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刑術将齊觀交給連九棋,自己攙扶着馬菲,四下看了看之後,立即朝着不遠處的一個遍布水晶的洞穴之中跑去,其他人緊随其後,跟着刑術朝着洞穴深處走去,也不管此時身在何處,最重要的便是與錢修業等人拉開距離。
在洞中拐了好幾圈之後,刑術才停下來,放下馬菲讓她休息,同時問其他人:“你們怎麽樣?”
其餘人都擺手表示沒事,但看得出來,在水中掙紮的那段時間,讓大家已經徹底筋疲力盡了。
陳泰東向來時的路上看去:“錢修業會追來嗎?”
齊觀搖頭:“應該不會,進來的時候,你沒仔細看嗎?周圍的這種類似的洞穴,有好幾十個,錢修業都不知道我們具體鑽到哪個洞裏了,再說了,我們走的時候,他們才從那個泉眼中沖出來。”
“地下間歇泉。”連九棋喘着氣道,“那個水潭下方有地下水脈,水脈又連接着間歇泉,隻不過奇怪的是,這個間歇泉好像沒那麽熱,這太奇怪了,按理說,我們深入地底這麽深,這裏的間歇泉溫度應該可以把我們直接煮熟了。”
陳方此時起身,摸着從洞壁中凸出的那些個水晶:“這些是水晶嗎?”
閻剛也起身來仔細看着,用手掰着,卻沒有掰下來,便拿出登山鎬敲下來一塊。
白仲政從閻剛手中拿過那塊水晶,仔細看着:“是水晶,而且這類的天然水晶很罕見,在市面上能賣個好價錢。”
刑術、連九棋和馬菲也各自敲下來一塊,遞給陳泰東和齊觀去看。
齊觀仔細看着,摸着,又看着周圍:“太奇怪了,這裏的水晶竟然有光散發出來,不過一旦取下來,就不會發光了,就像是電燈泡一樣。”
“不知道怎麽回事。”陳泰東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塊,“這種天然水晶,在世界範圍内都罕見,要知道,現在滿大街都是合成水晶,單從價值上來講,隻有工業價值,沒有所謂的收藏價值。”
連九棋也點頭道:“的确,這種天然水晶洞穴,我以前也就見過兩次,而且沒有這麽多,我曾經在危地馬拉的一個休眠火山洞裏邊看過,那裏産一種罕見的藍色水晶,隐藏在其他的水晶當中,每一千塊當中會産生那麽一塊。”
刑術和馬菲兩人朝着洞穴深處慢慢走去,被眼前這奇特的水晶洞穴完全吸引,一時間竟都不知道怎麽形容心裏的那種感受了。
“閻剛,仲政,你們兩個,去探探路。”齊觀坐在那吩咐道,“一人走一頭,如果發現洞穴太深,就趕緊回來,小心迷路。”
閻剛和白仲政點頭,幾乎同時舉起水晶詢問齊觀,齊觀搖頭道:“你别問我,我不是這裏的主人,帶不帶走你們自己決定。”
閻剛和白仲政笑了,想了想都還是塞進了背包之中,不過一人隻是帶了一塊。
與此同時,在洞穴外的那塊間歇泉田中,錢修業等人也陸續醒來,醒來的凡孟在查看錢修業沒有大礙之後,立即上前假惺惺地關心着賀晨雪和自己的父親。
元震八爬起來,看着間歇泉田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的洞穴,還有洞穴口像是植物一樣生長出來的水晶,驚歎道:“這就是個寶庫啊。”
墨暮橋攙扶着錢修業坐在一旁,錢修業環視周圍一眼:“對,是寶庫,都是天然水晶,拿出去,都能賣上不錯的價錢。”
剩下那兩名傭兵一聽,立即走到洞口,連劈帶砍,弄了一些水晶下來,裝在早就準備好的備用軍備袋中,提到墨暮橋跟前,讓墨暮橋幫着看看。
墨暮橋還未說話的時候,錢修業就伸手讓兩人過去,然後自己拿起兩人軍備袋中的一些水晶,仔細看着,贊歎道:“多色晶,很罕見,黑市上,如果有人炒作,這麽一塊水晶,夠你買一艘遊艇的。”
一直精神緊繃的傭兵,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正準備回到那裏繼續裝的時候,卻被錢修業制止:“咱們還沒有走到頭呢,之後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好寶貝呢,你們帶這麽多,走起來也很吃力,萬一遇到襲擊,這些水晶都會拖累你們,讓你們喪命。”
墨暮橋朝着兩名傭兵點頭,示意他們聽從錢修業的勸告。
兩人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坐下休息,并開始清點着自己到底敲下來了多少塊,又值多少錢,能買多大的房子,多好的汽車,多誇張的遊艇他們來這裏的最終目的不也就爲了這個嗎?
凡孟坐在錢修業的身邊,低聲問:“師父,刑術他們先我們一步進來,現在去哪兒了?會不會埋伏起來?”
“不用怕。”錢修業看着墨暮橋腰間的手槍,“咱們手裏有家夥,他們沒有,就算要伏擊我們,在這種較爲空曠的地方,那也是找死,咱們先休息,吃東西,然後再看下一步怎麽走。”
錢修業說完,看向遠處坐在那喝水吃幹糧的賀晨雪和凡君一,笑着對凡孟道:“你現在有福氣啦,老婆和爹都和你冰釋前嫌了。”
凡孟立即正色道:“我心裏隻有師父,如果沒有師父,我早就死了,我早就被連九棋那個王八蛋害死了,我這輩子都是師父的人!”
錢修業隻是笑了笑,不予置評,墨暮橋也依然是面無表情,但坐在兩人背後不遠處的元震八,聽到凡孟的話,則是惡心得想吐。
同時,元震八也觀察着四周,想着如何才能脫離錢修業的身邊,與刑術他們會合。
凡孟小心翼翼地扭頭看了看元震八,又壓低聲音道:“師父,你真的相信元震八?”
錢修業也低聲回應:“相不相信無所謂,主要是能不能有用,如果一個人有用,能利用,那何必在意是不是信任他呢?就像你在戰場上手無寸鐵之時,突然間發現地上有一柄刀,你會在意那柄刀值不值得信任嗎?”
凡孟露出笑容:“我懂了。”
凡孟說完,拿了幹糧給錢修業,随後坐在了賀晨雪的身邊,陪着她一起吃。
此時的賀晨雪,完全變了一個人,就像是一個癡呆的傻女人一樣,隻知道沖着凡孟笑,這讓坐在一旁的凡君一都感覺有些心痛。
凡君一當然了解凡孟,也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他根本做不到大義滅親,隻能順從兒子,認爲兒子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隻要自己不幫忙,自己也就沒有任何罪過。
墨暮橋去查看了間歇泉旁邊的那些水源之後,發現了洞穴邊上有一條地下小河,河水不是溫泉,很清澈,而且很甘甜。
他喝下後,等了一會兒感覺身體沒有異樣,這才招呼其他人将自己身上的所有容器全部裝滿。
墨暮橋拿着水壺回到錢修業身邊:“師父,前面有個洞穴,比較深,出口應該是那邊。”
錢修業坐在那,沉思着什麽,許久才起身來,沿着周圍的水晶洞穴口慢慢地走着,慢慢地觀察着周圍那些像梯田一樣的水晶洞穴,又轉身看着中間的那間歇泉田。
錢修業招呼了元震八前來,問:“震八,你看着這個地方,像是什麽?”
元震八四下看了看:“像是丘陵地帶的地形,這邊一層層的水晶洞,就像是梯田一樣,雖然看不出太重的人工修建的痕迹,不過要是自然形成的話,也太不可思議了。”
元震八剛說完,間歇泉又開始噴出水來,而且這一次持續的時間明顯比之前将他們沖進來的時間要長。
墨暮橋擡手看表,在那計算着時間。錢修業等人也隻是站在邊緣仰頭看着。
十五分鍾之後,間歇泉逐漸停止噴水,但洞穴頂端的那些個水霧還未消失,正逐漸下落,在周圍水晶光線的照射下形成了多色彩虹,十分漂亮。
“凡孟。”賀晨雪忽然開口了,緊緊握着凡孟的手,“我們從奇門離開之後,就回哈爾濱好嗎?你當首工,我幫你,我們就安心做玉石買賣,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要管,好不好?”
凡孟故意虛僞地說:“晨雪,我也想這樣,但是我拜了師,我就是師父的人,我得跟随師父,除非師父同意,否則,我不能自己做決定。”
賀晨雪有些失望,隻是微微點頭。
凡孟又道:“你放心,不管怎樣,以後我去哪兒都帶着你。”
說完,凡孟又看向凡君一道:“爸,我以後也會好好孝順你的。”
凡君一隻是沉重地點了點頭,擠出個笑容,也不說話。
錢修業休息了一陣之後,正準備出發時,突然間間歇泉田又開始震動起來,随後又開始了再次的噴發。
錢修業給墨暮橋比了個手勢,墨暮橋立即開始重新計時。
與此同時,已經走到上層某個水晶洞中的刑術等人,也趴在洞口,看着下面噴發的間歇泉田,在那計算着時間,等着什麽。
馬菲低聲問:“錢修業在這裏計算時間,是不是他發現了什麽?”
刑術回應道:“應該是,這個間歇泉好像有問題。”
“有什麽問題?”陳方稍微探頭看着,又趕緊縮了回去,“這是天然的,人爲不可能控制吧。”
閻剛搖頭:“不一定,你是沒有見過鑄鐵仙制造的那些機關,你要是見過了,恐怕就不會那麽說了,鑄鐵仙的機關全部都是利用水作爲動力的,所以,通常在鑄鐵仙留下遺迹的地方,都會有控制水流的水閘之類的東西。”
陳方看向旁邊的水晶:“聽起來,我之前錯過了不少的事情,诶,這水晶上面好像有什麽東西?像是某種紋路。”
“紋路?”連九棋扭頭看去,齊觀和陳泰東也轉身看過去。
扭頭的那一刻,齊觀發現緊挨着自己的那幾根水晶柱似乎真的有什麽奇怪的紋路在上面,而且必須要站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出來。
衆人觀察了許久,都無法确定那種紋路到底是什麽,加上間歇泉田噴水的聲音,讓大家心煩意亂,也便不再深究,隻得繼續等待着。
噴發結束之後,錢修業問道:“暮橋,這次的時間是多久?”
墨暮橋在不遠處回道:“20分鍾。”
“我們沖上來的時候,大概水流持續了10分鍾左右?”錢修業猜測着,“随後是15分鍾,然後是20分鍾,每一次增加5分鍾的時間。”
錢修業想到這,對其他人道:“先不要出發,我們再等等!也許這裏真的有什麽!”
錢修業的推測果然沒有錯誤,又等了一會兒之後,間歇泉再次噴發,這次是25分鍾時間,在那25分鍾後的噴發結束許久之後,下一波預計會噴發30分鍾的間歇泉水在噴發的時候,整個洞穴都開始震動起來,間歇泉田中的水柱也直噴上了洞穴頂端。
在水柱沖向洞穴頂端的同時,最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沖擊到洞頂的水并未直接下落,反而是順着洞穴頂端開始四下遊走,逐漸包裹住了整個洞穴頂層,之後又順着四壁慢慢流淌下來,開始流向每一層的水晶洞穴之中。
在洞穴口的刑術等人不敢往外走,擔心被錢修業等人發現,隻得藏在洞中,死死抓着那些凸出的水晶,以此來固定自己的身體,不讓水給沖走。
但是,誰也無法解釋,那些到達洞穴頂端的水,到底是如何不落下來,反而象是被什麽力量吸附在頂端,又順着四壁流下來的。
水流在各個水晶洞,在周圍形似梯田的溝内流動着,當水又重新流淌回下方的間歇泉田的時候,水柱突然間停住,留下漫天的水霧,那些水霧并未馬上落下,相反是漂浮在空中,映射着那些水晶的光芒,逐漸形成了一幅幅活動的畫。
站在下方的錢修業,和躲在洞中探頭去看的刑術等人,都完全驚呆了,完全沒想到其中隐藏着的竟然是這樣的秘密。
那一幅幅活動的畫中,所講述的正是甲乙丙兩男一女的故事,所描述的和之前他們在三個石室以及三條走廊中所看到的完全一樣,隻不過延續了沒有說完的那個故事,緊接着畫卷上出現了乙男帶領着大批的百姓攻向了國王的城堡,在城堡之下與國王的軍隊發生了戰争的畫面。
也是在此時,刑術才發現水晶上那些紋路的意義何在,應該是通過間歇泉噴發産生的某種能量,加上水霧,水晶本身的折射,還有流動的水源,将水晶上的紋路一個個重疊在一起,最終才形成了這一幅幅畫來。
“這……這是魔法吧?”下方的傭兵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軍備袋都掉落在了地上,他們也算是去許多地方參與過尋寶行動,但從未像這次一樣,看到如此令人驚訝,又無法解釋的現象。
刑術探頭看着外面,低聲道:“這些畫面不僅将先前的那些講述了一遍,還講述了之後發生的事情。”
水霧畫面之中,呈現着之後的故事
國王帶領着自己的鐵騎,在城堡外拉開陣勢,與乙男的起義百姓準備決一死戰。
丙女則站在城堡的頂端,擔憂地看着這一切。
兩軍交戰,國王訓練有素的軍隊輕松戰勝了乙男手下的那些烏合之衆,城堡外頓時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太陽落山的時刻,乙男已經被國王的軍隊團團包圍,身受重傷的他,依然手持長劍,穩穩地站在那。
國王騎馬上前,揮手示意其他士兵全數退開,自己下馬,拔出長劍來,要與乙男決鬥。
兩人再度厮殺在一起,畫面中國王隻用單手持劍,看樣子應該是爲了公平,畢竟乙男此時已經身受重傷。
最終國王還是以微弱的優勢戰勝了乙男,将其擒獲。
此時,丙女從城堡中騎馬跑出,跪在國王跟前,苦苦哀求他放過乙男,國王則是轉身離開。
乙男被士兵關進大牢的同時,丙女也與國王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看到這,刑術低聲道:“看樣子,丙女是與國王達成了協議,隻要她嫁給國王,國王就能放過乙男。”
婚禮之後,丙女前去看望乙男,卻發現乙男死在了監獄當中,胸口上還刺進去了一柄長劍,驚訝的丙女抓着牢門的欄杆,無比傷心,雙眼中充滿着仇恨。
傷心欲絕的丙女試圖行刺國王,爲乙男報仇,卻被國王識破。國王不忍殺死自己心愛的人,将其關入監獄之中。
丙女被關入監獄之中後,苦惱的國王每日都躲在自己的房間中不見任何人、
而被關進監獄中的丙女,卻因此認識了一個同樣應該是貴族出身的老者。
老者的畫面出現的同時,衆人都清楚地看到,老者敞開衣服的胸口處露出了一個火焰紋身。
看到這裏,錢修業立即擡手指着道:“那才是摩尼教的标識,這個老者我想才應該是摩尼教真正的先知,先前那個男人肯定不是!”
在水晶洞中,刑術、齊觀等人也得到了相同的推論,這個推論讓衆人都很意外,原來乙男所建立的所謂教派,與真正的摩尼教沒有半點關系,所有的起源卻是從丙女被關進監獄開始。
接下來,丙女在一衆人的幫助下,悄悄越獄,離開了守衛森嚴的國王監獄,而那些幫助她越獄的人,在離開城堡之後,都穿上了紋有火球的長袍,看樣子應該是乙男從前培養出的親信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