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本來還有一些擔憂,可一看韓藝自信滿滿,也就不再多言。
其實韓藝自身不反對青樓的,一千多年後的世界告訴他,這個是不可能禁止的,他隻是反對官府開辦青樓,因爲這個除了滋生腐敗,以及消耗國庫,産生不了任何價值,而如今工商業是急缺高端人才,讓這些聰明的女人跑去陪男人,沒有任何意義,如果将她們引導去工商界,這能爲國家帶來許多的财富,這才是韓藝最渴望的。
其實韓藝跟武媚娘最像似的一點,就是善于抓住機會。
出得皇宮,韓藝就直奔李績家。
爲什麽先找李績,一來,他年事已高,玩不來女人,這不損害李績個人的利益。二來,李績的支持非常重要,因爲他代表着軍方,唐朝的軍方跟宋朝軍方是完全不一樣的,那說句話真就算句話的,李治是非常看重軍方的,他執政以來,軍方從未出現過任何問題,改革都是有利于軍方的。
韓藝來到李績家,開門見山,希望李績能夠支持他削減官妓的政策。
李績聽後愣了愣,隻覺有些莫名其妙,這小子是瘋了吧,于是神色不悅道:“你還真是不嫌麻煩多,如今朝中本就亂成一片,你還要繼續鬧下去,你整頓一下民間的青樓行當就可以了,爲何又要打官妓的主意,你這隻會掀起更大的風波。”
韓藝根本不搭理他,道:“司空,削減官妓所節省出來的開支,将全部用于爲陣亡将士的遺孀建立昭儀學院。”
李績皺了下眉頭,沉默不語。
削減官妓得罪這麽多人啊,滿朝文武都得得罪,你想拿幾座學院來換,門都沒有,但是他也不便說不好,畢竟這對于将士還是好的。
韓藝又道:“如果司空你答應支持我,我保證兩年之内,做好一切進攻高句麗的準備,那時候司空你想打就可以打,不需要顧慮後方,我保證後勤不會有任何問題,隻要你打赢了,我保證将士們得到的獎賞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包括普通士兵,這将會是一場愉悅的戰争。退一萬步說,哪怕沒有消滅高句麗,隻要能夠取得太宗聖上進攻高句麗那樣的成果,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你看如何?”
李績頓時目光急閃,仿佛年輕了好幾十歲,帶着一絲驚訝的看着韓藝。
這回輪到韓藝不做聲了,咱們不扯什麽道德、人情,就是政治利益交換,你答應支持我,我就答應支持你。
“當真?”李績開口道。
韓藝道:“千真萬确!”
李績覺得幸福來的太快了一點,道:“削減關機與攻打高句麗相比,可不值得一提啊!你爲何要這麽做?”
韓藝笑道:“其實兩者有一些聯系,隻是如今說來,沒有人會相信,但到時司空你便知道了。至于我爲何要這麽做,是因爲居安思危,如今官妓是成倍增加,要是不加以阻止,财政對于官妓的支出,也将會成倍增加,我是商人出身,我希望将每一文錢都用在刀刃上,如果養成浪費的習慣,那麽财政遲早會出現危機,這在司空看來是小事,但是在我這個戶部尚書看來,卻是大事,削減官妓能夠節省上萬貫的支出,一年萬貫,累積起來,可以養多少士兵。”
李績又問道:“那你可有跟陛下說?”
韓藝道:“不瞞司空,陛下說如果我能夠得到司空的支持,他也願意削減宮妓。”
李績沉吟片刻,道:“那老夫需要做什麽?”
韓藝道:“司空隻需要在大殿上聲援我就行了。”
李績點點頭道:“行,老夫答應了。”
“多謝司空!”
這要不答應,李績就是一個傻X,再次出兵攻打高句麗,是他夢寐以求的,他年紀可不小,沒有多少年可以等了,他就怕會跟第一回一樣,引起國内諸多問題,韓藝現在向他保證後勤是沒有任何問題,就隻有一個要求,别跟隋炀帝一樣就可以了,十萬将士葬身高句麗,這誰都負擔不起,哪怕跟李世民當初一樣也行。
這當然答應,這種交易實在是太劃算了。
出得司空府,韓藝馬不停蹄的趕去了禦史台,那真得跟趕場似得,因爲他真的很忙,而且他必須得借着慈恩寺一案的風波,将這事給定下來。
“韓尚書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韋思謙見到韓藝突然來了,心中大爲詫異。
“不敢,不敢,在下冒昧拜訪,沒有打擾到韋中丞吧。”
“沒有,沒有,韓尚書,裏面請。”
來到屋内坐下之後,韋思謙便問道:“韓尚書登門造訪,不知所爲何事?”
韓藝輕咳一聲,道:“是這樣的,我覺得去年咱們戶部與禦史台聯合巡察,取得了不錯的效果,而且韋中丞你也知道,但凡涉及财政,總有貓膩,這種聯合巡察,也能夠令監察禦史随便監督我們戶部的官員。”
韋思謙聞言一笑,道:“韓尚書想得與我真是不謀而合啊!”
“是嗎?”韓藝大喜,道:“那這事可就這麽定了。”
韋思謙點點頭。
韓藝又道:“另外,我還希望禦史台能夠加緊對于各地的巡視,畢竟長安繁榮代表不了什麽。”
韋思謙道:“我也有此打算。”
韓藝點到即止,這畢竟是禦史台的事,他不便說太多,輕咳一聲,又道:“另外,我來此還有一事相求。”
韋思謙不露聲色道:“韓尚書請說。”
韓藝道:“此事也是關于慈恩寺一案,當時我們就說了,朝廷應該想方設法阻止此類案件發生,而我認爲,争風吃醋的根本原因,是因爲我朝狎妓之風太盛,官妓的規模不斷的在擴大,我希望能夠阻止這種歪風邪氣,避免産生更多的是非,以及官員的腐敗,因此我奏請陛下,削減官妓和宮妓,陛下和皇後的都贊成,其中也包括司空也都支持,但是陛下還是希望得到韋中丞以及整個禦史台的支持。”
韋思謙乃是一個工作狂,真不太好這一口,他喜歡處理公務,如今又聽到皇帝、司空都答應了,這他當然答應,反正有皇帝與司空頂在前面,便道:“韓尚書請放心,此事我一定支持你。”
“多謝!多謝!”
從禦史台出來之後,韓藝又跑去刑部找盧承慶,以及黃門侍郎許圉師,他找的這些大臣,都是比較正派的人,而且勤于工作的,将心比心,他們在玩命的工作,其餘官員都在吃喝玩樂,這換誰也都不會開心的,許圉師、盧承慶聽到皇帝、李績、韋思謙都答應了,他們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傍晚時分,李府。
如今李義府家那真是愁雲慘淡,兒子被打入死牢,女婿被貶爲庶人,更加諷刺的是,李義府還坐在中書令的位子上面,這在封建時代,真的很難發生,因爲封建時代,處罰是以家爲單位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很難出現兒子坐在死牢,老子還在當宰相。
李義府覺得非常窩囊,再加上他心胸狹隘,若何想得通,好幾日都沒有出門,他夫人更是以淚洗面。可他們也不想想人家裴家。
“啓禀老爺,戶部尚書求見。”
“你---你說誰求見?”
李義府都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
“回禀老爺,是戶部尚書。”
“韓藝?”
“是!”
李義府傻了,這韓藝怎麽上他們家來了,尋思着,難道是來看我笑話的?思索片刻,道:“讓他進來吧。”
過得片刻,隻見韓藝走了進來,“李中書,别來無恙了!”語氣是極不情願,神情更是拽得跟二五八萬似得。
李義府一看他這模樣,心裏更加笃定,他是來看自己笑話的,皮笑肉不笑道:“真是稀客呀!不知韓尚書光臨寒舍有何吩咐呀!”
“不敢當!”
韓藝自顧坐了下來,道:“我倒是不想來,可是皇後讓我來,我也不得不來。”
李義府頓時打起精神來,試探道:“是皇後讓你來的?”
韓藝點點頭。
李義府有些不信,一直以來,武媚娘都是盡量避免他兩接觸,哪裏會讓韓藝來找李義府,道:“不知皇後讓你此是爲何事?”
“還能爲什麽事,不就是爲了你的寶貝兒子麽。”韓藝哼道。
李義府吞咽一口,道:“爲---爲我兒子?”
“嗯咯!”
韓藝砸吧一下,道:“趕來趕去,真是口渴啊!”
李義府憤怒的指向那丫鬟道:“你這死丫頭,還不快給貴客斟茶。”
那丫鬟趕忙上前給韓藝斟了一杯茶。
我晉升的真快啊!韓藝端起茶來,淺飲一口,啧啧幾下,道:“真是難喝,李中書,你不知道如今元家的新茶很走俏麽,去市集買點好茶招待客人,别舍不得幾個錢,好歹你也是一個中書令啊。”
李義府哪裏有心思品茶,吃什麽都是苦的呀,嘴上卻道:“是嗎?這我真不知道,明天我就去買一點。”
“這就對了嗎。”
“那不知皇後讓你是---?”李義府才不想跟他瞎扯。
韓藝大咧咧道:“哦,是這樣的,皇後希望你能夠支持朝廷削減官妓。”
“削減官妓?”
李義府霍然起身,義正言辭道:“這如何能行?”
哇靠!你這個老色鬼!韓藝暗罵一句,也站起身來道:“既然李中書不答應,那就算了呗。”
李義府突然想起韓藝前面句話,急忙攔住,道:“韓尚書請留步,我---我不是不答應,可是凡事都得有一個由頭吧。”
“由頭我不是說麽,因爲你兒子的事啊。”
“這事跟我兒子的事有什麽關系?”李義府一臉困惑道。
韓藝道:“李中書是不是很久沒有出門呢?”
李義府下意識的點點頭。
“難怪!”
韓藝擺擺手,道:“李中書,你應該知道爲什麽要削減歌妓,原因是在于,皇後要追查慈恩寺一案的真正的原因,阻止此類案件繼續發生。而商談的結果就是,狎妓之風盛行,朝中朝野内外都有争風吃醋的現象。具體我就不細說了,如果這個成立的話,也就是說其實你兒子跟裴清風争風吃醋是很常見的現象,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是大環境導緻的,裴家也有不少人爲歌妓争風吃醋,這是很正常的,由此推理,你兒子隻是在潮流之中,稍微倒黴那麽一點點,那麽歸結起來,其實你兒子不至于說十惡不赦。
再來就是,因爲此案,百姓對于你兒子的這種行爲非常憤怒,由此遷怒于你,但是這跟百姓有關系嗎?沒有啊,狗咬---咳咳咳。可是保護女人跟百信有關系嗎?那可是有莫大的關系呀,而且削減官妓跟朝中大臣也有莫大的關系,百姓和大臣的目光很快就會轉移到這上面,不會老是盯着你兒子了,就可以将此案給淡化。”
李義府聽得面露狐疑之色,他一時拿捏不準這其中的利益,道:“此話當真?”
韓藝不耐煩道:“李中書,這事我犯得着來騙你麽,還假借皇後的名義?當我活得不耐煩了。而且李中書,你兒子争風吃醋,那些大臣就罵你兒子缺乏教養,他們也不照照自己,削減官妓那就是一面照妖鏡,讓他們原形畢露,讓世人明白,其實他們跟你兒子都是一丘之貉,他們沒有資格說你兒子。”
“我呸!你才一丘之貉。”李義府黑着臉道。
“抱歉!抱歉!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我收回!”韓藝哈哈一笑,又道:“這話已經帶到了,你自己好想想,這事對你兒子有沒有利,下一次朝會我會提出來的,你自己看着辦。我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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