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韓藝對此提出了一個新的看法,他也多次跟李治強調,這愚民雖然容易被統治者給忽悠,但也同樣容易被其他人忽悠,這太平盛世可能還看不出來,可是一旦國内出現動亂,這一大弊端,将會暴露無遺,并且立刻就會對于國家穩定造成重大的傷害,讀過書的人,還是知善惡是非的,同時還能夠在危機爆發之前,就先給朝廷敲響警鍾。
因爲愚民忍耐力極強,但終歸是有一個極限的,一旦超過這個極限,那他們就直接拿武器造反,但是讀過書的人,一開始就是會喊疼,不會忍着,這反而警告朝廷,别自掘墳墓。
總結起來,就是一個文明的社會比一個野蠻的文明要穩定。
這就是李治答應普及教育的一個非常關鍵的原因。
但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沒有什麽可參照的,隻能自己想辦法,肯定會引起許多的争論。
武媚娘則是把握着這個機會,經常的召開樞要會議,與樞要大臣商談此事,如此可以增加她在朝中,在民間影響力,如果辦得好,就能夠借此鞏固她在朝中的地位。
“如今教育局開門在即,但是朝中對此普及教育,還是有着諸多争論,尤其是課本之事,争論頗多。各位也都知道,這士族學院和昭儀學院的課本就是不一樣的,同時昭儀學院并未有采納朝廷規定的《孝經》,而如今朝廷既然要成立教育局,是否應該對此進行統一管理。朝中有不少大臣認爲朝廷應該統一課本,但也有一些大臣認爲朝廷既然主張無爲而治,那麽就不應過多幹預。不知你們對此有何看法?”
武媚娘還是保持以往的風格,開門見山,咱們不交流任何感情,有事說事,沒事就别開會,這其實她非常厲害的一點,善于籠絡人心,他了解這一班樞要大臣,他們不是李義府、許敬宗等人,你想跟他們聯絡感情,建立交情,他們還會鄙視你,認爲你心術不正,她暫時又沒有能力撤換他們,那隻有投其所好,博得他們的信任。
張文灌點頭道:“老夫認爲這很有必要,若是不統一課本,無法判斷優劣,而且,那科舉怎麽辦?大家學習的内容都不一樣,難道科舉也得出幾套考卷麽?”
劉祥道道:“我覺得應該統一課本,這教育的統一,這也利于國家的統一。”
韓藝點點頭,道:“二位言之有理,那就全國采納昭儀學院的課本吧。”
張文灌愣了下,好似說,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你還真是會見縫插針,也罷,就由我來陪你演這一場戲吧。崔戢刃立刻道:“尚書令憑何這麽說,我覺得我們士族學院的課本更加優異一些,應該采納我們士族學院的課本。”
韓藝哈哈大笑道:“我還真不知道崔中丞是哪來的底氣說這話,你們士族學院的課本不就是模仿我們昭儀學院的麽?”
崔戢刃笑道:“這我不否認,但我們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先後可不能代表好壞。”
韓藝笑了一聲:“你們士族還真是雙重标準啊,我說我梅村韓氏要勝于你們清河崔氏,你們就将我罵得狗血淋頭,動不動就說自己是幾百年的家族,這不就是先後代表好壞麽,如今說到這事,就先後不代表好壞。”
崔戢刃道:“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尚書令的确非常優秀,這我們也承認,但是你梅村韓氏目前也就你一個人優秀而已,要說憑這就能夠超越我清河崔氏,隻怕難以服衆啊!”
“二位先别争論,請聽老夫一言。”
張文灌急忙開口道:“如果朝廷要統一課本,那自然得朝廷來修訂課本。”
劉祥道、郝處俊、任知古是紛紛點頭,這才是傳統做法,你們兩個跑偏了。
“那可不行。”
韓藝立刻道:“昭儀學院爲何能夠得到大家的支持和捐助,不就是因爲那新穎的課本和年輕的老師麽,唯有當昭儀學院的課本能夠教育出優秀的學生來,而這些學生又能夠促進各行各業的發展,大家才願意捐款,也就是說,課本乃是我昭儀學院的立足之本,如果由朝廷來修訂的話,那昭儀學院就再無優勢,不可能競争的過财大氣粗的士族學院。”
崔戢刃也道:“我們山東士族一直以來都有自己的教育理念,并且有不少人出将入相,數百年間,從未間斷過,我們若是放棄這些,我們士族學院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張文灌被他們兩個怼的是一臉尴尬,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因爲這兩者的成功,都沒有依靠朝廷。
武媚娘瞧了眼韓藝跟崔戢刃,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道:“如此說來,統一課本看來是行不通的。”
韓藝這才正色道:“臣認爲統一課本,是不利于教育的發展,因爲如果要統一的話,那就必須朝廷大臣來修訂,那麽天下間就隻有一種課本,這樣就辨别不出課本的好壞來,因爲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如今朝廷才剛剛普及教育,以前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可借鑒的,如果不統一的話,那麽學院之間就會産生競争,大家都争取培養出更多優秀的人才來,才會有更多的人來報名,那麽這學院才會越辦越好,課本就是一個競争的關鍵所在,可以想象得到,到時課本一定會是百花齊放,優秀的課本就會被人借鑒,得到普及,就好像昭儀學院一樣,而那種劣等課本,就會被淘汰,就好像士族學院第一代課本一樣,如今他們自己都不用了。”
武媚娘抿了抿唇,心道,這張嘴還真是厲害的緊啊!
王玄道笑道:“這三人行必有我師,這也是我們山東士族長存于世的原因所在。”
韓藝點頭道:“好一個三人行必有我師,怕就怕單獨上路,這非常危險的,對于我們是如此,對于朝廷也是如此啊。”
這二人一唱一和,張文灌他們都插不上嘴了。
劉祥道道:“若是課本不一樣,這科舉又該怎麽辦?”
韓藝擺擺手道:“其實這與科舉關系都不大,朝廷目前推動的隻是普及基本教育而已,像那昭儀學院就不管科舉,昭儀學院的宗旨是讓百姓擁有自食其力,而不是爲朝廷培養宰相的,也沒有這個能力。但是肯定會有學院是沖着科舉去的,就好像士族學院,隻要有需求就肯定會有供應的,這根本不用擔心,真正有才華的人,都想入仕。而且,朝廷也有太學,那些優秀的學生,在得到了基礎的教育,若想走向仕途,他們自然就會想辦法進入太學深造。普及教育,是能夠爲太學院培養更多優秀的學生。”
郝處俊道:“若是不統一課本,隻怕會造成思想上的分裂,這可不利于國家的統一啊!”
韓藝點點頭道:“這倒是真的,這就要運用無爲而治,朝廷不是不作爲,還得有作爲的,之前我們就對此讨論過,課本是經過教育局的審查,那我們就可以借此定下規矩,課本中要采納多少儒家内容,多少道家内容,不達标就不能過審查,不管你是将内容改變爲故事,或者爲詩歌,這個思想是一定要包括在内的,這樣做,既統一了思想,又給予了自由。”
長孫延點點頭道:“尚書令言之有理,我贊成這麽做。”
狄仁傑、任知古、盧師卦他們也紛紛點頭,這都是因爲昭儀學院成功在先,人家課本就是自己修訂的,但結果打敗了傳統教育,而且得到了大家的認同,這就是一種創新,一種競争意識所帶來的,而朝廷又沒有做過,憑什麽說朝廷就比昭儀學院做得好,如果說弘文館的大學士,那士族學院又爲什麽會失敗了。
武媚娘笑道:“我也覺得尚書令之策,既能夠消除一些矛盾,又能夠貫徹朝廷的主張,會更加令人信服。”
張文灌他們也稍稍點了點頭,主要他們也沒有什麽經驗,你讓他們教育一個學生,那絕對沒有問題,但是這跟普及教育可是兩回事,這是一個商品模式,是面向所有人的。韓藝的這個建議,可以讓朝廷從中學習,并且更加靈活的運作,反正現在隻是剛剛開始,大家也都在摸索的階段,這種階段最好還是多元化發展,不能頭一熱就認定這條路,萬一是一條死路,那隻能重新來過。
武媚娘又道:“另外還有件事,就是王義方給朝廷上了一道奏章,他建議朝廷允許幾人進入教育局。”
此話一出,大家爲之一愣,當初就說好,是以昭儀學院的班底來建設教育局,王義方建議的人選,大家參考一下就行了,犯得着拿到這裏來說麽。
武媚娘道:“而這幾人中有三個人乃是女人。”
“女人?”
大家異口同聲驚呼道。
武媚娘直接拿出一道奏章來,“這就是王義方的奏章,你們看看。”
張文灌拿了過來,但是并沒有看,道:“教育局可是朝廷新成立的官署,裏面的人那都是正式官員,怎麽能讓女人當官。”
武媚娘道:“話雖如此,但是我認爲王義方說得也很有道理,昭儀學院取得如今的成功,與女人的努力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也是女人從中發揮了重大作用。這些女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師,對于教育方面是頗有心得,這是當下朝中官員所欠缺的,普及教育既然是爲了百姓,爲了國家,又何必分男女呢?”
張文灌立刻道:“此理老臣也明白,但是自古以來就沒有女人爲官的先例,自然有它的道理,别的不說,若女人懷孕怎麽辦?如果朝廷這麽做,就打破女人不準爲官的先例,這後果是不可預測的,。”
狄仁傑也道:“臣也不贊成這麽做,如今當務之急是推動普及教育的政策,如果在此時提出讓女人爲官,隻怕又會産生新得争論,不利于朝廷推行普及教育,此乃本末倒置之舉。”
這事大家幾乎是一緻反對。
婦聯局那是非官方機構,跟教育局是兩回事,教育局是完完全全由朝廷成立的,是正式的批文,而婦聯局爲什麽沒有進入正式的朝廷機構,不就是因爲不準女人爲官麽。
武媚娘微微看了眼韓藝。
韓藝當然知道武媚娘這個目的,武媚娘就是希望借此讓女人當官,既然女人能夠當官,那麽女人就能夠當皇帝,這可以給她的未來提供一個非常好的理由,而且女人到時肯定會支持她的,王義方這一道奏章是太合她心意了,但是王義方可是沒有想這麽多。
王義方之所以上這一道奏章,主要是因爲他這麽多年,都是在跟女人共事,這也讓他改變了對于女人的看法,他認爲女人确實有她優秀的一面,比較有耐心,細心,跟孩子相處起來比較容易,普遍的學生都是喜歡女老師,他才這麽建議的。
但問題是,這會沖擊到男權社會,肯定會遇到強大的阻力,不是說一定會被否決的,但是狄仁傑說得非常對,你這麽一搞,普及教育就變得遙遙無期,這事若不争個輸赢,教育局可就開不了。
韓藝權衡一番之後,道:“我覺得這的确過于冒進,會産生許多無法預測的因素,但是王義方這麽建議,自然也有他的道理所在,朝廷的宗旨還是爲君爲國爲民,我看這樣吧,朝廷支持民間成立一個類似于婦聯局的教育協會,作爲學院與朝廷中間一個橋梁,這樣也能夠幫助朝廷分擔一些壓力,還能夠及時反應教育方面的弊端,這樣朝廷就能夠吸取他們的那些經驗,還避免了朝廷夠直接站在百姓的對立面,有些事能夠通過教育協會去協調,同時還能夠令二者相互監督。”
張文灌點點頭道:“這樣倒是可行。”
其餘人也是若有所思,稍稍點着頭。
武媚娘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她原本認爲,這教育局剛剛成立,沒啥權力,跟傳統的權力部門挨不上邊,肯定不受重視的,那麽可以趁機将女人安排進來,這不就是韓藝教她的,奇貨可居,但一看這架勢,明顯就是通不過,尤其是韓藝也沒有站在她這邊,她也隻能退而求其次。
從這也可以看出武媚娘與韓藝行事作風上的差異,武媚娘是講究的是快準狠,雷厲風行,隻要有機會就上,最好是一口氣吞下,絕不會猶豫,但是韓藝就比較徐徐漸漸,凡事都不要求一步到位,很沉得住氣,這也是爲什麽他的建議總是容易被大家采納,因爲他的建議就是咱們慢慢來,不要着急,走一步試試,不行咱們就縮回來。
而且他的政策中,朝廷永遠都是第三者,那麽回旋的餘地就比較大。
這都是他們的成功之道,如果武媚娘跟韓藝一樣,她是不可能走到今天,反之亦然,韓藝要是武媚娘一樣,什麽都雷厲風行,那他早就挂了。
這也是爲什麽武媚娘當初重用李義府、許敬宗等人,就是因爲在很多事方面,韓藝這種行事作風,不太符合她的利益,要是讓韓藝來操作,如今現在還在進行着廢王立武的工作。
這個會議持續了大半天才結束,這凡事開頭難,又沒有借鑒,隻能不斷去讨論。
剛出得兩儀殿,一個禁軍将官就急忙忙走了過來,“啓禀尚書令,楊将軍讓卑職在此等候尚書令,讓尚書令開完會議之後,趕緊去一趟楊府。”
韓藝愣了下,道:“是不是飛雪生呢?”
那将官遲疑了一下,道:“是好像跟令夫人臨盆有關。”
韓藝瞧他臉色有異,忽然面色大變,立刻發足朝着宮外跑去。
......
“飛雪!飛雪!”
韓藝直接快馬趕到楊府,又狂奔來到楊飛雪的院子,一邊跑着,一邊焦急的喊着。
來到院内,隻見楊思讷、蕭無衣、元牡丹、楊老夫人、韓玄牝、韓蕊都站在院内。
“爹爹!你可算是來了!”
韓玄牝見到韓藝立刻沖了過來,一把抱住韓藝腿,癟着小嘴,一臉害怕的看着韓藝,眼淚是嘩啦嘩啦的流了出來。
一旁的韓蕊也是不斷的抹着眼睛。
韓藝看到兒子、女兒這模樣,面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又擡頭看着蕭無衣和元牡丹,雙手劇烈的顫抖起來。
元牡丹急忙上前來,道:“你先不要太擔心,飛雪不會有事的。”
韓藝心頭猛地一震,道:“什麽叫做不會有事?那就是說飛雪現在有事。”
蕭無衣走了過來,道:“孩子已經順利生了出來,是一個兒子,隻不過飛雪昏迷了過去。”
“飛雪!”
韓藝疾呼一聲,立刻就往裏面沖去。
楊思讷急忙攔住他道:“你這是幹什麽,目前盧夫人正在裏面診治,你進去又能幫什麽忙,你給我老實在這裏待着。”
“可是...嗨!”
韓藝狠狠跺了下腳,“怎麽會這樣?”
這是他來唐朝好之後,第二回感到如此的無力,但是兩回都是因爲楊飛雪,第一回就是秦家的事,當時他也很無能爲力,這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忽聞噔地一聲。
大家都尋聲看去,隻見楊老夫人杵着拐杖,道:“雪兒自小就心地善良,這吉人自有天相,老身相信雪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是是是!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
韓藝是一個勁的點頭,向來挺有主意的韓藝,在這一刻,不禁也在心裏默默的向老天祈禱。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道:“老爺,盧侍郎、崔中丞他們來了。”
“盧師卦!”
韓藝一怔,急忙道:“快請他們進來。”
過得一會兒,隻見盧師卦、崔戢刃、王玄道、長孫延走了進來。
“韓小哥,令夫人怎麽樣呢?”
“盧師卦,你快進去看看。”
盧師卦一愣,道:“這不合适,内子在裏面就行了。”
韓藝激動道:“這人命關天,還有什麽合适不合适的,我說合适就合适。”
你說合适,就真不一定合适。
盧師卦顯得還是有些遲疑。
正當這時,隻聞屋内柳琴道:“是夫君來了麽?”
“師妹,情況怎麽樣。”
“夫君,你可以進來一下嗎?”
盧師卦還是很糾結,道:“這...這...。”
韓藝真是恨不得一腳踹死盧師卦,拽着他就往裏面走。
來到屋内,隻見柳琴是滿臉的汗珠。
韓藝急切道:“盧夫人,内子她......?”
“韓小哥,你先稍等一下。”
柳琴說着,便拉着盧師卦走到一邊,二人嘀嘀咕咕說了一會兒,柳琴便去到屏風内。
韓藝傻乎乎的站在一旁,又急忙找到盧師卦問道:“情況怎麽樣?”
盧師卦微微皺眉道:“情況雖然有些嚴重,但是據内子所言,應該能夠救活過來的。”
救活!
韓藝隻覺一陣天旋地轉。
盧師卦急忙扶着韓藝。
韓藝輕輕推開他,“别碰我。”雙手捂住臉,蹲了下去,嘴裏嘀嘀咕咕念道:“生孩子,生孩子,生個屁啊!老子今後再也不要孩子了。”
這一分一秒,對于韓藝,對于這裏的每個都是煎熬。
“咳咳咳!”
忽然間,屏風内是響起一陣咳嗽聲。
韓藝面色一喜,“飛雪。”
就想往裏面去,盧師卦一把拉住他,笑道:“既然已經醒來,就沒有什麽大礙,再等一會吧。”
“是嗎?”
韓藝樂得呵呵笑了起來,眼淚也流了下來。
“是韓藝麽。”
又聞裏面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韓藝站在屏風外面激動的喊道:“是我,飛雪,我在這裏,你别害怕。”
又過得一會兒,柳琴一邊抹着汗,一邊走了出來,向韓藝笑道:“令夫人已經沒事了,你可以進去看看她,但是不要太久,她現在還很虛弱。”
“謝...謝...。”
韓藝激動的直點頭,言語都有些不利索,然後便往裏面走去。
盧師卦則是拉着柳琴,小聲問道:“累不累?”
柳琴搖搖頭,雖然滿臉疲憊,但是臉上卻洋溢的開心的微笑,道:“幸虧你來了。”
韓藝來到屏風内,隻見楊飛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不禁心頭一疼。
“韓藝!”
楊飛雪見韓藝來了,微微擡起手來。
韓藝急忙上前握着楊飛雪的手,道:“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楊飛雪眼中噙着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道:“韓藝,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韓藝也情不自禁的留下淚來,嘴上卻道:“怎麽可能,我們可是約定好的要白頭偕老,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絕不會再讓這種情況出現。”
正當這時,柳琴抱着一個小嬰兒走了進來。
“孩子!我的孩子!快讓我看看。”
楊飛雪見到那小嬰兒,頓時變得激動不已,因她剛剛産出,就直接昏迷了過去,她都還沒有見過她的孩子。
柳琴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楊飛雪懷裏。
楊飛雪凝視着自己的孩子,喜悅淚水不禁又流了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韓藝會心一笑,坐在她身旁,看了看嬰兒,笑道:“你看這鼻子,可真是像他娘。”
楊飛雪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本也想說哪裏像韓藝的,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哪裏像韓藝,蒼白的臉都快憋紅了,才道:“你看他的頭發挺像你的。”
韓藝嗯了一聲,其實韓藝知道,他的孩子都不太像這個韓藝,多半都像前世的他,他也沒法去解釋,這是爲什麽。
正當這時,忽聞門外道:“爹爹,時辰到了,該輪到我們了。”
“這個臭小子。”
韓藝又向那小嬰兒道:“你可千萬别想你哥一樣。”
楊飛雪忙道:“那可不行。”
韓藝詫異道:“爲什麽?”
“你不覺得玄牝很像你麽?”
“......!”
PS:明天要回老家一趟,就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