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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女在離開監獄之後,前往了乙男建立自己教派的那個森林之中,并且在其他教徒的安排下将自己僞裝成爲了監獄中那名老者的模樣,還将所有的火球标示換成了摩尼教的火焰标示,不過也許是爲了紀念乙男,丙女偷偷在身上重新紋上了火球的标志。
換言之,丙女知道乙男創造的教派,因爲與國王大戰落敗的原因,再無可能聚集起過去那麽多的信徒,畢竟其他人都不會再相信那個所謂不死勇士的傳說,甚至有百姓開始向乙男的雕像投擲垃圾。
丙女以摩尼教先知的模樣招攬信徒,離開了森林,在沙漠山丘之中重新建立了一個屬于她自己的小王國。
畫面飛速變幻着,接下來的畫面中,快速地展現着丙女武裝自己的信徒,并在煉鐵的過程中将鐵塊變成了金塊;也表現出她接受大批信徒的膜拜,将手放在信徒的頭頂,似乎在表現她擅長的“讀心術”。
最後一個畫面,表現了丙女将一個死者逐漸飄離的靈魂拖拽回來,最終将其複活。
換言之,最後的畫面中表現的就是摩尼教先知的三大神迹。
當畫面逐漸模糊之後,又突然變得清晰,清晰的畫面停留在一扇巨大的黑色大門上,緊接着逐漸消失,随後彌漫在空中的水霧也慢慢消失,間歇泉田也恢複成了最初的模樣。
上方的水晶洞中,刑術等人看着洞内的水逐漸下降,慢慢流走,不過他們更關心的是難道先知的神迹真的存在?
而站在間歇泉田邊緣的錢修業卻是激動不已,渾身顫抖着,好半天才一把抓住旁邊的墨暮橋:“我就知道,神迹是存在的,你看到了?摩尼教的先知将神迹傳給了那個女人,使那個女人擁有了神迹的力量,神迹肯定就在這裏,我就說過,我就知道,神迹是真的存在的!我一定會找到神迹!我一定會擁有神迹的!”
激動的錢修業在那喊着,他并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在他人眼中是多麽的瘋狂,多麽的不可理喻,他不斷地繞圈走着,時而高聲歡呼,時而又低聲喃喃自語,但笑容始終沒有從他臉上消失過。
墨暮橋,元震八都隻是看着,墨暮橋始終維持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而元震八隻有當錢修業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的時候,才勉強笑一下。
凡孟則不一樣,他不斷附和着歡呼着,也不斷示意賀晨雪、凡君一跟着一起喝彩,提前祝賀着即将會擁有神迹的錢修業。
而那兩名傭兵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隻是站在墨暮橋的身邊,一語不發。
“出發!繼續前進!”錢修業說道,轉身朝着遠處的那個山洞走去,步伐輕盈,臉上帶着笑容,其他人加快速度追上,凡孟則跟在錢修業的身邊,永遠保持着那種獻媚的笑容。
錢修業等人遠去之後,刑術等人才從上方的水晶洞滑落下來,站在間歇泉中,觀察着下方洞口那些有紋路的水晶。
“難道,神迹真的存在?”陳泰東此時都抱着懷疑的态度,看向齊觀。
齊觀始終無法相信:“不,我不相信!”
陳泰東又看向其他人。馬菲搖頭表示不知道,連九棋看着間歇泉田中其中一個泉眼發呆,刑術也保持着沉默。
閻剛和陳方對坐在那,互相看着,随後都苦笑一下,不知道應該如何闡述自己的心情。
“我不相信什麽神迹!”白仲政堅定地說着,“我隻相信自然的規律,我不相信有什麽神奇怪異的力量能夠阻擾正常的世界規律,如果真的存在那樣的力量,這個世界早就亂套了!”
此時,連九棋卻說了一番讓衆人詫異的話:“如果神迹真的存在的話,那也不算是壞事吧?”
衆人擡眼看着連九棋,連九棋依然看着泉眼:“如果真的存在,我就可以救活我的師父,救活我的妻子,我們也能一家團聚了。”
連九棋說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刑術,刑術不語,隻是站在那,一臉的疑惑。
他又何嘗不想複活自己的師父和母親呢?
前方的山洞通道之中,快步行走的錢修業走在最前,此時的他已經戰勝了所有的疲勞,渾身充滿了力量,所以并未因爲潮濕泥濘的地面而放慢腳步,自己也感覺好像年輕了幾十歲一樣。
“暮橋,如果真的存在神迹,你想要做什麽?”錢修業在前方問道,“你對金子不感興趣,也不需要什麽讀心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以,你肯定很期盼先知死而複生的神迹,那樣你就可以複活那些你曾經殺死的人。”
錢修業說完,放慢腳步,看着身邊的墨暮橋:“隻要師父得到了那種力量,就一定可以達成你的心願,那樣,你的人生就不會再留任何遺憾,你也不會在餘生充滿愧疚。”
凡孟等人都看着墨暮橋,想聽聽他怎麽說。
誰知道,墨暮橋則是平靜地回答:“我不想複活那些人。”
“爲什麽?”錢修業依然帶着笑,雖然心裏有些詫異。
墨暮橋平靜地回答:“當初我不知道爲何要殺死他們,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麽要複活他們。”
衆人都能聽得出來,墨暮橋是将核心的問題直接抛給了錢修業,那就是當初錢修業爲何要派自己殺死他們?
“他們當初會阻擾我尋找奇門。如果他們不死,我們今天也無法來到這裏。”錢修業平靜地撒謊說,“但是,一旦我擁有了神迹,我會将他們複活的。”
墨暮橋駐足站住:“師父,可是,您當初并不想找到奇門,隻是想掩飾奇門的秘密,借此來殺死天下的逐貨師。”
墨暮橋的直言,讓其他人都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敢這麽問。
錢修業也站住,轉身看着墨暮橋:“我一直都想找到奇門,包括我的祖爺爺也想,隻是我被張墨鹿所欺騙,沒有辦法的前提下,這才掩飾了心裏的真實想法。”
墨暮橋“哦”了一聲,繼續慢慢走着,與錢修業并行在一起。
但錢修業卻刻意放慢了腳步,偷偷地用一種帶着殺意的目光看着墨暮橋。
墨暮橋的這番話,讓那兩名傭兵明白,也許會發生什麽事了。
凡孟也是偷偷地将手伸進衣服内,去摸了摸自己藏在那裏的那支掌心雷手槍,雖然隻有兩發子彈,但足夠他完成自己的計劃了。
元震八刻意放慢了腳步,他打算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然後掉頭跑回去,與刑術等人會合,不過,他的計劃再一次落空,就在他停下來,注視着前面的人逐漸遠去的時候,卻聽到錢修業問:“震八呢?”
元震八一愣,隻得加速走了幾步,應了一聲,并借口道:“我有些累。”
錢修業笑道:“你可要堅持呀,少了你,我們是寸步難行。”
前進不過百米後,一扇黑色的鑄鐵門出現在錢修業等人的眼前。
“門?”錢修業皺眉道,“燃燒棒,把周圍都給我照亮了。”
墨暮橋、凡孟和元震八都拉開了燃燒棒,照亮了周圍,同時他們發現,除了那扇大門之外,在門的右側的石壁上,還依附着一塊黑色的鐵闆。
錢修業看着那扇大門,又側身看着右邊石壁上的那塊鐵闆,發現上面都有相同的奇怪圖案一個圓形在中間,圓形的正上方,以及左上方和右上方各有一個正方形,而在圓形的正下方和左下方、右下方,各有一個長方形。
隻不過,黑色鑄鐵門上的那七個圖案要大很多,而鐵闆上的那些圖案要稍小一些。
元震八同時也發現,在洞壁兩側,還有很多的凹槽,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那些凹槽還用鐵器加固過,雖然已經鏽迹斑斑,但依然很穩固,不知道是用什麽方式加固在石壁凹槽之中的。
凡孟上前,用力撐着門,往裏邊推了推,但那扇門卻紋絲不動,他隻得罷手,仔細看着門上那七個怪異的幾何圖形,發現那些圖形都是凸出來的,而且與門之間還有一定的縫隙。
“師父,這些圖案好像是可以活動的。”凡孟舉着燃燒棒,湊近看着。
錢修業上前仔細看着,點頭道:“對,是可以活動的,看起來像是開啓門的機關,也許是按下去圖案,才能将門打開。”
凡孟沒有貿然去按下:“看樣子,需要一定的順序按下去才能打開。”
錢修業點頭:“沒錯,應該是這樣。”
說完,錢修業扭頭看着凡君一,又指着在那查看凹槽的元震八:“凡教授,震八,你們上前來看看,分析分析這扇門到底要如何才能打開。”
等凡君一和元震八上前來的時候,錢修業又示意墨暮橋帶着人防守着後面,不過他想了想又道:“如果發現刑術他們過來了,不要開槍,好好說話。”
墨暮橋微微點頭,錢修業又仰頭看着那扇門:“有些時候,是需要借助一下敵人的力量。”
說完,錢修業狡猾地笑了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元震八和凡君一并未發現開啓鑄鐵門的準确辦法,元震八隻是判斷出了也許那塊鐵闆上隐藏着按下鑄鐵門上圖案的順序,但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開其中的秘密。
終于,刑術等人踩在泥濘地面的聲音回蕩在洞内,錢修業轉身,看向黑暗的洞穴中,大聲道:“齊師弟,陳師弟,來都來了,就不用躲躲藏藏了,把燈打開吧,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遠處,洞穴中的燈光亮起,開着頭燈和肩燈的齊觀、陳泰東、刑術等人慢慢上前,但閻剛、白仲政和陳方卻藏在後方的黑暗中,拿着弩弓和其他冷兵器嚴陣以待,擔心錢修業耍什麽花樣。
閻剛知道,最麻煩的不是那兩個傭兵,而是墨暮橋這個冷血殺手。
“你需要我們的幫助?笑話!”齊觀上前冷冷道,“錢師兄,你能布下這麽大一個局,已經算是世上頂尖的聰明人了。”
錢修業笑道:“其實布局容易,解局難,你看,你們不就解開了我布下的局嗎?現在我們都被這扇門給困住了,不如集合衆人的智慧,一起将門打開,至于那門裏邊有什麽東西,現在還重要嗎?”
陳泰東皺眉道:“當然重要。”
錢修業搖頭:“陳師弟,神迹有三,一是點石成金,二是讀心術,三是死而複生,我隻要其一,那就是死而複生,其他的兩樣,留給你們,怎麽樣?這個買賣公平吧?”
連九棋瞪着錢修業道:“姓錢的,像你這麽貪心的人,怎麽可能會留下其他兩樣給我們?”
連九棋的話讓錢修業忍不住大笑,笑罷他上前一步:“連九棋,我聽出來了,你現在也開始相信神迹的存在了,對嗎?我知道,你想複活你的師父還有你的妻子,我答應你!隻要你幫助我,我得到神迹的力量之後,一定可以幫你實現願望!”
連九棋沒有說話,隻是看着錢修業,但齊觀和陳泰東都知道他在心中權衡利弊。
“爸,神迹不存在。”刑術開口道,“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時間隻能向前,無法退後的。”
緊挨着刑術的馬菲,注意力全都在賀晨雪的身上,她知道賀晨雪的雙眼看不到那麽遠,但也知道,賀晨雪此時的注意力肯定也在自己和刑術的身上,因爲她從賀晨雪的臉上看到了尴尬,無盡的尴尬。
之前那一系列的事情,也許都隻是賀晨雪所強演出來的一出出戲,也許是她自我創造出的另外一種人格,而這個虛拟的人格卻在見到凡孟那一刻,徹底崩潰,成爲碎片。
錢修業雙手一展:“那好吧,既然你們不相信,我們就在這裏做個了結吧,大不了我們同歸于盡!”
說完,墨暮橋和那兩名傭兵,舉起了手中的槍,瞄準了刑術等人。
閻剛、白仲政和陳方三人也緊握着手中的武器,各自鎖定了自己的目标。
連九棋忽然間上前:“我幫你!”
齊觀和陳泰東深吸一口氣,沒說話,刑術要上前阻止的時候,被齊觀一把抓住手腕,同時低聲道:“犯不上,先幫他把門打開,說實話,我也想知道奇門之中到底有什麽東西。”
陳泰東想了想,也道:“刑術,作爲逐貨師,期待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刑術閉眼歎氣,許久才點了點頭:“爸,我幫你!”
錢修業聽到連九棋和刑術父子這麽一說,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笑容,往旁邊一站,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請!”
刑術和連九棋上前之後,很默契地一個走向那扇鑄鐵門,另外一個則走向那塊鐵闆開始研究着。
元震八站在那,知道現在回不回齊觀的身邊,其實都無所謂了。
錢修業坐在一側的岩石上,看着齊觀道:“齊師弟,既然你們願意幫我,那我現在就還你個人情,一個小人情。”
說完,錢修業看向元震八:“震八,過去吧,不用再呆在我身邊演戲了。”
元震八一愣,隻是看着錢修業。
“還演?”錢修業冷笑一聲,“從你要投靠我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齊師弟或者是陳師弟派來的人,我爲什麽要留下你呢?爲什麽要留你這個活口呢?原因很簡單,一開始,我是希望利用你傳出消息,将他們給引過來,然後幹掉,後來,我發現你是真的有用,所以幹脆留下你,說不定在關鍵的時刻,還能拿你和他們做個交易。”
“震八!過來!”齊觀沉聲道。
元震八立即走向齊觀的身邊,低聲道:“齊師叔,對不起。”
“你辛苦了。”齊觀低聲道,“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陳泰東道:“既然是這樣,錢修業,你已經沒有任何籌碼了,也就是說,你沒有勝算了,我太清楚你的爲人,我知道,你不可能與我們同歸于盡。”
“籌碼?”錢修業嘴角上揚,指着凡君一和賀晨雪,“這兩個也是籌碼呀,難道不是嗎?我太清楚你們是什麽人了,哪怕是我抓了個村民在身邊要挾你們,你們都會就範,這就是好人與壞人之間的區别,做壞人簡單,做好人難嘛。”
錢修業那副厚顔無恥的模樣,讓齊觀和陳泰東恨不得上前暴揍他一頓。
正在研究鐵門的刑術,聽到這番話,也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錢修業,又看了看凡孟,也算明白爲何錢修業要收凡孟爲徒弟了,因爲兩個人都是那麽的卑鄙無恥。
賀晨雪聽到錢修業的那番話,求助般地緊握着凡孟的手,凡君一也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但凡孟卻是一臉的無所謂,帶着一種怪異的笑容看着身邊的兩人,眼下發生的事情,實際上都在他的推測當中,隻不過,他不知道門後面到底有什麽。
“爸,鐵闆上的這7個圖案是可以活動的。”刑術研究鐵闆之後,很快就發現了上面隐藏的秘密。
錢修業和連九棋站在鐵闆跟前去看的時候,發現刑術已經将鐵闆上的圖案一個個反轉開來,原來鐵闆上相對應的圖案是可以翻過來的,而且在圖案的另外一面,似乎還有很多細小,用肉眼無法直接看清楚的紋路。
連九棋伸手小心翼翼地摸着:“是紋路,但是不知道這些紋路代表着什麽。”
刑術想了想,問:“誰有放大鏡?借給我用用,我的之前摔碎了。”
刑術說完,凡君一舉起手來:“我這裏有,我帶了好幾個備用的。”
說完,凡君一拿出一個放大鏡,慢慢上前,交給刑術。
刑術拿到放大鏡的瞬間,凡君一原本想說的話,卻被刑術都不正眼看他的态度直接堵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