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鑄玉會

等田煉峰打開門鎖之後,剛推開門,就聽到在屋内的刑術說了一句:“别動,站在那千萬不要動。”

田煉峰一愣,冷汗都流下來了,閉眼道:“術啊,我身後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沒有。”刑術慢慢上前蹲下來,先是看着門鎖,随後又看着地面。

田煉峰聽他說身後沒東西,立即飛快轉身看了一眼,又轉回來,看到刑術正在觀察地面,立即又問:“我是不是踩着雷了?”

“能不能閉嘴?”刑術頭也不擡地說,“你當上戰場呢?踩着雷,在這地方踩着屎還有可能,把腳挪開!”

田煉峰立即站在一側,蹲下來看着刑術用電筒照着的地面,卻聽到刑術自言自語道:“不像是一個人。”

“你說什麽呢?什麽不像是一個人?”田煉峰下意識扭頭看着周圍,“這裏還有其他人?”

“對,有倆,一個靈活點,一個笨重點,靈活點的沒啥力氣,走路很輕,笨重點的力氣大,腳步重。”刑術說完将先前自己經曆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田煉峰還沒聽完,臉色就變得慘白,直接緊挨着刑術,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四周,問:“這種老房子,一般都鬧鬼!你肯定是撞鬼了,咱們走吧。”

“撞頭還差不多,撞鬼我認爲可能性不大。”刑術起身來,“你看這木闆地,有細小的裂縫,新的,說明後來關門的這個人下盤功夫不錯,關門的時候,前腳踏在這裏,踩穩了,然後用盡力氣将門關上,他這樣做大概就是爲了吓我,讓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好給他上鎖的時間。”

說着,刑術又看着被鉗子剪斷的那把鎖,鎖是把新鎖,而且有撬動的痕迹,說明後來的這個人不是帶着鎖來的,而是決定将刑術鎖起來的時候,這才臨時撬開了一把鎖,來到404門口,再将門鎖上的。

刑術想了想,走到五樓有暖氣閥門的那家,果然看到外面加上的那把新挂鎖沒了。

“有意思呀,是個會撬鎖的。”刑術看了看,朝着六樓田雲浩陳屍地走去,田煉峰緊随其後,跟得很緊,走幾步就回一下頭,渾身都在哆嗦。

“爺爺,我是您孫子田煉峰,親孫子呀,我是孫子田煉峰,您别害我,我是爲了尋找殺死你的兇手來的,别害我,求求你了,我回頭給你買點好吃的,我知道你喜歡吃什麽,爺爺你睜開眼看看吧,我是您親孫子……”田煉峰邊走邊低聲嘟囔着。

刑術聽得實在煩了,轉身将電筒對着自己的臉,用沙啞的聲音說:“孫子,你别怕,就算你不是我孫子,你現在這模樣就已經很孫子了。”

刑術轉身的刹那,電筒光照在臉上的确将田煉峰吓了一跳,随後他冷靜下來,正要埋怨刑術的時候,卻看到刑術身後樓梯口的位置站着一個黑影,那黑影有一張黑色的臉,臉上帶着五官的輪廓,卻看不清楚五官的模樣。

人往往在這種情況下,下意識的反應都是,以爲看錯了,于是仔細去看,這一仔細看不要緊,直接能把人吓暈過去,而田煉峰恰恰就屬于那種悶聲不會叫,但直接倒頭就暈的人。

田煉峰倒地,刑術一看壞了,自己吓暈這小子了,但他猛然又想起先前田煉峰明顯是回過神來之後,目光朝着自己的左側移動,随後才吓暈過去的。

我左後有東西。刑術腦子中立即跳出了這個念頭,他立在那沒動,隻是捏緊了手中的電筒,突然間轉身揮舞着電筒砸過去,電筒揮空的那一刻,他又立即出拳,可兩次攻擊過後,他發現那裏什麽都沒有。

刑術站在那用電筒朝着樓梯下方照去,覺得太詭異了,如果沒東西,田煉峰爲什麽會暈倒?因爲膽小産生幻覺?自己吓到自己了?

刑術想不通,俯身将田煉峰扛起來,抗到相機的位置放下,拿出礦泉水給他臉上抹了抹,然後拿起相機來,看着顯示屏,想看看先前都錄下了什麽東西——就在先前刑術拍完照片,将相機挪到一側的時候,其實他并沒有關閉相機,而是調整到了攝錄的功能,随後用紙膠布将紅色指示燈的位置直接蓋住了,同時熄滅了顯示屏,這樣一來,哪怕是走近看相機,隻要不從取景窗口去看,就完全不知道相機還在工作之中。

“讓我來看看,你是誰吧。”刑術靠着牆壁坐着,低頭看着相機,時不時擡眼看着樓梯口的位置。

回放的視頻中,刑術看到自己擺放相機後離開,不到一分鍾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在那,和刑術猜測的一樣,那人直接俯身去翻他放在那裏的背包,而相機也恰好是對着背包的位置,這樣正好可以将那個人的側面拍下來。

“女人?”刑術雖然沒有看到那人的側面,卻看到了一頭的長發,還有那身古怪的衣服,他說不出來那身衣服是幹什麽的,就像是古代的大氅一樣,但很輕薄,不會妨礙行動。

刑術從那個人側面翻包的動作來判斷,應該是個女人,應該就是最先觀察他那個,奇怪的是這個女人每拿出一件他的東西,就會湊到鼻子跟前聞一聞,随後放進去,放進去許久才又拿出另外一件東西,似乎想将先前拿出來的東西擺回原位。

很快,女人起身來,轉身走向相機,但因爲她起身的速度太快,刑術看不到她的正面,同時也因爲腳架的高度不可能與她的身高持平,所以拍到的僅僅隻是她胸口往下的位置。

刑術知道自己這個腳架先前升高後,加上上方雲台,最多是1米6左右,所以他判斷出這個女人的身高應該在1米65到一米67的樣子,身材偏瘦,胸挺大,側面看腰身也挺細的。

女人靠近相機隻是看了一會兒,緊接着轉身就走了,走的時候,刑術明顯看到她下意識扶着旁邊的牆壁,而整個視頻中基本上沒有什麽聲音,說明她穿着布鞋之類的鞋子,輕手輕腳的,像是有一定的功底。

看完一遍,刑術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于是立即又看了一遍,終于發現在那女子觀察了相機離開之後,視頻錄到她胸口跟前有一個吊墜。

刑術停下視頻,仔細看着那吊墜,就在此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什麽呀——”

刑術因爲太認真看着視頻上的吊墜,被這聲音吓了一跳,下意識一手肘直接擊打過去,随後聽到田煉峰的慘叫聲,他這才意識到是田煉峰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湊過來看的時候說了句話。

田煉峰捂着嘴嗚咽道:“你真下狠手啊!還好是我閃了下,隻擦破了嘴皮,要不我門牙全掉了!”

“誰叫你突然間冒出來說話的,這是我的自然反應。”刑術把水扔給他道,“喝一口,定定神。”

田煉峰喝水的時候,下意識看向樓梯口,随後一口水噴出來了,緊接着道:“術啊,我想起來了,我剛才看到了,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張臉,黑色的,隻有輪廓!”

刑術扭頭看着他:“真的?不是你的幻覺?”

“我知道我膽子小,再小也不至于聽你說一遍,我就能産生出那麽真實的幻覺呀。”田煉峰擦着額頭上滲出的汗水。

“沒事,不怕,有我呢,等我看清楚這個東西是什麽,咱們就走,今天的線索足夠了。”刑術邊看邊點頭,“咱們也不用去捉鬼了,隻要我看清楚這個東西,說不定就能知道那兩個人其中一人是誰。”

“啊?就憑這個?”田煉峰指着視頻上面的吊墜,“這是什麽呀?”

“看樣子是翡翠挂墜,因爲太黑了,我隻能大緻判斷雕的是‘赤足觀音’,看樣子應該是普通比例,高不過6厘米,寬3厘米左右,厚度不超過1厘米,水色不錯,這種光線下還有透光,色根也明顯,應該是玻璃種。”刑術邊說邊點頭。

田煉峰看了他一眼,問:“玻璃種?假的?玻璃做的?”

“不懂就問,别在那胡說八道,翡翠有種和質地的類别,這種叫玻璃種,也叫老坑玻璃種,很值錢了。至于爲什麽叫玻璃種呢?因爲這種翡翠結晶顆粒呈現微細粒狀,粒度均因一緻,敲上去聲音清脆,有個詞兒叫玉質金聲就是這個意思。”刑術仔細看着,發現那吊墜中間有一道什麽東西,他看着那東西的時候,覺得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那是什麽了。

田煉峰在旁邊插話道:“我懂了,聽懂了。”

“聽懂了?”刑術看着他,“那你把剛才我所說的話重複一遍。”

田煉峰一愣,随後道:“等會兒吧,等我消化消化……”

“消化個屁,我隻是說個開頭,哪兒能那麽簡單就解釋清楚的。”刑術繼續看着,“煉峰呀,千萬不要不懂裝懂,這一行這是大忌!”

就在此時,刑術站起來,舉着相機繼續看着,看着看着,刑術忽然間擡頭道:“我知道這女的是幹什麽的了!”

田煉峰也爬起來,拍着屁股上的灰塵問:“什麽?幹什麽的?”

“她是鑄玉會的。”刑術肯定道,“這吊墜中間這一道是金,這翡翠是被人用快刀削成兩半,然後再用金子鑲嵌在一起的,我知道有這種刀法和這種手藝的,隻有鑄玉會,這個組織挺老了,我也是聽師父說過才知道的。”

田煉峰這次學聰明了,搖頭道:“聽不懂!我好學,我不懂不會裝懂。”

刑術看着他差點笑出來:“收拾東西吧,開車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再告訴你。”

田煉峰一向對刑術他們這行當的事情非常感興趣,從小時候刑術拜師學藝那一天開始,田煉峰也想跟着學,但他沒有刑術那種可以長期在精神病院生活的條件,所以,他每次來找刑術玩,都拽着刑術,要刑術講這些稀奇古怪亂七八糟的事情,權當是聽故事了,然後轉換成自己的事兒,回學校吹牛逼去。

兩人離開了筒子樓,臨走的時候,刑術也不忘了将那盤子放回機關之上,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末了,在樓下還故意大聲說了句:“我知道你是誰了,我明天就能把你翻出來!”

刑術喊完,田煉峰也跟着喊了一嗓子:“對!”

喊完,刑術看着他低聲道:“你對什麽呀?你怎麽就這麽欠兒啊?搭什麽話呀。”

“我這不是給你助威嘛。”田煉峰不好意思地一笑。

刑術搖搖頭,和田煉峰各自回到車上,随後刑術開車,讓田煉峰跟着自己,在城裏面兜着圈子,兜了很大一圈,才到江對面的一片空地上停下來,随後刑術打開車門,招呼田煉峰上自己的車裏邊來。

田煉峰搓着手,埋怨道:“找個暖和點的地方不行嗎?非得來江邊,凍死了,而且你這破車空調暖風也不給力,這是晚上,零下11度呢。”

“要不就規規矩矩聽我說,要不就滾蛋。”刑術看着他。

田煉峰立即換了副笑臉:“我就那麽一說……”

“我選這裏是因爲空曠,而且來這裏的路不好走,走路來跟蹤咱們,天氣太冷,跟蹤的人受不了隻得開車來,但開車來一旦有車燈,百米之外就知道有人來了,如果他不開燈,稍不注意不是掉雪坑裏面了,就是直接滑到江面上去了,明白了嗎?”刑術解釋道。

田煉峰恍然大悟:“你小子反偵察能力很強嘛,我都懷疑你以前是不是被通緝過,要不就是越過獄吧?”

“你要麽繼續貧,貧完滾蛋,要麽聽我說,選一個?”刑術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直到田煉峰一本正經地看着他之後,刑術才道,“我先前說的那個鑄玉會,是以前一個江湖門派,叫做斷金門的分支,斷金門是幹嘛的?是個練刀的,說他們門派刀法很快,削鐵如泥,所以就自稱斷金門。”

田煉峰點頭:“不是斷金嗎?你說削鐵如泥?那應該叫斷鐵門呀?”

刑術無奈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許久才說:“大哥,那隻是一種形容!你說松花江這麽大,你爲什麽就不能挖一塊冰出來,把你丫的嘴給堵上呢!”

田煉峰捂住自己的嘴,用眼神示意刑術繼續說。

刑術喝了口水,緩了緩繼續道:“斷金門裏面,出了一個司庫,這家夥是管錢的,他的刀法也不錯,他是第一個練出砍翡翠玉石之類的,可以做到直接分成兩半,而不會讓玉石本身産生裂痕的人,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這家夥走南闖北,也學會了識别翡翠玉石和雕刻方面的手藝,這樣一代代傳下去,大概是在清初的時候,鑄玉會就成立了。但這個組織在辛亥革命時期,傳說因爲資助革命黨,被當時的清政府給剿了,後來就銷聲匿迹了,現在市面上極少能看到鑄玉會的手藝,不過一旦有他們的東西出現,基本上都是天價。”

田煉峰剛要開口,意識到自己不能說話,于是點頭。

刑術看着相機視頻定格畫面上的那個吊墜又道:“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女子就是鑄玉會的人,鑄玉會的人都佩戴金鑲玉的東西,但他們的金鑲玉和普通的不一樣,都屬于斷結,出師的人,刀法就必須達到斬玉無裂痕,然後自己用金子将斷玉連接起來,隻要符合要求,就可以出師了,否則的話自己繼續回去學,學到下一個年頭,再考試。”

刑術說完看着田煉峰,田煉峰搖頭又點頭,刑術道:“說吧,不過說之前動動腦子。”

田煉峰手拿開,眼珠子轉了轉,道:“我過了過腦子後,決定還是不說了,因爲我發現說什麽你都得糟踐我。”

“你問吧,你怎麽就這麽煩呢?”刑術無奈道。

“那你準備上哪兒去找這個人?”田煉峰立即問道。

刑術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不好找,鑄玉會的人都有身份掩飾,因爲那一手技術,他們都怕惹禍上身,我隻能找我師父想辦法了。”

田煉峰聽到刑術說“師父”的時候,立即問:“刑術,我還是想拜蒼穹先生爲師,你就替我說說好話呗。”

“我怎麽說好話?規矩就是規矩,打爺爺輩的爺爺輩的爺爺輩傳下來的,師父也不能改呀,而且,你要知道,你知道我和師父兩人是逐貨師,這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信任了,連我爸都不知道,我爸一直都以爲我隻是個好奇心很重的當鋪老闆。”刑術搖頭,“而且,幹逐貨師本來就危險,這些危險都是不容易察覺的,更何況你家因爲有那雙千年烏香筷的原因,你已經被盯上了,所有人都認爲那筷子中藏着的秘密,就在你腦子裏面,隻是你裝傻充愣當不知道。”

田煉峰點頭,有些失望:“你是說,我這輩子是當不了朝奉了?更不要說什麽逐貨師了?”

刑術沒搭話,其實這答案簡直就是肯定的,因爲田煉峰那思維能力有問題,并且不适合過冒險的日子,他的生活很是規律,規律到每天幾點起床,幾點吃飯,幾點睡覺都有着嚴格的時間,除非有特别特殊的情況,否則雷打不動到點就得去做。

“其實吧,我這些年到處淘換玩意兒,說白了,就是希望給蒼穹先生看看,希望他覺得我有進步,但今天的事情讓我明白了,我可能真的不是幹這行的料,你說對吧?”田煉峰看着刑術,眼巴巴的看着,希望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沒想到刑術竟然直接點頭,還“嗯”了一聲。

田煉峰失望透頂了,呆呆地看着車窗外的雪地,腦子中一片空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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