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韋思謙之後,韓藝先是跟張大象商量了一下外出巡視的人選,主要能夠信得過的,韓藝用人就喜歡唯親,服從命令對于他而言,就是最重要,就是不需要自己去想,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很專制的思想,但是在鳳飛樓他又非常開明。
下午就立刻召開内部會議,首先說的是招商一事,韓藝就告訴該如何應對那些商人,而後又是關于内部考核一事,但是令韓藝沒有想到的是,多半人還都挺理解的,關鍵不在于考核,而是在于韓藝将自己的書作爲考試必備書籍。這就太正常了,許敬宗他們也常常讓下屬讀自己的文章,韓藝身爲戶部老大,你戶部官員肯定是要學習他那一套,你要懂老大的心思,你才有前途,大家仿佛都有心理準備,非常坦然的接受了。
這讓韓藝覺得自己還不太懂官場。
商量完這事之後,韓藝就随口安排了幾個人跟着韋思謙去往各州縣巡察各地财政,看看各州縣有什麽困難,其實這都是方才就商量好的,不過這倒也很正常,隻是他們不解的是,爲什麽要跟禦史中丞一塊去,韓藝給出的回答也很韓藝,就是節約路費,分兩撥人走,太浪費了,畢竟這錢可都是戶部出呀。
因爲這事來的很急,韋思謙馬上就要出發了,因此韓藝幾乎都在戶部安排出外巡視的事,叮囑他們要注意那些事。
那邊韋思謙也是一絲不苟,準時準點出發,其實他知道爲什麽崔義玄安排他這個禦史中丞出外巡視的,若非遇到大事情,禦史中丞一般不出出外巡察的,他心裏是說不出的感激,也有着說不出的不滿,從某一種的角度來看,你們這就是官官相護,但是從另一種角度來看,又是爲了保護他,韋思謙在離開長安的時候,心裏也是五味雜陳,隻能秉持着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既然你們嫌我在這裏礙事,那麽我就去把地方上管好,也算是對得起皇帝的信任。
......
剛剛送走韋思謙不久,又有一撥人要離開了,就是蕭守規、楊展飛、楊林等人。
在南郊外的渭河碼頭上,韓藝、蕭無衣、楊飛雪、熊弟、小野依依不舍的向他們道别。
“韓藝,這可是第二回了,可不能再拿什麽意外做借口了,要是再失敗,我這一輩子可算是毀在你手上了。”
楊展飛站在這碼頭,不禁想起第一回離開的時候,面色異常凝重,在長安跟韓藝聊着的時候,那是信心滿滿,被忽悠的不知天高地厚,結果一離開韓藝,心裏就徹底沒底了,上回就是如此啊,他充滿信心的回到揚州,結果弄得一塌糊塗,這回韓藝又許下更大的蛋糕,要是再失敗得話,那他的仕途真的就到此爲止了,說他不惶恐,那肯定是假的。
韓藝立刻道:“二公子,這回你盡管放心,要是失敗的話,我私人出錢給你補上去。”
一旁蕭守規聞言,忐忑不安道:“你們在說什麽?”
楊展飛是第二回了,他可是第一回被韓藝忽悠呀,他這回回簡州可也是攜帶者韓藝傳授的葵花寶典,這玩意有不有用,真還得另說啊!
日!韓藝猛然想起蕭守規在邊上,忙道:“沒什麽,二公子他跟我說笑了。”
“是嗎?”
蕭守規倒也沒有懷疑,畢竟韓藝這人是愛開玩笑,道:“妹夫,我走之後,可就拜托你在長安照顧好爹爹,作爲兒子未能留在父親身邊盡孝道,真是不孝。”
韓藝笑道:“大哥請放心,我和無衣一定會照顧好老丈人的。”
“你的話,我倒是放心。”蕭守規說着瞧了一旁的妹妹,道:“隻是無衣的話?”
蕭無衣見大哥看來,當即哼道:“哥,這些年我遲遲未嫁,就是爲了替你留在爹身邊守孝道,如今我已經嫁做人婦,但我兀自留在爹身邊,你不會還好意思說我吧?”
是這麽回事嗎?
韓藝略顯驚訝的望着蕭無衣,見其面不改色,心想,看來她又學了我一成功力去了。
蕭守規一愣,尴尬道:“是是是,大哥慚愧。”
可楊展飛看得很委屈呀,蕭守規就可以這麽光明正大的說,而我卻不能,我也是哥來的,瞧了眼正在和自己夫人道别的楊飛雪,小妹都不太好意思站到這邊倆,越想越是窩囊,輕咳一聲,道:“韓藝---!”
“明白!”
韓藝立刻道:“你我兄弟二人,不需要多說甚麽,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展飛不冷不熱道:“也隻能盡在不言中了。”
蕭無衣又是落落大方道:“楊二郎,你且放心,我會照顧好飛雪的,絕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主母風範盡顯無疑啊!
楊展飛一看蕭無衣發話了,這意義可不同,也很認真的說道:“就有勞雲城郡主了。”
可是蕭守規又迷糊了,怎麽楊家的事,輪到我蕭家來照顧了,目光來回掃視着,總覺得甚是怪異啊。
“我去跟二叔說上幾句吧!”
韓藝隻覺如芒在背,于是去到楊林那邊,見到小胖又在抹着眼淚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叔,一路順風,若是在揚州遇到什麽麻煩,立刻捎信來長安,千萬不要害怕說什麽打擾我。”
楊林應了幾聲,道:“你若是有空的話,回梅村看看,梅村很多人都惦記着你的。”
韓藝點點頭道:“我一定會回去的。”
......
一番一一道别之後,幾人就上得船,楊帆遠去。
等到一艘艘貨船化作一點消失在地平線之後,韓藝他們才收回目光來,就聽得熊弟道:“韓大哥,接下來咱們是不是去抓魚了。”
韓藝瞥了眼蕭無衣、楊飛雪,一個風姿綽約,雍容華貴,氣度非凡,一個亭亭玉立,巧笑倩兮,容色絕麗,不禁暗想,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去抓魚?靠!這未免太浪費了吧!
沈笑突然嚷嚷道:“小胖,不是沈大哥說你,韓藝好歹也是一個宰相,豈能下水抓魚,這讓人看見,多丢人呀,走走走,我們三個去吧!”
說着,他便拉着一臉迷茫的小胖和小野往那邊的小河邊走去。
下回沈笑找我借錢,不管借多少我都借!韓藝暗自發誓,又見蕭無衣和楊飛雪望着自己,打了個哈哈道:“今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不如我們就一塊踏踏---春,可好?”
蕭無衣哪裏不知道韓藝心中的小九九,抿唇白了他一眼,“飛雪,我們去那邊看看!”便拉着楊飛雪便沿着渭河走去。
一年之計在于春啊!看來她們沒有了解我的意思!韓藝厚着臉皮追了上去,“夫人,等等我!”
蕭無衣忽然回頭來,問道:“你叫誰夫人?”
“啊?”
韓藝腳下一絆,險些沒有跌倒,一臉郁悶的望着蕭無衣。
蕭無衣可是最愛看到韓藝吃癟了,得意一笑,又見楊飛雪秀面通紅,不禁又想,可别誤傷他人了!于是親切拉着她的手,問道:“飛雪,你最近在家幹什麽?”
楊飛雪道:“我最近一直在家學拼音!”說得她偷偷瞥了眼韓藝。
韓藝正欲開口,哪知蕭無衣搶先道:“韓藝最近沒有去找你麽?”
夫人啊!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韓藝都快哭了,我想要去抓魚。
楊飛雪呆愣片刻,随即搖了搖頭。
蕭無衣擡頭便道:“夫君,你怎恁地薄情寡義,都不去看看飛雪,難怪楊家對你頗有意見,可别到頭來還以爲是我不準你去。”
“啊哈哈---夫人教訓的是啊!”韓藝一邊抹着汗,一邊心想,究竟還要不要同居?
蕭無衣又朝着楊飛雪道:“飛雪,你倒也别怪夫君他,他最近的确也是挺忙的。”
楊飛雪搖搖頭,羞澀道:“我知道,我也沒有怪他。”
“但是這麽下去難免會引起誤會。”蕭無衣微一沉吟,道:“對了,聽聞你要去昭儀學院當老師。”
楊飛雪點點頭。
“正好,我也要去當院長。”蕭無衣道。
“院長?”
楊飛雪和韓藝異口同聲道。
蕭無衣微微皺眉道:“難道不是嗎?”
“是---當然是的。蕭院長!”韓藝點着頭道。
蕭無衣又道:“可是我家住在東城,要來南郊上課,進出城也不方便,因此我打算在郊外建一座宅院,這樣方便許多,要不你來與我一塊住吧,這樣我們便可一塊去昭儀學院上課,也好有個照應,再來就是免得夫君他三處奔波。”
韓藝眼中陡然一亮,好一個三處奔波,真是道出吾輩心聲,這主意妙呀,你先邀請她們去住,再邀請我去住,哈哈,無衣,我愛死你了!
“好啊!”
楊飛雪本就是羞澀難當,思緒是一片混沌,下意識的就點了下頭,可突然反應過來,不禁驚詫的“啊”了一聲。
蕭無衣道:“怎麽?你難道不願與我一同住麽。”
韓藝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我覺得無衣的主意挺不錯的,你們兩個女人進出城,挺危險的,這樣一來,大家相互有個照應,挺好的。”
楊飛雪滿面羞紅,道:“可是---可是我---我爹爹不會準的。”
對啊!楊思讷倒是一個問題,我得想個辦法忽悠他點頭!韓藝不禁微微皺眉。
蕭無衣笑道:“這你放心,我自會去跟楊叔父說的,相信他會答應的。”
韓藝驚訝道:“你去說?”
蕭無衣道:“是我邀飛雪一塊同住的,自然是我去,與你何幹?”
韓藝傻笑得點着頭道:“這倒也是。”
蕭無衣拍闆道:“那就這麽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