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刺史趙持滿在前線作戰時,但是這涼州反而發展的非常好,此時來到涼州,那熱鬧的氛圍,都快趕上長安了,其實在期間官府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隻是因爲戰争的發生,導緻貨物都涼州集中,這人來人往,自然就帶來了許多的商機。
但這是韓藝預計中的,不用看也知道,他主要就是視察道路,這是基礎,沒有道路,談什麽貿易,故此對于修路,韓藝那是非常執着的,這一項工程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一直都在修,都在維護,如今的西北道路都修得是非常寬廣,而且還開辟出幾條新的道路來。
這古代道路的天敵,其實就是戰争,因爲戰亂會導緻貿易停止,朝廷也無暇顧忌去修路,這道路沒有人走,年久失修,很快就會被損壞。
但是如今這片地區許久沒有打過仗,道路維護的非常好,而且沿路的旅館是非常多,這幾年更是如此雨後春筍一般,一不留神,就多了一家旅店。
主要就是關中集團旗下的旅店,關中集團又在附近種植草木,因爲如今旅館最大的作用,都還不是給人提供休息的地方,這人爲了賺錢,風餐露宿,稀松平常,但是駱駝、馬、驢這些畜力要吃東西呀,這旅店主要是提供草料,因爲路上運輸全靠駱駝馬匹,那麽草料才是旅館的立足之本,你要開旅館就必須種植草木,導緻這邊如今是草木茂盛,蔥蔥郁郁,來往商人也是絡繹不絕,一切都是欣欣向榮。
這其實也彰顯出唐王朝的軍事力量之強大,有足夠的能力去控制這麽長的道路。如今這邊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強盜,這在以前是極爲少見的。以前這一條道路上面,有着許多強盜出沒,什麽買賣沒有搶更加賺錢,但是如今的話,由于商人貿易來往密切,商隊都比較龐大,就不太好搶,而且朝廷非常看重兩邊貿易往來,故此這邊的軍隊對于強盜,那是絕不姑息,在這邊,強盜是直接判死刑,沒有任何理由可講,這可比私人财産神聖不可侵犯,就還要狠一些,甚至于都不需要過審,軍方有權直接處死對方,換而言之,就是不需要抓活的。
那些強盜一看唐軍這麽狠,這買賣是幹不下去了,于是也都紛紛轉行,幹起了買賣,他們對這一代可是非常熟悉,他們做買賣也有着自己的優勢。
韓藝一路視察,就一路回到了長安。
不管是之前,還是如今,雖然輿論來了一個超級大轉變,但是大家同樣都非常期待韓藝的歸來,因爲一切的一切,都得等到韓藝回來,才能出結果。
故此,韓藝可以說是在萬衆期待下,回到了長安。
不過這也不是大軍凱旋,韓藝隻是出使西北,他也沒有大張旗鼓。到了京畿地,他還抛下自己的禁衛軍,自己先趕回城内,入得長安城,已經是傍晚時分,許多百姓都趕着回坊裏,故此韓藝也沒有急着入宮,而是先回蕭府去了,如今大勢已定,他也不需要急着跟李治彙報,而且,李治也沒有讓張德勝在城門口逮他。
“老爺,郡主,姑爺回來了。”
随着門童的嚷嚷,這韓藝剛剛入得府門,正好見到蕭銳與蕭無衣從大廳走了出來。
“小婿見過丈人。”
韓藝急忙快步上前,拱手一禮。
“賢婿回來了呀!”蕭銳笑着點點頭,但是笑得似乎有些勉強。
“夫人!”韓藝又偷偷朝着蕭無衣眨了下眼,随即突然想起什麽似得,一臉好奇道:“對了,我方才回來的時候,發現不少人對着我的馬車是指指點點的......!”
說到這裏,他突然發現蕭銳父女面色各異,他這個人精如何看不出來,于是問道:“老丈人,夫人,是不是出什麽事呢?”
蕭無衣嗫嚅兩回,才道:“父親大人出事了。”
韓藝不禁看向蕭銳。
蕭銳忙道:“是你父親。”
韓藝不禁詫異的“啊”了一聲。
一刻鍾之後。
韓藝在得知韓大山墳墓被沖垮的消息後,呆愣了好半響,突然閉目重重一歎,“我真是枉爲人子啊!”臉上滿是内疚之色。
蕭無衣忙道:“夫君,這怪不得你,當時咱們家的情況,能夠活下來,就已經算是不錯了,是有人嫉妒你的功勞,想借此事攻擊你,你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
蕭銳也是安慰道:“賢婿,事已至此,你也無須過于自責,隻是如今你打算怎麽辦?”
韓藝皺眉沉思着,眉宇間盡顯苦惱之色。
蕭銳、蕭無衣坐在一旁,也不太好做聲,畢竟這事關孝道,孝道大于一切,可問題是,他們也不好讓韓藝暫且放下長安的一切。
過得好一會兒,韓藝突然道:“小婿打算回家守孝。”
蕭銳立刻輕輕點了下頭,道:“如此也好。”他可是非常孝順的,故此他也覺得韓藝應該回去守孝,但是他又擔心韓藝眷念權勢,這他也能夠理解,畢竟韓藝走到這一步非常不易,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輕易放手的,如今聽到韓藝這麽說,他是非常開心,又問道:“可是陛下那邊?”
韓藝道:“這小婿會跟陛下禀明的,相信陛下也會諒解我的苦衷。”
蕭無衣當然也不會反對,這事誰也不敢反對,她隻是擔憂的看着蕭銳,道:“爹爹,我們都走了,那你---。”
韓藝也看着蕭銳,如今蕭銳身邊就剩下他們夫婦。
蕭銳笑道:“這很簡單,我與你們一塊去揚州,正好,我也許久沒有去蘭陵看看了。”如今,他的兒子都在江南那邊,而蘭陵也是蕭家的大本營,他也早就想頤養天年,他對于權勢不是非常眷念,而且他也沒有這份心思,而如今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韓藝忙拱手道:“多謝丈人。”
“爹爹!”
正當這時,忽聽得一聲洪亮的叫喊聲,隻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邁着蹒跚的步子,一搖一晃的,翻過高高的門檻,嚣張跋扈的入得大廳來,俨然一副小主人的神情,歪着腦袋,一對機靈的眸子,瞅着韓藝,甚是可愛。
韓藝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張開雙臂,“乖兒子,快些過來。”
韓玄牝的到來,讓這一家人總算是露出了笑容。
當然,出了這種事,就完全就沒有了凱旋的喜悅,蕭銳對于西北之事,隻是稍微問了一下,知道一切都還順利,也就放下心來。吃飯得時候,那些笑聲,都是因爲小玄牝,如今小玄牝已經可以簡單得跟大人對話,時常語出驚人,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飯後,一家人又圍着小玄牝玩鬧了一會兒,韓藝才與蕭無衣回到了屋内。
“夫君,你是不是舍不得這裏。”
蕭無衣見韓藝離開韓玄牝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心中甚是擔憂。
韓藝笑着搖搖頭,拉着她的手,道:“其實這權力富貴,對于我而言,也并非是那麽的重要,我隻是覺得我确實沒有盡到一個兒子的責任,如今我也身爲人父,就更加能夠理解父親當年是多麽的不容易。我一直以爲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家,但是我因此卻忽略了我最爲看重的東西。”
說到這裏,他突然擡起頭來,笑道:“不過如今我終于可以放下這一切,好好陪陪你們,陪着父親大人,這亡羊補牢,總比一錯再錯要好。”
蕭無衣輕輕點了下頭,突然,她想起什麽似得,道:“那牡丹節和飛雪呢?”
韓藝道:“當然也得跟我一塊回去啊!”
蕭無衣道:“可是爹爹他還不知道這些事。”
韓藝不禁眨了眨眼。
蕭無衣道:“要不,我去跟爹爹說?”
“不不不!”
韓藝連連擺手,道:“這事必須得我親自去跟丈人說,你丈夫雖不是什麽大英雄,但是這點擔當還是有的。現在,你得幫我起草一份辭呈。”
蕭無衣問道:“你真的決定呢?”要知道韓藝這一走,變數可就多了。
韓藝非常肯定的點點頭。
第二日一大清早,韓藝就揣着辭呈入宮,這一見到李治,二話不說,就先将辭呈遞上。
李治看過辭呈之後,眉頭緊鎖,道:“愛卿,此事朕也了解過了,決計怪不得你,如今朕身邊可是少不了愛卿,朕還正打算升愛卿爲尚書左仆射。”
韓藝拱手道:“陛下對于臣的知遇之恩,臣一直銘記于心,爲了陛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但是臣的的确确是枉爲人子,臣的母親在生下臣不久便去世了,是父親一直以來将臣養育成人,可是這些年來,臣從未回家鄉祭拜過父親,臣真是......不孝之子,将來在九泉之下,也無顔面對父母。”
說到這裏,他是哽咽難以自已,“還望陛下恩準臣的請求。”
李治皺眉不語,眉宇間很是掙紮,過得半響,才道:“朕非常明白愛卿的苦衷,換做是朕,朕也會跟愛卿一樣,隻不過此事來的太突然了,朕與朝廷都毫無準備,如今遼東與西北可都需要愛卿,倘若卿不在的話,朕都不知道如何辦是好,朝中也無人可以替代愛卿。”說到這裏,他又道:“這樣吧,朕親自命一人,代卿守孝,可好?”
“陛下如此厚待臣,臣實在是無以爲報,隻不過這事如何能讓他人代替,隻怕還會連累到陛下。”韓藝又道:“陛下還請放心,如今西北、遼東皆已在恢複的過程,臣會處理完手頭上的事,然後再回家鄉爲父守孝。”
李治沉默不語。
韓藝一揖到地,“還望陛下恩準。”
李治遲疑半響,閉目一歎,點點頭道:“好吧,朕答應你便是。不過朕也有言在先,待他日卿守完孝之後,得立刻回朝廷,朕與大唐都需要卿。”
韓藝道:“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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