙郎馬雲生意最清淡的時候,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年的冬天反而最忙了,全是這幫子海外商人的活計,一個多月内的收入竟要比上一年了。
每年的春秋兩季,他都幫着别人收些草藥和山貨,趕上好時候介紹些木料活,那才是大活,但是機會不多。
所以他以前的日子不過爾爾,認識了這些海外行商可真好。
他們還走了三個人,說是在臨安府那裏有個倉庫,是很早以前就建起來的,還要再取一些貨物來。
牙郎馬雲心裏想,爲何不在臨安府販賣?那裏收獲可是遠遠比這裏要多的!
但是眼睛一轉,又想,他們走了對自己可一點好處也沒有了,便憋住了口。
他開始帶着那些學生們搬家了。
他這一陣子也一直陪着張國安教授在這裏監工。
主家那個有高大身材的娘子每一次來送飯時,還都帶着他一份,這讓他一開始時不好意思,後來慢慢坦然接受,主家的這飯菜真是好吃,尋常物也能做出不尋常的味道。
再看那工匠們在工地上吃的飯菜,不堪入目了;甚至回家時再吃老妻的飯菜,不堪入口了。
吳迪在吳傑的慫恿下,剛要使勁拉動一根鋼繩時,他們聽到了同學們的呼叫,他們要去搬家了。
這幫子年輕人動作麻利,而且熱情洋溢,沒有一個人喊累,陸續就開始往木闆房裏搬了,幾公裏的距離,肩扛手擡,不當回事情,連驢子都沒有用。
紅水溪水中的工匠們砸下最後一個木樁子後,他們開始往裏面丢裝着砂土的草包。
溪水面頓時水花四濺,水聲中,還夾雜着工匠們的歡笑聲。
張國安教授心裏明白,這個簡易的攔水壩隻是暫時的,因爲如果今年有春訊的話,這個是不好用的。
那水面就慢慢地漲了起來,有水流從草包間的空隙噴流而出。
那些工匠又開始抛石頭了。
張國安教授看見過他們的石匠開采石材,太費事了,隻是用锺子和錾子,全部都靠體力了。
張國安教授不由得不打起了工程炸藥的主意,不過,**在這個時空已經出現了,但是,它隻是火藥,而不是炸藥,那是兩回事情。
南宋時期隻能做個鞭炮用,提純能力太差了。
找石匠也是很容易的,這裏不僅是臨安府的一個木料基地,也是石材基地。
宋子強臨走前,對自己的車間有特别的要求,這個就隻能找石匠了。
安靜對張國安教授說:“國安,那些學生們的吃飯怎麽辦?”
“還是讓他們來這裏吃,昨上再去園區裏睡覺。他們的課程還早着呢,安心等他們三個人穿越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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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朋友在穿越的地點彙合後,他們把帶過來的東西都裝上了驢車,又重新踏上了新的征程。
宋子強當時遺憾地說:“沒辦法,穿越門隻能在這裏了……”
張國安教授說:“這就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