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治和滿朝文武皆是一臉懵逼,算算時日,嗯,這家夥定是一個瘋子。
“胡說!”
許敬宗道:“一個月前才剛入夏不久,如今可都還沒有立秋,怎麽可能大豐收!”
這個時候有早稻嗎?也有,但隻是提前一個月而已,與後世的早稻不是一個概念,如今這個時間是不可能大豐收的。
楊思讷面色一緊,趕緊道:“許侍中請且息怒,小兒雖然年幼,但也不至于犯這等失誤,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說着他又朝着那名通報官員道:“你倒是說清楚一點,什麽大豐收。”
“是---是真的,不但大豐收,而且揚州的農夫已經又種上了一季種子。”
李治聽得大驚不已,這真是聞所未聞啊!
那通報官員取出一道奏章,道:“這是楊都督的的奏章,還請陛下過目。”
“快---快呈上!”
李治嘴皮子都在哆嗦了。
張德勝幾乎是連滾帶爬,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從那官員手中奪過奏章來,又滾上台階雙手給李治遞上。
李治拿着趕緊看了起來,看着看着,眼睛是越睜越大,雙手抖動的好幾回差點沒有将奏章給抖下台階,忽然,他将奏章桌上一拍,道:“來人啊!速去元家堡給朕将元禧請來。等下,朕特許元禧直接乘馬車入宮。”
“遵命!”
許敬宗、李義府他們還在懵逼當中,怎麽又跟元禧扯上關系了,而且在宮中乘坐馬車可是莫大的榮耀啊。
“陛下,發生什麽事呢?這不會是真的吧?”許敬宗至今不敢置信,這似乎超乎常理了。
李治沒有說話,而是起身來到大殿中間,來回走動,時不時望着大門外。
一幹大臣也是非常茫然。
而楊思讷卻是心急如焚,這關乎着楊展飛,忽然,他目光瞟向一人,正是韓藝。
韓藝見他看來,稍顯淡定的微微點頭。
楊思讷大松一口氣,不禁又是一怔,難道那是真的?念及至此,他不禁又是喜上眉梢。
“怎麽還不來啊!”
李治脖子都伸疼了,可還是沒有看到元禧的蹤影,好是心急。
張德勝小聲道:“陛下,要不小人親自去催催。”
“也好,你去催催!”
李治揮揮手。
“小人遵命!”
張德勝急忙忙走出大殿,可剛到門口,遠遠見元禧疾步往這邊走來。張德勝急忙道:“陛下,元禧來了。”
李治立刻道:“快讓他進來。”言下之意,誰TM敢通報,朕就要他命。
這元禧雖然身體硬朗,其實他這一脈的身體素質都非常好,代表人物就是元鹫這個變态,但他畢竟年事已高,雖然隻是太極殿這一小段路,但也将他跑得夠嗆,跑上台階都已經喘的半死不活了,一看李治就站在門口,吓得腳一軟,差點沒有滾進去,跌跌撞撞入得大殿。
“草民---!”
正準備行禮時,李治突然上前,一手抓住元禧的手臂,繃緊着臉,問道:“元禧,朕問你,你們元家可有在揚州試種一批新稻種。”
元禧愣了愣,心裏本就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又見李治面容猙獰,怕得要命,這是出什麽事了,顫聲道:“是,是有其事。”目光卻偷偷瞥向韓藝,見韓藝非常淡定的閉目養神,心裏這才稍稍緩了緩。
李治聽得喉嚨裏面發出一聲悶響,緊張兮兮道:“據說這種新稻種一年可種兩回。”
元禧緩了口氣後,道:“回禀陛下,在去年的試種中是可以種兩回,但今年是我們元家第一回大規模的試種,草民目前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成功了。”
他顯然還是比較謹慎的,不敢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詞。
李治聞言大喜,将手中的奏章遞給元禧道:“這是揚州都督送來的捷報,你---你看看。”
元禧接過來一看,不一會兒,便是驚喜不已,“陛下,這---這應該不會有錯了,其實早在兩年前,草民家就已經在江南各地區開始試種了,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功,楊都督一直都很關心此事,也一直在給予草民支持,因此楊都督今年也決定跟着草民家一塊大規模試種新稻種。”
其實這都是韓藝在牽線搭橋,不然的話,楊展飛哪裏敢在朝廷的土地上大規模試種,至少也得等到元家的成功,但是韓藝讓楊展飛跟元家一塊大規模試種,因爲别的地方的長官不敢這麽做,你要成功了,那你自然就突出一些。
殿中的大臣們均是震驚不已,這一年種兩回,糧食産量不就翻了一番。
這對于一個農業大國來意味着什麽,可以說是意味着一切。
當然,其實并未增多一倍,楊展飛在奏章上寫得非常清楚,最多能夠增多五成,但這也非常了不起了。
李治感覺自己都已經飄起來,突然多了五成的糧食,這就是預示着他能夠完成更多的豐功偉績,激動的難以自己,抓着元禧的手還在抖動着,腦子不斷的冒出各種念頭。
還是李義府機靈,急忙站出來道:“陛下隆恩渥澤天下百姓,乃我大唐之福,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也都驚醒過來,山呼海嘯般的萬歲之聲,不絕于耳。
李治也猛然清醒過來,難以抑制的哈哈大笑起來,舉臂高呼道:“是天佑我大唐啊!”
唐朝地盤本來就大,人口又不算多,倘若糧食産量再提上來,豪不誇張的說,這無疑将大唐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元禧一看皇帝原來是開心的,心裏大松一口氣。
一番恭賀之後,李治回到了台階上坐下,見元禧站在大殿裏面,雙腿還發顫,剛才跑得夠急的,立刻讓人賜座。
這是何等榮耀。
待元禧坐下之後,李治問道:“元老先生,快與朕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元禧颔首道:“回禀陛下,草民家素來好園林,因此常年派人外出尋找奇花異草,然後移植到園林中來,就在兩三年前,草民的侄孫兒遠到占城,發現當地的稻種不擇地而生,當地百姓既種之後,旱不求水,澇不疏決,既無糞壤,又不耔耘,一任于天。而且生長期短,自種至收僅百日左右,且産量也并不低。因此草民的侄孫便從當地帶回大量的稻種,并且在江南各地試種,後來是草民那小侄女元牡丹又認爲此稻種生長期短,可嘗試一年種兩季,在這兩三年中,經過多番試種,終于讓我們實驗成功了,今年是第一回大規模種植。”
其實這占城稻并非是兩季稻,隻是一種優良的稻種,但是韓藝知道經過培育之後,采用移植技術,是可以試種出兩季稻的。
元禧并未有說是韓藝提出來的,這當然是韓藝自己要求的,因爲韓藝身爲朝廷命官,不獻給朝廷,獻給商人,那皇帝真就夠愛他的了。但是元禧自身不在乎這些榮耀,就推給元牡丹,夫君的功勞,夫人來領,合情合理。
李治聽得是頻頻點頭。
許敬宗卻已經按耐不住了,急忙上奏道:“陛下,如今這種新稻種取得如此成功,朝廷應該将更多的百姓種上這新稻種。”
李治點頭道:“愛卿言之有理。”
元禧皺了皺眉,道:“陛下,草民有一言不知可否說。”
李治道:“你但說無妨。”
元禧道:“陛下,如今這第二季稻谷還未到收成的時候,雖然信中已經說明種植情況非常好,但畢竟還沒有收成。而且關于這種新稻種,尤其是雙季種植,草民家其實也還在研究當中,雖然還發明了新的種植技術,但是這種技術還未成熟,這隻是草民家和楊都督在已經試種成功的土地上,首次嘗試着大規模的種植,但是其中還有很多問題,因此要說要普及的話,依草民之見,可能還爲時過早,還請陛下慎重,萬一出了什麽問題,到時百姓顆粒無收,那---那草民縱使萬死也難辭其咎。”
他在對面皇帝,那真是謹小慎微。
李治猛然驚醒,也覺得自己有些高興過頭了。
許敬宗更是吓出一身冷汗,在農業真是開不得玩笑,沒有絕對的把握,你就普及的話,萬一沒種好,那必将天下大亂。
韓藝立刻站出來道:“陛下,臣以爲元老先生言之有理,關于農業的研究,一定慎之又慎,這是不能出錯的。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賢者六院一直都是以謹小慎微,實事求是而著稱,這也是賢者六院的立院之本,而且賢者六院的農學院已經招收不少經驗非常豐富的九品院士,因此臣建議将将此任務交予賢者六院,針對這種新稻種和新的種植技術進行更爲深入的研究,研發出更新式的種植技術,以及培育出更加好的稻種。”
這興奮勁一過,李治冷靜了下來,道:“愛卿言之有理,此事不宜着急,得徐徐漸漸,争取做到最好。此事交予你們賢者六院去辦吧。”說着,他又向元禧道:“就還望元老先生能夠給予朝廷支持。”
我還需要你的戶部侍郎的支持了!元禧道:“草民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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