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先是左右看了看,見人們都在田野裏面耕種,于是揮手喊道:“二伯!二伯!”
來人正是元樂!
元樂立刻加快步伐,走向韓藝。
“韓藝見過二伯!”韓藝先是一拱手,随即笑道:“方才可真是多謝二伯出言相助。”
元樂呵呵道:“這鈎子是你下的,即便我不在,總也會有人咬住的。說到底,還是你小子精明,其實當初你從我們元家大量購買糧食、水果時,我們都還沒有想到這一點,覺得你跟那些地主、鄉紳恩怨,恐怕不是那麽容易抹去的,怎就沒有想都你手中握着五千張嘴,光憑這五千張嘴,就能讓無數地主對你低頭,況且,你的規模是越做越大。”
其實從元家購買糧食,是早就商量好的,除此之外,韓藝還從錢家、窦家購買糧食,他總得照顧北巷的買賣。
“二伯過獎了!”韓藝對此隻是謙虛一笑,道:“由此可見,到時關中集團南下時,沿途州縣不得将你們當菩薩供着。”
元樂哈哈一笑,道:“你小子算得還真是比誰還要精明。對了,你讓我來這,是想問牡丹在哪裏吧。”
韓藝笑着點點頭。
元樂道:“牡丹一早就去了水秀村,哦對了,就是你上回找來的那個小和尚。”說着,他又納悶道:“也不知道那小和尚有啥好看的,牡丹這幾日天天往那跑。”
韓藝一聽這話,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撓着下巴道:“是嗎?”
元樂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道:“你可别瞎想啊!”
我倒是沒有瞎想,問題是你說的未免也太隔壁老王了!韓藝呵呵道:“二伯,你這是什麽話,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沒瞎想就好,你去吧!”
“那晚輩先去找牡丹了。告辭!”
“嗯!”
韓藝又馬不停蹄的趕去水秀村。
水秀村,顧名思義,景色秀麗,溪水潺潺,但是人比較少,這年頭風景秀麗的地方到處都是,關鍵得有耕地,水秀村都是山地,耕地比較少,就是群山包圍中有着一塊耕地,這水秀村的村民一般都是做一些竹制品謀生,靠山吃山,但是最近這裏的村民全部外遷,跑去韓藝的作坊上班了,韓藝就喜歡這些有手藝的人,至少這手非常靈活啊!
剛到水秀村,就見入口的山坡山站着兩位美女,一高一矮,元牡丹太好認了,身材太高挑了,她身旁的當然就是朵拉。
韓藝上得山坡,行到一半時,但見兩個魁梧漢子守在路口,這人一見韓藝來了,抱拳道:“小人見過姑爺!”
這些人都是元鹫幫元牡丹訓練的保镖,平時也住在元家堡,他們當然知道韓藝跟元牡丹的事。
“辛苦了!”
韓藝對于他們是報以感激的微笑,弄得這兩保镖還是誠惶誠恐,元鹫那混蛋可不會這麽對他們,那就是魔鬼呀。
與他們打了一聲招呼,韓藝悄悄來到元牡丹身後,正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
“什麽人!”
元牡丹忽然轉過頭來,見韓藝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驚道:“怎麽是你?”
“難道不應該---呀!你怎麽來了!”韓藝很是浮誇的做出驚喜的表情。
“噗嗤!”
朵拉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元牡丹好氣好笑的白了韓藝一眼,道:“宰相做得如你一般,恐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韓藝嘻嘻道:“換而言之,就是說,在你心中,我是唯一的。”
朵拉這回直接用手捂住小嘴,滿面羞紅,這姑爺真是太生猛了。
元牡丹也是頰生紅暈,做不得聲。
“朵拉妹子!”韓藝招招手道。
“姑爺!”朵拉紅着臉輕輕點了下頭。
韓藝笑道:“你去幫我吩咐一下,今晚多幾個菜,我今晚住元家堡!”
多麽拙劣的支開技術啊!
“是!”
朵拉是落荒而逃,忍着确實難受。
元牡丹又再問道:“你怎麽來了?”
“因爲你在這裏啊!”韓藝嘻嘻一笑,走了過去,本想從後面抱住元牡丹,但突然發現高度可能有些不夠,抱着的話可能會顯得自己有些小鳥依人,這可不行,本來氣勢就夠弱了,于是改從側邊稍稍攬住元牡丹的腰,道:“有沒有想我啊?”
元牡丹很直接道:“想你的話,我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老子發誓,再也不問這個問題!韓藝打了個哈哈道:“那倒也是,白天要以工作爲主,可不能爲了我分心。”
元牡丹哭笑不得的瞧了他一眼,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韓藝道:“我剛好在這附近視察,碰見二伯,他說你在這裏,我便過來看看你,聽二伯說,你這幾天都在這裏。”
元牡丹點點頭,螓首往前稍稍一揚,道:“因爲他!”
韓藝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坡下的田裏面一人在前牽着一頭牛,另一人在後扶着一輛耧車,行走在田間,這耧車可是華夏民族偉大的發明,是專門用來播種的,超過西方世界一千多年呀,但是走在後面那人,是一邊操作着耧車,一邊抹着眼淚,遠遠看去,都顯得非常凄涼!
“哇!還在哭啊!”
“嗯!”
元牡丹點點頭道:“隻要一幹活就哭,但是也正如你所言,此人果真是一個天才,你看到那耧車沒有。”
韓藝定眼瞧了一會兒,如實道:“看得不是很清楚!”
元牡丹翻了下白眼,但又帶着一絲開心道:“你如今看到的耧車是目前最爲新式的耧車,你看那是雙鬥的,其中一個鬥裝着種子,還有一個鬥是裝着細糞,種子先下,細糞後下,便可将種子覆蓋在下面,還有,你看後面還多了一個石轱辘,這種子與細糞下去,那石轱辘立刻碾壓過去,将種子肥料一起壓于土下,等于開溝、播種、施肥、複土,一次性便可完成,節省不少人力、畜力,以及時間。”
說到這裏,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不過此人倒也有趣,不管他做得多麽好,但隻要讓他下田,他就哭個不停,我想除非他能做出無須下田的農具來,否則的話,他永遠都不會滿意。”
但語氣卻有掩飾不住的高興,她原本沒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雲休很快就改變了她的想法,竟然在這短短時間内,就完成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在雲休可是元家最有權力的奴婢了,在雲休身邊還隐藏着一個團隊,反正雲休要什麽,就給什麽。
韓藝淡淡道:“在丈夫面前,這麽誇另一個男人,你覺得這樣好麽?”
元牡丹轉過頭來,見韓藝垂頭喪氣的模樣,真是好氣好笑,道:“如此說來,你去蕭府一趟,我就得哭上一夜,對也不對?”
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男女平等,這是唯一不能平等的。韓藝嘿嘿一笑,道:“我隻是覺得這千裏馬還需要伯樂,你難道不應該誇我幾句麽。”
元牡丹哭笑不得道:“以你如今的地位,在你面前拍馬屁的人還少麽?”
韓藝道:“那些我都不愛聽,我就愛聽給你誇我。”
元牡丹徹底敗了,很無奈道:“多謝你爲我元家尋得這人才。”
“僅此而已麽?顯得很沒誠意也!”韓藝眨了眨眼,好似在說,親我,親我就對了!
元牡丹沉眉道:“你想怎樣?”
“呃...回家再說吧!哎呦!”
韓藝剛剛說完,就覺腳背一疼,不禁吃痛的叫了一聲。
元牡丹兩頰飛霞,羞怒的瞪了他一眼。
韓藝卻是記吃不記打,将她摟得更緊了。
元牡丹見他委屈又滿懷愛意的眼神,哪裏硬的心腸來,微微向他懷裏靠了靠。
韓藝摟着嬌妻,呵呵道:“牡丹,其實---其實有件事你可能誤會了。”
“什麽事?”
“呃...其實雲休不是我爲元家準備的,而是爲我自己準備的。”
元牡丹猛地擡起頭,盯着韓藝道:“你此話怎講?”
韓藝哇了一聲道:“你幹嘛這麽激動?”
元牡丹道:“如今我們元家南下嶺南、廣州等地,而那邊昆侖奴一時半會又來不了,人力很是吃緊,而你又大興商道,招了不少人去作坊,這人力就更加吃緊了,隻能依靠不斷研制農具,南進計劃才能進行下去,雲休對于我們元家實在是太珍貴了。”
韓藝道:“可是牡丹,天下可不止元家,我的賢者六院如今還需要他去幫我證明,但是你放心,我還是會督促他研制更加新式的農具,以求解放更多的人力,這樣我的作坊才會有更多的人。”
元牡丹微微一驚道:“你打算讓他去賢者六院?”
韓藝點點頭。
元牡丹黛眉輕輕一皺,她還是舍不得雲休,這種人才真是太稀少,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但是她也知道韓藝的事才是大事,沒有韓藝在朝中的支持,南進計劃那更是舉步維艱,她是一個比較理性的女人,不會握着不放手的,舍棄小我完成大我就她一直都在做的事情,沉吟片刻,道:“你要他去賢者六院,這我不反對,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他能夠幫我制造出一種插秧的工具來。”
“插秧?”韓藝一愣。
元牡丹點點頭道:“我們元家不缺畜力,就缺人力,再加上如今推行雇傭制,像耕地這些農活,可以依靠畜力來完成,播種有耧車,唯獨插秧需要人力去插,尤其是那種新引進的稻苗都需要插秧,在雇傭制的基礎上,很難完成大規模的插秧,如果可以發明像耧車這樣的插秧工具,那才算是解決我們元家的燃眉之急。”
韓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非常贊成你說得,但是這就更加得讓他早點去賢者六院,因爲播種的工具是早就存在的,他不過是進行了一些改造,但是你說得插秧工具,這是以前沒有的,因此他需要得到更多的支持,他的确是一個天才,但是天才需要一個很好的環境,以及需要伯樂在旁指點他,我不相信他能夠在這裏能夠做出插秧的工具來。”
元牡丹黛眉一皺,道:“那你的意思是?”
韓藝笑道:“你先讓他嘗試着逼着他去做,而且一定逼他緊一點,最好是能夠讓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元牡丹驚訝道:“爲何要這麽做?其實你讓他天天下田幹活,他就已經很難受了,根本不需要去折磨他。”
當初韓藝是囑咐過元斐他們,找人狠狠修理元休,不過後來元牡丹已經吩咐過專門看管雲休的工頭,不要打雲休,盡量對他好一點,畢竟人都是惜才之心,如今雲休是天天吃肘子,但是雲休不在乎吃,在乎的是不想幹活,但這又是不可能的。
韓藝呵呵一笑道:“因爲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充當正義的化身出現在他面前,救他于水火之中,到時他才會對我感恩戴德,以及窮盡所能,渴望留在六院,爲我所用,人都是有賤性的,隻有失去之後,才會懂得珍惜,才會更加努力的工作。”
元牡丹算是明白了,敢情韓藝是讓他們元家做着惡人呀,頓時鄙視着韓藝。
韓藝自當沒有看見,又道:“至于這新式耧車,你一定要幫我保密!”
元牡丹錯愕道:“這又是爲何?”
韓藝道:“我還想拿到這新式耧車跑去陛下和那些大臣面前耀武揚威了。”
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元牡丹一直認爲韓藝是在幫元家尋人才,卻沒想到,韓藝其實是利用元家壓迫雲休,他才是真正要摘桃的人,其他人都是棋子。
元牡丹看着韓藝半響,道:“你真卑鄙!”
韓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什麽意思?”
“你沒有看到我現在穿着官袍的麽,這當官的哪個不卑鄙無恥。”韓藝說着嘿嘿一笑,道:“當我脫了衣服之後,才是你最愛的韓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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