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你可算是來了!”
劉娥見到韓藝,那顯得異常激動啊。
韓藝呵呵笑道:“我以爲劉姐你會很享受。”
“享受?”劉娥直翻白眼道:“這我可無福消受啊!你是不知道,中巷和南巷的假母都跑來找我打探消息,弄的我昨日是一宿未眠。”
“我知道!進屋談吧!”
來到屋内,劉娥又非常激動道:“韓藝,我真搞不懂你這又是哪般打算,你可不要忘記,咱們北巷也在平康裏,你這麽做,對咱們有什麽好處啊!”
韓藝笑道:“關于我爲什麽這麽做,我不打算告訴你,因爲我怕你不敢聽,但是劉姐你要聽的話,我也會告訴你的。”
劉娥身體微顫,連連揮手道:“這---這我倒也不想知道,但是你總得告訴我如何去應付賈四母她們吧。”
她的性格那就是明哲保身,不該知道的,就算你告訴她,她也會捂耳朵的,宮裏出來的就是懂規矩。
“我今日來就是爲了此事。”韓藝微微一笑,又道:“朝廷的确有意要整頓平康裏,但是她們也不需要惶恐不安,因爲這反倒會令平康裏更加繁榮。”
劉娥愣了愣,搖頭道:“這我不是很明白。”
韓藝啧了一聲道:“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以前的官妓多的時候,官員都沒有必要來平康裏,畢竟免費得誰不喜歡,但如果削減了官妓,那他們隻有上平康裏來了。”
劉娥道:“可是朝廷也要整頓平康裏啊?”
韓藝道:“此番整頓主要是防止犯罪,好比說,強迫歌妓陪人睡覺,以及逼良爲娼。”
劉娥聽得黛眉微皺,道:“也就是說朝廷将要禁止娼妓是真的。”
韓藝道:“話可以這麽說,也可以不這麽說,歌妓那是屬于正當職業,跳舞、唱歌,這跟在作坊做事是一個道理,你拿了錢,當然就得做事,可是買兇殺人,同樣也是拿錢辦事,可這就是屬于違法的,同理而言,強迫他人出賣肉體也是屬于違法的,是不道德的。”
劉娥道:“這不就是禁止娼妓麽?”
韓藝話鋒一轉,道:“可是天下歌妓難道個個都是傾城,賣藝不賣身麽?很多歌妓還是與客人有男女關系,其中有許多人那都是自願的,好比歌妓與新晉進士的交往,這就不算違法,因爲這是自願的,但是強迫歌妓去做那種事,這就是屬于違法,朝廷對于歌妓的定義是唱歌、跳舞、彈琴,不是出賣肉體。”
劉娥聽得若有所思,這裏面就還是會有操作的空間。突然道:“那---既然如此的話,何不你親自去跟她們說。”
韓藝苦笑道:“我當然會跟她們見面的,隻是有些事,我不方便說,因爲我是官員,需要你去跟她們說,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故此你跟那些假母說的時候,可别将我的這些話直接告訴他們,而且也不能說是我說的,你要委婉的告訴她們,但也不要說得太清楚,讓她們自己去琢磨。”
“我---我知道了!”劉娥一邊抹着汗,一邊點頭說道。這她還不明白麽,好歹也是宮裏出來的。
韓藝又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希望讓四夢去幫我處理官妓的事。”
劉娥眨了眨眼,好似沒有聽清楚,道:“你---你說什麽?”
韓藝故意大聲道:“我說我希望請四夢去幫助我處理關于削減官妓一事。”
“這---這你瘋了麽?”劉娥聽得是大驚失色,道:“四夢她們都隻是歌妓,你那可是公務,她們怎麽能夠幫你去處理公務,這不行,這決計不行的,你這簡直就是胡來啊。”
韓藝道:“怎麽就不能夠了,她們隻是作爲我的随從參與此事而已,作爲一個官員,讓自己的随從去跑跑腿,難道也不行麽?”
劉娥道:“可---可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韓藝笑道:“有一些事情,讓女人去跟女人溝通,要強于男人去跟女人溝通,但是我在朝廷的裏面又沒有女人,隻能來找四夢幫忙。”
劉娥困惑道:“這我不太懂,官妓地位卑微,你讓她們怎麽做,她們就得怎麽做,哪裏需要溝通。”
韓藝道:“正是因爲官妓地位卑微,故此也非常膽小,我希望她們能夠相信我可以爲她們做主,這就需要有人打入她們内部,跟她們做思想工作。算了,算了,我還是整件事内因都告訴你吧,免得你問來問去的。”
“不可,不可,那些事我哪有資格知道,我現在就去找四夢來。”劉娥吓得直揮手。
正當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茶五的聲音,“小藝哥,鄭公子和元公子求見。”
“請他們進來。”
韓藝又向劉娥道:“你先去找四夢,将這事告訴她們,我待會親自跟她們談談。”
劉娥點點頭,然後抹着汗走了出去。
她出去不久,鄭善行和元哲便來到屋内,臉上帶着一絲好奇和一絲懼色,如今誰也不想跟韓藝接觸,這家夥太招人恨了。
“二位來了,快快請坐。”
二人拱手一禮,然後坐了下來。
韓藝笑道:“我今日約二位前來,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訴二位。”
鄭善行皺眉道:“不會跟削減官妓有關吧?”
韓藝哈哈道:“不愧是鄭公子,一猜即中。”
元哲聽得一哆嗦,道:“韓小哥,你應該清楚我們元家的原則,這事我們元家可不想摻合。”
鄭善行也搖頭道:“此事我也不想摻合。”
韓藝道:“怎麽?難道鄭公子也好這一口?”
“我可不好這一口,我也----,但是我鄭家可也有不少人反對此事,我也有我得難處啊。”鄭善行面露苦色道。
元哲一臉好奇道:“我們隻是商人,此事與我們有何關系?”
“問得好!”韓藝道:“我約二位來,肯定不會給二位找麻煩的,而是有好事跟你們分享,大家都是商人,這無利不起早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我一直以來也都是追求雙赢。”
“是嗎?”
鄭善行狐疑道。
這韓藝太擅長忽悠了,他可不敢輕易相信韓藝的話。
“我就跟你們直說吧!”韓藝聲色并茂道:“我知道二位的買賣擴張的都非常迅速,對于人才的追求,也是越來越高,剛剛好,朝廷打算削減官妓,那些官妓的才華,你們應該也是知道的,我可是打算白白便宜你們,讓她們去你們那裏做事。”
“讓官妓來我們作坊做事?”
元、鄭二人異口同聲道。
這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幾乎所有人都認爲隻要官妓能夠獲取自由,朝廷已經是大發善心,誰會去想這些官妓的後路啊!
但很快二人有相視一眼,開始琢磨起來。元哲小心翼翼道:“這官妓的才華倒是我們所缺乏的,但是這---這恐怕不妥吧?”
韓藝道:“怎麽就不妥了,其實哪個女人向往官妓的生活,她們也想過着尋常女子的生活,是躺在又老又醜的官員懷中強顔歡笑好,還是坐在辦公室寫寫報告好,就看你們願不願意。”
鄭善行道:“這倒不是不行,可是她們與朝中官員多有牽連,讓她們來我們這工作,隻怕會多出許多是非來。”
“這你們放心就是了,我已經請了禦史台在旁候着,而且,我還會給他們一些顔色瞧瞧的,總之,他們得先越過我,才能去找你們的麻煩。”
韓藝又道:“即便不談這些,咱們在商言商,如今南北貿易取得了相當大的成果,你們也需要在南邊增派人手,而且增派的一定是要識數認字的,你們可以讓她們去江南,在那裏誰又認識她們,你們不但得到了一批有才華的得力助手,她們也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實乃一舉兩得。”
鄭善行與元哲相觑一眼。鄭善行道:“這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必須是她們自願的才行,你強塞給我們的,我們可不要。”
元哲補充道:“除此之外,我們還得跟她們先見面,并不是每個官妓都适合去作坊做事。”
“沒有問題!”韓藝道:“你們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
鄭善行又好奇道:“長安這麽多富商,你爲何隻找我們兩家?”
韓藝笑道:“你們兩家的勢力、名望都非常高,可是我剛剛跟你們說的時候,你們都感到不妥,其他的商人就更加不用說了,但是他們也非常這方面的人才,隻要有人帶頭,他們就敢參與進來。”
“原來你是讓我們身先士卒,還說什麽好事。”鄭善行沒好氣道。
韓藝呵呵道:“你們也可以看作是先到先得,做買賣先走一步,那差别可大着了。”
元哲笑了笑,道:“我是贊成的,但是我得回家跟其他人商量一下。”
韓藝笑道:“這沒有問題,但是你們可别太貪心了,将人都要去了。”
鄭善行笑道:“你連那些歌妓的退路都已經想好了,看來你這一回是來真的了。”
韓藝苦笑的搖搖頭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你們兩個也是做買賣的,應該也知道當下長安的工商業,極度缺乏識數認字的人才,官妓對于工商業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補充,而留在朝廷,則是百害而無一利。”
“僅是如此嗎?”鄭善行笑問道。
韓藝道:“還有一點就是,如今可還不是享受的時刻,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鄭善行說得不錯,韓藝在得到皇帝的允許之後,遲遲未動,而是一直在做準備工作,他這一回是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