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門面前的太監見到韓藝來了,急忙上前行禮,“小人參見尚書令!”
“太子殿下在麽?”
“殿下正在花園散步,小人這就去幫尚書令通報。”
“多謝!”
過得一會兒,那太監走了過來,道:“尚書令,殿下請你進去。”
剛剛來到花園,就見一個翩翩少年朝着他招着手。
韓藝趕緊走了過去,道:“韓藝見過殿下。”
“免禮!”
李弘驚喜道:“韓藝,你可是好些時候沒有來看我了。”
韓藝笑道:“如果年末到如今算一年的話,我是有一年沒有來看陛下了!”
李弘聽得呵呵一笑。
韓藝見李弘面色透着絲絲紅潤,于是道:“殿下的起色比以前要好多了。”
李弘笑意一斂,有些落寞道:“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但禦醫和盧侍郎都還是說我身體比較虛弱,還需要繼續調養,不得過于勞累。”
“殿下,身體是自己的,一定要照顧好,沒有好的身體,可是什麽都幹不成的。”
“我知道。”
韓藝又道:“不過老是待在這宮裏,也不是一回事,應該适當出去走走,心情好一些,比什麽都強。”
李弘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韓藝從懷中掏出一封請帖來,道:“到時希望殿下能夠光臨。”
李弘趕忙接過來,打開一看,喜道:“畫展!”
韓藝笑道:“看來陛下已經知道這事。”
李弘直點頭,道:“可是我聽說,許多人都在嘲笑那王蘊圖不知羞恥,不自量力。”
韓藝笑道:“那不知殿下以爲呢?”
李弘道:“我與那王蘊圖不認識,但是我相信你的眼光。”
韓藝道:“多謝殿下賞識,我唯一可以保證的是,殿下一定會喜歡的。”
“是麽?”李弘先是一喜,旋即道:“可是父皇不一定會答應讓我去的。”
韓藝笑道:“我相信陛下會答應的,畢竟這有助于殿下身體的恢複。”
李弘眼眸一轉,稍顯激動道:“行,我倒是一定去看看。”
不管是韓藝是不是來送請帖的,但既然來了,李弘當然不會輕易放他走。韓藝一邊陪着他散着步,一邊跟他講述關于河南蝗災的事情。
......
當大家都認爲這一直出笑話時,他們甚至都認爲韓藝就是在開玩笑,而韓藝卻在非常認真的在籌備當中,當遊樂園宣布停業七日時,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這遊樂園是李績家的,雖然韓藝也有股份,但是在商言商,這停業的損失,當然得由韓藝出。
“這邊再出來一點,必須要保證,就算傾盆大雨,也不能讓一點雨水濺到畫上。”
但見一個大漢站在廊道下面,朝着上面正在工作的工匠喊道,從他的語氣就不難聽出來,他肯定是韓藝的員工。
爲什麽要選擇遊樂園,就是因爲古代沒有電燈,也沒有玻璃,這屋裏光線肯定沒有外面好。
韓藝的計劃是放在遊樂園的廊道上面,這需要改建。
不過這點點改建,對于鳳飛樓的建築團隊而言,真是輕松加愉快,他們絕對是整個世界上最出色的建築師,建築工人。
因爲目前世上還沒有哪個國家,搞了十年的建設,包含着各種建築物,而建築師最值錢的還是經驗。
“你如今貴爲尚書令,就不能消停一點麽。”
李績是一臉不理解的看着韓藝。
要說以前韓藝玩這些東西,那還能夠了解,但是如今的話,李績真的覺得沒有必要,層次已經完全不一樣,人家都認爲你是尚書令,你卻将自己弄得個小商人似得。
韓藝歎道:“我以前一直都想學習司空,可是怎麽學也學不會,想想,就還是走自己的路吧。”
李績哼道:“你别扯老夫,反正這也不幹老夫的事,老夫也隻是說說而已,聽不聽由你。”
韓藝呵呵一笑,道:“我相信畫展過後,司空便不會理解我了。”
李績搖搖頭道:“老夫這輩子識人無數,唯獨你小子令老夫捉摸不透。”
韓藝道:“那是因爲你們想得我怎麽怎麽,其實我性格是很真的,好比說,我說舉辦這次畫展,純粹是爲了藝術,但是許多人都認爲我這裏面有什麽陰謀詭計,甚至還認爲我是故意整王家。”
李績擺擺手道:“那也怪不得他們,吃這麽多回教訓,也該漲漲記性了。”
“那是...啊?什麽意思?”
“哈哈!”
......
說來也真是有趣,經韓藝這麽一鬧,仿佛就連長安的發展都給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等着畫展的開幕。
不過韓藝也沒有讓他們久等,因爲這也不需要籌備多久。
今日正式就畫展售票,五百張票,其實遊樂園這麽大,一萬張票也行,但是饑渴營銷,必須得限制,而且票價在一百文錢。
當這個價錢出來時,那真是一片罵娘聲,這簡直就是在搶錢啊!
首先一點,普通百姓肯定是看不起,不是說拿不出一百文錢來,而是普通百姓不可能花一百文錢去看畫,這跟将錢扔在河裏沒有什麽區别。
可是令人驚訝的時,售票的當日,長長的隊伍都能夠圍着廣場繞圈了。
“令狐兄,你怎來呢?你不是說王蘊圖拿畫出來展覽是瘋了麽?”
“我如今也是這麽認爲的,隻不過空口無憑,我就是想要看看,什麽畫,能夠賣一百文錢的票價。”
......
“幸虧韓小哥送了我們幾張票,否則的話,真是一票難求啊!”
盧師卦看到這場景,不禁笑道。
崔戢刃道:“這就是韓藝的厲害之處,他先前若不那麽說,這些人真不見得會來看。”
鄭善行點點頭道:“不管這畫是否值得欣賞,至少韓藝他不會虧本,作爲商人,他真不愧爲我大唐的商聖。”
說話間,忽聽有人喊道:“韓小哥!”
幾人尋聲望去,隻見韓藝與熊弟走了過來。
“韓小哥,你不是說純粹爲了藝術麽,可你這麽又買票,這麽俗,哪裏算是藝術啊!”
宇文修彌站在隊伍中沖着韓藝咆哮道。
韓藝哼道:“要不收錢,這些藝術家不得吃風去啊!”
“哈哈!”
不少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韓藝直接來到鄭善行他們這邊,笑道:“幾位現在一定非常慶幸有我的贈票吧。”
盧師卦笑着點點頭,道:“方才我還在說這事。”
鄭善行道:“韓小哥,我可算是明白你爲什麽要那麽說了。”
“你根本不明白。”韓藝道:“如果隻是爲了賺錢,這票賣十貫錢,也抵不了我這些天的努力,我要努力幹别得事,萬貫之利也不再話下。”
鄭善行笑了笑,雖然韓藝非常嚣張,但是他也無法反駁。
崔戢刃笑道:“如此說來,尚書令還真是爲了藝術?”
韓藝點頭道:“必須的,待畫展開幕那日,你們就會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不到一個上午,五百張票,全部賣完。
隻要是出自韓藝之手,且不說好不好,反正一定不怕賣不出去。
當日下午,韓藝又來到王家。
王獻肅可不會見他,這事越鬧越大,縱使王獻肅将他跟韓藝賭約的事情給說出去,王家還是被推倒風口浪尖上,其實王蘊圖也不想見他,隻是沒有辦法,才出來招待。
“哇!蘊圖,你怎麽弄成這樣!”
當韓藝見到王蘊圖的時候,吓得一跳,好好一位翩翩公子,如今是不修邊幅,面容憔悴,雙目充滿了血絲。
王蘊圖看了他一眼,忍着滿肚子的髒話,問道:“不知尚書令到訪,是爲何事?”
韓藝笑道:“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五百張票,在半個時辰内全部賣完,一張不剩。”
王蘊圖郁悶道:“看來他們都想看我的笑話。”
“你怎麽能這麽想。”韓藝激動道:“你不要受你爹爹影響,你應該将其視作是一個好的開始。”
王蘊圖實在是沒有心情跟韓藝說話,哦了一聲,“我知道了。”
韓藝歎了口氣,道:“那你什麽時候來?”
王蘊圖仿佛受了驚一般,擺手搖頭道:“我可不會去?”
韓藝納悶道:“你的畫展,你不去?”
“不去,不去。我死也不去。”王蘊圖恨不得将頭給甩斷了。
其實這些天,一直都有人來拜訪,希望看看王蘊圖的畫,不熟的當然不給看,但是王獻肅的好友,還有他們王家的人,自然都拿出畫來給他們看。
他們看過之後,雖然都覺得畫的不錯,但無外乎都有些轉折,什麽不過,隻不過,還有就是,鑒于王蘊圖的年齡來看......等等。
在魏州的時候,王蘊圖被韓藝忽悠了一番,覺得可以一試。但如今的話,他的自信心已經徹底沒有了,覺得這是在自尋死路。
韓藝道:“爲什麽你就不相信我,現在我都很難找到一個不相信我的人。”
王蘊圖紅着眼眶,帶着一絲乞求道:“我怎敢不相信尚書令,可是....我就是不去,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去。”
韓藝歎了口氣,道:“好吧,好吧,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