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可是正月二十五。”疑惑不解的李承乾耳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不用回頭看他也知道,那是楊雨馨的聲音。
可是,正月二十五怎麽了?又不是自己生日,這一群老貨完全沒必要送上如此大禮吧?
恍然間, 另一個念頭内過李承乾的腦海,正月二十五,似乎是自己給那些老家夥們定下的最後期限。
想到了這一點,李承乾隐約間明白了老家夥們的意思,這是來看他表态來了,看他到底會不會在這一天結束鐵路公司股權的收束。
隻不過眼下時機不對,這些老家夥沒辦法向他開口,所以隻能不斷示好, 希望能從他這裏得到一個準備的答案。
弄懂了這些, 李承乾稍稍松了口氣,看着候君集說道:“候叔叔,您是兵部尚書,殺死的敵人比本宮見過的人都多,這軍事上的事情還是您看着處理,本宮既然将六率交出去了,就不會再插手其中了。”
在場的老家夥們幾乎都愣了,誰都沒想到李承乾這次竟然是玩兒真的,六率說交就交,連點惋惜之色都沒有。
要知道,現在的六率可不是以前那支隻知道舉着旗幡走正步的六率了,不說經曆過突厥之戰又橫掃西域的‘獠牙’,就算是在高句麗的那幾萬人也都可以稱得上百戰之師。
這麽股力量除去傷殘、死亡的那一部分,依舊有十餘萬人,真說起來完全可以抗衡十六衛中的任何四衛。
也就是說李承乾交出這一部分力量, 等于是交出了十六衛的四分之一, 而且這還是在不考慮戰鬥力的情況下。
若是考慮六率現如今的戰鬥力, 以候君集等老家夥的經驗來看,若是十六衛與之對戰,沒有一倍半的戰力根本想都不要想。
可就算是這樣,李承乾依舊是放手了,把六率直接交到了他們或者說老李的手中。
這說明了什麽?以老家夥們對李承乾棺材裏伸手死要錢的性格來看,除非他還有更加強大的戰力,根本沒有将現在的六率放在眼中,才會有這樣的表現,否則……誰又會放棄到手的權利呢?
不過這些事情與今天老貨們想要研究的事情無關,李承乾手裏到底有沒有更加強大的武力老家夥們并不關心,反正這都是皇家的家務事。
腦子裏轉着亂七八糟的念頭,候君集終于拿定了主意,以商量的語氣問道:“既然是這樣,那不如把左右清道率派給茂公,左衛率派給志玄兄,殿下以爲如何?”
李承乾笑着搖搖頭,沒有對給候君集任何明确的答複,敲了敲桌子說道:“軍中的事情您幾位看着辦,本宮一個小年輕就不參與了,我們還是先來研究一下軍校的建設問題,否則明日早朝怕是不好像父皇交待了。”
對于六率的安排,李承乾既然已經決定交給老頭子,那麽他就不會再插手其中,雖然現在這些老**們一直在征求他的意見,但是鬼知道這些人裏有沒有老頭子暗中埋下的釘子。
如果他現在繼續插手六率的事情,這無疑會給老頭子留下他貪戀軍權的影響,這樣一來将六率交出去換取老頭子信任的目的無疑會大打折扣,上演一出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真實案例。
候君集和李績等人在聽完了李承乾的安排之後,互相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意見,最後老候無奈的點點頭:“如此,老臣便擅專一回,日後若殿下有什麽安排盡可吩咐老臣。”
“候叔叔言重了。”李承乾敷衍的笑笑,然後說道:“本宮打算将軍校選址在曲江之畔,不知諸位叔伯們可有何建議?”
建議?當然有,不過都不是什麽好的建議。
曲江那是什麽地方?按地名理解似乎就是隻是一條江之類,可實際上呢?實際上那可是擺狀元宴的地方,那地方能随随便便建軍校麽?
在古代流傳着一句話,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
單憑這句話就可以确定那些大頭兵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而把這些在人們眼中低賤的一群人擺到狀元的身邊,這特麽是啥意思?隻怕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到明天早朝之上不可能會通過這樣的決議吧!
無語的衆人讓李承乾十分疑惑,眉頭微皺說道:“怎麽?叔伯們爲何不語?可是本宮說錯了什麽?”
“殿下,非是臣等不語,而是那曲江實在不是設立軍校的好地方,依臣之所見不如換上一換可好?”下面坐的一群老頭子都不傻,在搞不清楚李承乾意圖的時候,他們的建議盡量小心,給自己留下退身之路。
“這是爲何?我觀那裏正是長安城外東南的位置,而且時常在那裏又會有什麽曲江宴舉行,把軍校弄在那裏,讓那些大頭兵都占點文氣不好麽?”李承乾絲毫沒有意識到,在那些老家夥看來,他的這個想法不但不好,而且還是非常的不好。
“殿下,這件事情臣認爲還是要慎重考慮爲好,曲江池曆來爲擺設狀元宴的場所,而且每年都有大量的文人、士子去那裏遊玩,軍校如果設在那裏,很有可能引起某些人的反彈。”
魏征自從進到書房開始就沒怎麽說話,但卻在這個節骨眼上開口了,開口的同時也引得其他老家夥們紛紛側目。
“反彈?爲什麽?什麽人會反彈?”不知是李承乾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在聽完老魏征的話之後,眉頭皺的更緊了。
“殿下隻知士農工商?可知商的後面還有一個,那便是兵。”
“士農工商兵?”李承乾嘀咕了一句,随後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們的意思是這又挑戰了那些仕林中人心中的規矩?”
“不錯,士農工商兵,先古不變,若殿下将軍校設在曲江池畔,那便等于是将‘兵’的地位提高到了‘士’的等級,這樣一來怕是又會在朝堂上掀起一場波瀾。”
狗血,真特麽狗血,李承乾在肚子裏腹诽着,在這一刻他終于體會到爲什麽曆史上有那麽多的暴君了,一切隻因爲這天下有太多‘該死的家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