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是一臉驚訝的看着元修。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叔叔在四更時分,就已經帶着人馬出發了。”元修無奈道。
韓藝納悶道:“我就真不知道,這他爲什麽要偷偷的走。”
元修讪讪道:“叔叔他就這性格,說走就走,不愛跟人道别。”
“說走就走,他認爲這是旅行啊!我靠!”韓藝氣不打一處來。
元修撓着頭道:“也許叔叔認爲這可能就是旅行吧。”
“......!”
遇到元鹫這個怪脾氣的人,韓藝也是醉了,他本來還想來叮囑一番的,結果元鹫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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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永遠是最短暫的,年節很快就過去了,長安的百姓又變得忙碌起來,經過這些天的休息,人人都顯得是幹勁十足,并且都對于今年充滿着期待,因爲新政已經在大年初一便已經實行,長安再也不宵禁,而且,想走就走,不再需要去官府搞什麽通關文牒。
大家漸漸深刻感受朝廷主張的無爲而治。
今日乃是昭儀學院學院報名的日子,但見通往學院的道路上,馬車已經排成了長龍,如今可是流水線生産馬車,而且四輪馬車漸漸成爲了主流,别小看這四輪,這可是爲宇文家的車行帶來了大量的财富,四輪比兩輪要好,大富人家都舍棄了兩輪,并從宇文家購買四輪,而那邊西北和吐谷渾貿易也爲長安來到了大量的馬匹,以前貿易馬匹都是很敏感的,因爲馬匹畢竟是戰備物資,但是如今大家都是一家人,也都不設防了,中原的鐵器也照樣出售給西北商人。
韓藝也是早早起來,與元牡丹帶着韓蕊、韓玄牝前去學院報名,蕭無衣因爲婦聯局有事,故此沒有一塊去,飛雪自然是回楊家養胎去了。
毋庸置疑,當他們兩個出現的時候,周邊又是向韓藝投來一陣羨慕的眼光。
要知道蕭無衣和元牡丹在少女時期,美貌就已經聞名長安,誰也沒有想到,她們兩個竟然會嫁給同一人,這真是齊人之福啊。
“說真的,我很能理解他們爲什麽羨慕看着我。”
報完名之後,出得學院,韓藝很嘚瑟朝着元牡丹說道。
元牡丹妩媚的白了他一眼,嗔道:“真不知道當時爲何就上了你這賊船。”
韓藝急急問道:“難道你後悔呢?”
元牡丹笑而不語。
“爹爹,牡丹姨娘,你們在說什麽啊?”
韓玄牝眨着閃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們兩個。
韓藝納悶道:“你小子怎麽這麽八卦。”
“因爲孩兒不好的都像爹啊!”韓玄牝張口就來。
元牡丹噗嗤一笑,摸了摸韓玄牝的小腦袋,道:“你知道便好,今後可莫要像你爹學習。”
韓玄牝直點小腦袋,道:“孩兒知道了,孩兒今後會多像娘學習的。”
元牡丹面色一僵,道:“最好也不要,你應該像...像...。”
韓藝道:“像你牡丹姨娘學習,做一個規規矩矩的人。”
“規規矩矩啊?”
韓玄牝撓着頭,顯得很掙紮,要他規規矩矩,那真是不可能的,他從小可就沒有規矩過。
元牡丹頓時尴尬的要命。
韓藝哈哈一笑,道:“夫人,你先送他們回去,我還得去南郊那邊看看。”
元牡丹先是瞪了他一眼,才道:“你去吧。”
......
南郊學院也是今日報名,這裏的學生可都不用家長帶着,他們的父母可得工作,最多就是哥哥姐姐帶着弟弟一塊來報名,但是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牽着手,唱着歌謠,小臉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對于古代的孩子而言,能夠讀書,那就是最快樂的事。
不過今日南郊昭儀還來了一位貴客,隻見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人站在操場上,與一些小孩和老師交流着。
這可不是别人,正是當今皇後。
雖說武媚娘在那場危機中,名譽掃地,但是在這些善良純正的孩子們眼中,她還非常慈愛的,心中早就不害怕這位皇後,圍聚在皇後身旁,跟皇後報告着自己的學習成績。
韓藝來到學院,看到武媚娘,絲毫不覺得驚訝,仿佛知道她在這裏,上前一禮道:“微臣參見皇後。”
武媚娘笑着點點頭,道:“尚書令也來了。”
韓藝笑道:“如今飛雪正在家養胎,托付我過來看看。”
武媚娘笑着點點頭,道:“飛雪還真是一個好女孩呀!”
韓藝直點頭道:“那是,那是。”
“姐夫,你還真不會謙虛。”
旁邊的一個女老師嬌聲道。
韓藝突然問道:“你知道你姐夫以前被雷劈過的事麽?”
“...好像聽飛雪說過。”
“就是因爲我當時說了很昧着良心的話,所以我再也不敢說了。”
那女老師愣了下,随即掩唇咯咯笑了起來。
武媚娘也是笑着搖搖頭。
聊了一會兒,那女老師便将武媚娘身旁的學生給帶走了。
武媚娘擡頭看了眼天,道:“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有些關于學院建設的事,我也正想問問你。”
韓藝點點頭。
二人出得學院,沿着學院邊上的小溪散着步。
武媚娘突然問道:“關于你被雷劈之事,我也知道一二,據說你當時被雷劈之後,性情大變,是不是真的?”
韓藝笑道:“看來皇後将微臣調查的很清楚啊!”
武媚娘苦笑道:“就是沒有調查清楚,我才有那一敗。”
韓藝道:“我再重申一遍,皇後這才最大赢家。”
“等有了結果,再來說這句話吧。”武媚娘突然一本正經的問道:“你今日讓我來這裏,究竟是爲何事?”
原來武媚娘并未打算來這裏,是韓藝請她過來的。
畢竟去那裏幽會,萬一被發現,可就麻煩了,這武媚娘可不是長孫無忌,因此韓藝還是盡量選擇這人多的地方。
韓藝道:“機會來了。”
武媚娘詫異道:“什麽機會?”
韓藝道:“皇後應該也聽說過,在幾年之前,元家曾派人去海外尋找新稻種。”
武媚娘稍稍點頭,但眼中盡是困惑。
韓藝又道:“而在尋找新稻種的過程中,元家在海外占領了一些島嶼,作爲補給用的,後來元家又發現了兩季稻和棉花,而那些島嶼土地肥沃,非常适合種植棉花和兩季稻,于是元家就增派人手,在那些島嶼中開墾耕地。”
武媚娘道:“這與我有何關系?”
作爲中原大國的皇後,這百姓在海外的島上開墾耕地,這真心沒有值得可說的。
韓藝道:“不知道皇後可聽說過,南海那邊有一個名叫已利鼻的國家?”
武媚娘想了下,道:“好像是聽說過,對了,這個島國在貞觀末年曾派人來長安進貢。”
韓藝道:“如今這個已利鼻國已經被佛逝國給取代,而就在去年的時候,佛逝國的人打劫了元家一艘貨船,元家的人就派人想去讨回一個公道,雙方發生了火拼,結果元家的人大敗而歸。”
武媚娘搖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你爲什麽說這些。”
韓藝道:“難道皇後忘記,我當初說過的開疆拓土麽?”
武媚娘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韓藝點點頭道:“我希望朝廷能夠爲元家做主,給予元家支持。”
武媚娘黛眉一皺,道:“就算要想海外擴張,如今時機還未成熟,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就元家的事,朝廷怎麽會願意出面,就算我願意,陛下願意,朝中大臣也一定會反對的。”
韓藝道:“我就是知道朝中大臣會反對,我才說這是皇後的機會,若非如此,我可能都不會來找皇後。”
武媚娘微一沉吟道:“你是希望我借此機會,拉攏商人?”
韓藝笑着點點頭道:“這事在朝中大臣看來,是屬于那種八竿子都挨不到邊的事,甚至于商人都不會去在意的,但是我們可以利用這件事,來達到我們的目的。我先讓元家将他們在海外受到的委屈宣揚出來,朝中大臣肯定不以爲意,就連不少商人估計都會在一旁幸災樂禍。然後我會在會議上提起這事,大臣們肯定會反對的,而這時候皇後你站出來,要求朝廷爲元家讨回公道來,大臣們也一定會反對,皇後便可與他們争論,将這事越弄越大。
那麽商人肯定會想,即便我是在千裏之外受到委屈,皇後你都要求要幫他們做主,那他們一定會放下對皇後的成見,不僅如此,商人也是百姓,但凡任何一個百姓,都會渴望有一個能夠保護他們的君主,這事雖然隻是小事,但是它卻能夠爲皇後你帶來極高政治利益。除此之外,皇後還能夠借此宣揚海外擴張的政策。”
武媚娘稍一沉吟道:“可問題是,如何說服大臣答應下來?”
韓藝道:“帝國的尊嚴,百姓的生命,以及更多的耕地,當然,這些都無法說服那些大臣。”
武媚娘好氣好笑道:“那你說來作甚。”
韓藝道:“說這些隻是爲了闡明皇後的主張,是前期争論的時期,用到的理由,畢竟皇後你得宣揚自己鼓勵商業發展的思想,如此你才能與商人站在一起,至于最後面麽,那當然得用利益促使朝廷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