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二日的人流比第一日還要多得多,這是因爲有些人想避開第一日的高峰期,像程處亮他們第一日就都沒有來,而是在值班,但是他們并未想到,那些小孩根本不滿足這一日的遊玩,尤其是購買了季票的客戶,第二日一早又趕了過來,因此第二日的人流反而多過第一日。
但是,韓藝知道這些數據隻能表明遊樂園開張的成功,至于能否維持下去,這個就還需要不斷的創新,因爲再好玩的遊戲,你玩上一千遍一萬遍也會玩厭煩的。
那麽第二期遊樂園的建設自然而然就已經提上議程。
其實韓藝也不想停,因爲商人大興土木可是在促進就業,進一步刺激長安的經濟,國家大興土木就是在剝削百姓,因爲商人的買賣是你情我願,不覺得工資低,那你就不來呗,但是朝廷大工程,勞工都是屬于服役性質,強迫着百姓勞動。
但是這也不是說動工就能夠動工的,雖然基礎設備的建設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了,但是一些玩具還需要仔細研究。
韓藝跟李績商量了一下,同意先撥五百貫作爲研發基金,這錢看似不少,但是将會受益無窮,因爲将來成熟之後,直接複制到洛陽、汴州等地,用連鎖的方式進行經營。
崇仁坊。
“挂好一點哦,要讓客人一眼就看到這熊。”
“小胖哥,你放心就是,這點小事難不倒我的。”
熊弟站在店門前,小心謹慎的指揮着與一個與他一般大小的小夥子将一個招子挂上店面,這種上上下下的活,小胖可是幹不來,隻見白色的招子上不但印有“通熊店”的字樣,而且上面還有一個棕熊的圖案,笑容可掬,非常可愛。
同時也引來不少人的觀看。
“這就是韓侍郎的畫的麽?”
“咦?大叔,你怎知道?”
“哎呦!如今誰還不知道韓侍郎的畫技出神入化,畫的人那都跟鏡子裏面照出來似得,連皇帝、皇後都讓韓侍郎幫自己畫像。”
韓藝在遊樂園那随便畫畫,結果在各個階層都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首先一點,幫皇帝一家人畫像,這就足以引起轟動了。
甚至有不少酷愛畫畫的文人雅士上門求見,隻求能夠一觀那神乎其神的畫技,當然,他們連門都沒有進去。韓藝一個戶部侍郎,油水最大的官,浪費時間畫畫,那必須天打五雷轟呀。他就讓人跟那些文人雅士說,這畫畫隻是随性所緻,愛好而已,陶冶情操用的,你們不要這樣,我不收徒弟的,但是他這種謙虛的裝...逼的行爲,反而将的畫技炒作的非常厲害,人人皆知,因爲高人都是這麽做的,隻不過韓藝是大隐隐于世。
“嘻嘻!不錯,這就是我韓大哥幫我畫的,将來我們通熊店每個店面都會挂上這熊的圖案,哦,這熊我也幫他取了名,就叫做通熊,今後你們若是看到通熊,就知道是通熊店了,是不是挺好認的。”
小胖太愛這熊了,于是回去之後就求木坊的木匠,幫他雕刻印刷版,這畫非常簡單,沒有那麽興緻,很好雕刻,然後小胖有弄來三十幾丈布,發了瘋的印,多存一點。
“用畫來做招牌,這個注意還真是妙啊!”
“那是,這可是我韓大哥想出來的。”
熊弟很是洋洋得意。
忽聞有人哼道:“又不是你想的,你這麽得意作甚。”
熊弟轉頭一看,隻見尉遲俢寂和上官雲走了過來,急忙迎上去:“是尉遲大哥、上官哥來了,雖說這畫是我韓大哥畫的,可是韓大哥是依照我的神态的畫的,我當然得意。”
上官雲笑道:“小胖,特派使将你畫成一隻熊,你也開心。”
熊弟哼道:“熊咋不好,多麽可愛,你讓我韓大哥幫你畫,我韓大哥還不一定會幫你畫。”
尉遲俢寂坐了下來,“行了,行了,我都快渴死了,先給我們來壺茶,再一人來籠小籠包。”
熊弟當然不會真的生氣,立刻又換上一副笑臉,跟那通熊真是一模一樣,讓人忍俊不禁,又趕緊吩咐人去弄,因爲他知道皇家警察的時間有限的,必須得快。
“哎!啥時候才放假啊!”
尉遲俢寂一手托着下巴,哀歎道。
上官雲驚訝道:“修寂,你昨日才放了假,又想着放假了。”
“是呀,我昨日才放假的,啊---這還要等多久啊!”尉遲俢寂無病呻吟着。
上官雲道:“修寂,你這是怎麽呢?”
“你是不知道,昨日我去了一趟遊樂園,玩了那保齡球,哎喲,真是太好玩了,要不是那是司空的地盤,我非得在那裏住一晚上。你下回放假可得去看看,哦,還得多叫上幾個人,那玩着才有意思。”
“是麽?”
上官雲将信将疑着,他這幾日都沒有休假,故此還沒有去過那裏的,不過也聽過,但是這保齡球聽着還真是沒趣。
“修寂,上官。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無悔。”
隻見一個年輕的公子哥坐了過來,這人名叫令狐無悔,是貞觀時期的大史學家令狐德棻的曾孫,道:“修寂,上官,咱們可是好兄弟呀,這回你可得幫幫我。”
尉遲俢寂皇家精神的立刻上得腦門,忙問道:“幫你什麽?”
令狐無悔道:“明日我就得上訓練營了,心裏有些不安,找你們問問,要注意些什麽?”
上官雲笑道:“明日就得去了,你今日才來找我們?”
令狐無悔道:“我本來早就想來找你們,可是最近迷上了那保齡球,就将這事給忘了。”
尉遲俢寂興奮道:“怎麽?你也愛玩保齡球?”
“可是愛得緊呀,我甚至都後悔去報名訓練營了。修寂,你也愛玩麽?”
“當然喜愛,改日---改日咱們切磋一下。”
“這個到時再說吧,快跟我說說訓練營吧。”
上官雲道:“你聽過榮耀牆沒?”
“這我當然聽過。”
“其實這個聽沒聽過也沒啥用,反正你也得挂上去。”尉遲俢寂擺擺手道:“其實也沒啥,你看咱們出來有誰缺胳膊少腿的麽,外面那都是以訛傳訛,苦是苦了點,但總得來說就還挺好的。”
“是麽?”
“你看咱們不就知道了麽。”
“這倒也是。”
這令狐無悔想想也覺得是不是自己有些大題小做了,又問道:“可是我聽很多人說,那訓練營挺恐怖的。”
尉遲修寂大咧咧道:“那是咱們當初不懂事,惹誰不好,偏偏去惹---。”說到這裏,他壓低聲音道:“去惹那韓藝,韓藝當然也就報複咱們,這恐怖之處,其實是在于我們跟韓藝的明争暗鬥,訓練營是一點也不恐怖。你們别去惹韓藝不就行了麽。再者說,韓藝當初隻是一個小官,如今韓藝貴爲同中書門下三品,你們沒膽去招惹他。”
上官雲聽着臉都紅了,什麽明争暗鬥,分明就是被整的痛不欲生,但是他當然不會說。
“言之有理啊!”
令狐無悔連連點頭,當初韓藝初出茅廬,誰都看他不爽,如今就算看他不爽,也沒有人再敢去惹韓藝,那麽這恐怖自然就不存在了,念及至此,他又瞧了眼商管員,心想,沒有道理上官雲這小子都能挺過來,我卻不能,也就放松下來,又跟尉遲俢寂他們坐了一會兒,陪着尉遲俢寂、上官雲将包子吃完,順便把賬也結了,然後就回去了。
他一走,上官雲就問道:“修寂,這訓練營到處都是陷阱,你爲啥不告訴無悔。”
尉遲俢寂左右瞟了瞟,小聲道:“你莫不是忘記了,這一期可不是韓藝去當副督察,而是咱們的内給事和警務司。另外,韓藝可還說了,讓咱們去當教官,咱們要将招數都告訴他們了,那多沒有樂趣啊!”
上官雲興奮道:“對呀,我咋把這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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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安局。
“韓藝,你瞧我這姿勢如何?”
“非常帥氣。”
“你這忒也敷衍了,我光聽都能聽出來。”
程處亮沒好氣看了韓藝一眼,又坐回到椅子上。
韓藝委屈道:“你又不是沒有聽說,我第一回就輸給了崔戢刃,我現在不想聽到關于保齡球的任何事。”
程處亮一聽,很是爽啊,嘴上卻是安慰道:“抱歉,抱歉,我忘了這事,不過你也真夠丢人的。”
“你還說?”
“不說了,不說了。”
其實韓藝哪裏在乎這些,他隻不過是懶得跟程處亮扯這些。
長孫延笑道:“這算得了什麽,如今想拜你爲師的人可是多了去,你那畫技已經傳得是出神入化了。”
程處亮眼中一亮道:“對呀!你能幫我畫一幅麽,我就挂在這辦公室,想想都挺美得。”
韓藝笑道:“你認爲我有空嗎?”
程處亮道:“你現在坐在這裏不是挺閑的麽?”
不等韓藝開口,李思文就道:“程二,我今日叫韓藝來,是因爲明日訓練營就要正式開學了,可是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光聽你扯保齡球。”
程處亮眨了眨眼,輕咳一聲,道:“咱們談談訓練營吧。”
韓藝将一份時間表放在桌上,道:“章程我已經寫好了,你們照着上面做就是了,我明日會去的,但是我絕不會出面做任何事,我現在真的很忙。”
“說得好!”程處亮點點頭,道:“韓藝說得也就是我想說得。”
韋待價和李思文相觑一眼,均想,都這般忽悠了,他們還是不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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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宵禁剛剛解除,北城門就迎來了一股人流高峰期,隻見一個個公子哥們睡眼惺忪的出得北門,記得第一回也是如此,但是原因卻是截然相反的,當初韋方他們是沒将訓練營當一回事,就是一個當官的跳闆而已,前一晚都還在平康裏玩樂。而這些公子哥們卻是太把訓練營當成一回事了,故此昨夜失眠了,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我可是全打聽好了,這訓練營最爲恐怖的就是那韓藝,他嫉妒咱們的出身,又記恨咱們當時看不起他,因此在訓練營趁機報複咱們貴族,咱們可得防着韓藝那厮。”
“這一點我倒是聽說了,不過我發現修寂他們對韓藝挺不錯的,沒有看出韓藝當初怎麽報複他們。”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韓藝那厮忒也狡猾了,一開始就往死裏整,後來又對你好,這樣你就會更加感激他了。”
“原來如此,這咱們可得防着一點啊!”
“可是如今韓藝已經貴爲同中書門下三品,他犯不着再報複咱們了吧。”
“他就是當了中書令,那也無法改變他的出身。”
“咱們一定要團結,俗話說得好,這法不責衆,隻要咱們團結一心,就不怕他使壞。”
跟第一回不一樣,這一批學員那可都是有備而來,路上就開始商量着如何防備韓藝,隻是他們并不知道,韓藝壓根就沒有打算跟他們認識,最多打個照面,他們真正要防範的其實就是從小跟他們玩到大的尉遲修寂等小惡魔。但不管怎麽說,他們的準備還是非常充分,做好受苦受累的思想準備了,他們的父母都叮囑過他們,打死也不能被開除,因此他們都隻是拿了一些衣服,不敢帶任何東西,因爲他們都知道如訓練營的時候,會被搜查的,當初韋方還攜帶春宮圖,結果被收查出來,丢臉丢大發了。
因此這一回搜查進行的非常順利,就隻有幾個公子哥想把遊園驚夢帶進去,結果當然是被沒收,不過就算他們帶進去了,恐怕也沒有功夫看。
來到皇家訓練營,大門敞開着,許多身穿修身長裙的少女端着茶水、糕點在門前恭候,非常的熱情。
這些學員原本是很謹慎的,但是被這些個美貌的少女招呼了兩句,立刻就飄飄然了。
躲在官署大門内的尉遲俢寂等人看到這熟悉的一幕,心裏是五味雜陳呀,噩夢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啊!
“副督察,你這麽做是爲了讓他們放松警惕麽?”
韋方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其實是想向韓藝學習這些套路,待會好用在别人身上。
韓藝很是不爽的看了他們一眼,道:“我是這麽卑鄙的人麽?”
你還不卑鄙?試問誰比你更加卑鄙?
尉遲俢寂嘿嘿道:“我們隻是好奇,問問而已。”
“這還差不多!”韓藝輕咳一聲,正氣凜然道:“此乃禮數也,同時也是我們訓練營的傳統,這第一次見面,總得衣冠整潔,給人一個好印象,這可是皇家訓練營,你們身爲光輝正義的皇家警察,怎麽看東西老是這麽黑暗,這可不行。”
尉遲俢寂、韋方他們點着頭,但眼中卻是信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