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見被試穿了,索性也就不做聲了。
他一不做聲,王萱頓時急了,好不容易輪到我嚣張了,你既然不接招了,你真是太欺負人了,坐在韓藝對面,道:“哎!你怎麽不說話呢?”
韓藝歎道:“我還有什麽可說的,想不到我一世英名,盡毀在你手裏,我真是愧對無衣。”
一說到無衣,王萱頓時心中莫名一緊,忐忑不安道:“此---此話怎講?”
韓藝回過頭去,嗫嚅半響,才怯怯道:“王萱,我---我想我可能愛上你了。”
王萱雙目猛睜,用一種驚詫的目光望着韓藝。
韓藝又歎了口氣,道:“我原以爲我能夠抗拒任何誘惑,但是---但是方才那一幕,仿佛已經印在了我腦海中,久久不能忘去,你那濕漉漉的秀發,害怕的眼神,白皙的臉龐,渾圓飽滿的雙腿,性感的翹....臀,挺拔的酥....胸......!”
王萱聽着聽着,這腔調怎麽就變了,倏然站起,指着韓藝,羞怒道:“韓藝,你給我閉嘴!”
韓藝一怔,困惑道:“怎麽呢?”
“你---!”
王萱指着韓藝,羞于啓齒啊!
韓藝看着她那漲紅的臉,着實忍不住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這登徒浪子!”
王萱氣得酥胸起伏不定,文绉绉的怒罵一句,殺傷力也就那樣。
韓藝委屈道:“拜托!是你主動投懷送抱的,這也怪我,你逞口舌之利,難道還不準我雙眼吃冰淇淋麽?”
“不準再說了!”王萱羞急道。
韓藝立刻正兒八經道:“那行,咱們都不提那事了。”
不提還怎麽嚣張啊!
王萱當即傻眼了,如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敢情自己白白被他抱了一回,這上哪說理去呀,當即又氣鼓鼓的坐了回去。
韓藝瞧了她一眼,笑道:“好了!好了!我承認你的美色的确是世間少有,也難有男人能夠抵抗的了,不然我也不會願意在你身上下功夫。”
王萱聽得心中莫名一喜,但立刻又是困惑不已,自己怎麽會爲這麽一句話感到高興呢?道:“就僅僅如此嗎?”
韓藝道:“不然你想怎樣?”
王萱道:“今後不準再羞辱我。”她真的很怕韓藝那張嘴,真是太賤了。
韓藝委屈道:“那不是羞辱,而是激将法,如果我不那麽做,你會方才那麽做麽?可見我這激将法是很成功的。”
王萱兀自冷淡道:“既然已經成功了,也就無須再用了。”
“呃...!”韓藝點點頭道:“好吧!我就換一種方法,畢竟你已經成年了,懂得自己思考了,不需要家長用這麽幼稚的激将法。”
王萱道:“你才幼稚了!”
反應這麽快!韓藝笑了笑,道:“我隻會按照我的方式來教你,除非你要求換人,因此如果我羞辱你,那定是有羞辱你的必要,是爲了幫助你,不是針對你這個人,而是針對這件事,就我個人而言,欺負你這落魄的鳳凰,能夠得到什麽。”
好吧!無意間,王萱又被韓藝狠狠的羞辱了一遍,既然如此,她也顧不得這麽多,道:“那你也就别裝什麽聖人、君子,你與一般男人沒有什麽兩樣。”
“當然!我再也不會說什麽你姿色一般,對我沒有任何作用,這不是自取其辱麽。”韓藝點點頭。
王萱道:“你知道便好!”
韓藝輕咳一聲,道:“其實今日我來這裏,是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告訴你,你想先聽哪個?”
王萱不假思索便道:“壞消息!”
韓藝詫異道:“爲何?”
王萱道:“對于我而言,隻有壞消息,好消息不過隻是安慰罷了。”
“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韓藝忍不住的誇獎王萱一句,道:“壞消息就是李忠已經搬出東宮了,武媚娘的長子被立爲新的太子。”
王萱渾身一顫,眼眶瞬間濕潤了,雖然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難免還是一陣傷痛,眼睑低垂,過得半響,她才緩緩道:“那好消息了。”
韓藝正色道:“好消息就是他不是你親生的。”
但是韓藝沒有料到,王萱卻是無動于衷,低着頭,沉默不語。急忙道:“這隻是開玩笑的,好消息就是由于李忠主動請辭,因此陛下隻是撤了他的太子位,還是封了個王爵給他,至少他還衣食無憂的活着,不是嗎。”
王萱嘴角挂着凄然的笑意,道:“但是你認爲武媚娘會繞過他嗎?”
韓藝沒有做聲,其實這個好消息,真的還就是在安慰他。
這當然不會,李忠畢竟當過太子,就算李忠自己沒有野心,但是天知道人家會不會利用李忠這個廢太子興風作浪呢?
一般皇室都是采取斬草除根的手段,像那些尋常人家爲了些許家财,兄弟二人都有可能拔刀相向,何況是皇位。
因此,爲了确保李弘的太子之位,武媚娘一定會找借口,徹底除掉李忠的。
所以韓藝前面說好消息是---李忠不是你親生的,其實沒有半點毛病!
過得半響,王萱突然身子緩緩往後倒去,仰着臉,雙手放于腹前,呆呆的望着洞頂。
韓藝瞧了她一眼,輕輕一歎,也倒了下去,道:“我相信如果武媚娘輸了,她會比你慘一萬遍。”
“是她搶奪屬于我的位子,我沒有她那麽卑鄙。”一泓清淚從王萱的眼角落下,滴在她的秀發上。
“我完全相信你說的。”韓藝道:“但是,那隻是因爲你出身好,你根本不需要怎麽努力,就能夠獲得别人努力一輩子也無法獲得的東西,如果你赢了,你根本不需要動手,自然會有人幫着你斬草除根。而武媚娘呢?甚至包括我在内,每一樣東西,都需要拿着性命去拼搏,每一件事都要自己親自去做。”
王萱道:“所以你認爲她是對的?”
韓藝搖搖頭道:“我從不認爲這事可以用對與錯來看,隻能說是成王敗寇,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坐在這裏,隻能說遊戲規則就是如此,自古以來,多少末代皇帝慘死于刀下,更何況皇後。”
王萱突然坐了起來,直視着韓藝道:“韓藝,你真的能夠幫我報仇麽?”
韓藝稍稍猶豫了一下,道:“也許吧!但是這事不能着急的,因爲這關系着很多利害關系,如果你想着趁早報仇,好保護李忠,我勸你斷了這念想吧,因爲這是不可能的。”
王萱凄然笑道:“如果我在乎的人,都已經不在了,那我的報仇還有什麽意義?”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的話,報仇的意義不就是因爲你在乎的人都不在了,由此讓你産生憤怒的舉動麽?就目前爲之,你所努力的也隻是搶回你屬于的你東西,而不是報仇。”
王萱聞言,沒有做聲。
過了一會兒,韓藝又道:“就算你說得是正确的,那麽我更加不可能爲了你在乎的人,而拿着我在乎的人去冒險。”
王萱突然望着韓藝,非常好奇道:“其實有一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你。”
韓藝道:“隻要不是關于我的私生活,我非常樂意回答你。”
“誰在乎你的私生活。”
王萱小聲嘀咕一句,又道:“你不過就是揚州一個田舍兒,跟太尉他們并未任何關系,就算你曾是太尉的人,然而如今你依靠陛下和武媚娘平步青雲,爲何你還要來這裏幫助我對付武媚娘,其實你站在陛下那邊豈不是更加穩當一些,還是你有什麽把柄在太尉手裏?”
“這個問題真的有些複雜!”韓藝搖搖頭,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質疑了我的忠誠,這是一個非常錯誤的判斷,我不是一個輕易變心的男人。”
“哼!”王萱用一個音節否定了韓藝。
韓藝瞧了眼王萱,突然笑道:“抛開這些不說,就算沒有太尉,我其實也願意來此。”
“爲何?”
“這不是吸取你的教訓。”
王萱詫異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當初你答應武媚娘入宮,不就是爲了對付蕭淑妃麽?可是結果呢?蕭淑妃失寵之後,就輪到你呢?同樣的道理,爲什麽武媚娘重用我,不就是讓我去對付你和太尉麽,我得防着這一手,而我手裏有你,總歸是要好一些。”
王萱道:“至于用不用,全看你自己的處境。”
“請不要用‘用’來形容,這太侮辱人了。”韓藝道:“不管怎麽說,你如今還活着不是嗎?活着就有希望,這都是我的功勞。”
言外之意,就是如此啊!
王萱也隻能接受,韓藝當然是看自己的處境,難道還真的全心全意幫她,哪怕是佛祖,你不去燒香,他也不會保佑你。淡淡道:“我會禱告上天,讓你和武媚娘早日反目成仇。”
韓藝哈哈道:“如果你的禱告有用的話,你就不會住在這裏了,你氣不到我的。”
王萱冷目一瞪。
韓藝又道:“與其說這些不能确定的事,還不如談談當下。說真的,你一個人居住在這裏,你也耐得住哦。”
王萱道:“我早已經習慣了。”
韓藝點點頭,沉默了下來。
王萱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韓藝一怔,道:“哦,我隻是從未聽過這麽凄涼的故事,我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
“你---你真是一個混蛋。”王萱愠色道。
韓藝呵呵道:“你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