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出節之後,他是非常忙碌,他甚至都沒有工夫去戶部。
這賢者六院等着開張,那邊民安局同樣也是箭在弦上了,這兩個新部門都會在這一兩個月内啓動。
這一日民安五巨頭來到民安局熟悉環境。
其實關于民安局的選址也是一波三折,最開始的時候就壓根沒有選,提都沒有人提,是後來褚遂良在皇城内弄了一個小衙門給民安局,因爲官署都在皇城内,長安的格局是非常嚴格的,但是随着李治掌權,韓藝步步高升之後,民安局性質當然也發生了改變,最終朝廷是将慈恩寺邊上一塊地撥給了民安局,用來興建民安局總部。
但不在皇城内,因爲民安局是面向百姓的,弄到皇城内的話,等于将民安局和百姓隔開了,後來就弄到慈恩寺邊上,這裏的風景那真是非常優美。
除此之外,東西兩邊還有兩個警衛局,這倒不是新建的,是以前巡卒的班房改建的,郊外還有四個巡衛局。
民安局總部可是非常大的,不過唐朝的建築物講究的也是大氣,因此這也非常正常,而且也是剛剛建好不久,那些辦公用具都是年前才放入進來的。
總督察辦公室!
“哈哈!”
隻見程處亮坐在鳳飛樓木坊最新做出來的太師椅,這椅子上可還墊着獸皮,開心不已的朝着坐在對面的韓藝道:“這椅子還真是舒服啊!韓藝,你小子就是聰明,什麽玩意從你手上一過,立刻就變得非同一般,我這總督察辦公室,雖沒有我在禁軍中的官署那麽大,但看着就是舒服!”
說着他又拿着放在坐上的黑色木牌,嘿嘿道:“總督察,程處亮,真是忒也好看了,哇哈哈!”
樂得就跟一個小孩似得。
除韓藝之外,李思文、韋待價也都在。
這辦公室其實就是完全按照後世得去弄的,就一間屋子,程處亮以前在禁軍的辦公處,那可不是一間屋子,而是一間套房。
韓藝笑道:“你喜歡就行。”
“非常喜歡!哈哈!”程處亮顯得非常興奮。
韋待價道:“可是韓侍郎,我們的辦公室都是位置極佳,光線充足,爲何你的辦公室那麽小?”
韓藝苦笑道:“我能來的日子不多,畢竟你現在叫我韓侍郎,而不是皇家特派使,占着茅坑不拉屎可不是商人做的事。”
韋待價哈哈道:“這句話怎麽沒有寫到你的書中?”
程處亮突然趴在桌上,道:“韓藝,你小子還真是不要臉,竟好意思出書,你是不知道,我爹聽到這事,可是笑了大半天。”
韓藝非常騷包道:“幹什麽,我的書大賣,賺了不少錢,你有本事你也出啊!”
程處亮當即就傻了,竟無言反駁。
李思文笑哈哈一陣後,道:“這話不假,我爹都買了一本,還說要我看看。”
程處亮皺眉道:“是不是真的,真有那麽好麽?”
李思文道:“你又不喜歡看書,問這些作甚。”
韋待價笑道:“說到這書,韓侍郎,你給這厮弄個書櫃作甚,他可不是一個看書的人。”說話間,他往右邊的書櫃一指。
程處亮愣了下,立刻道:“這倒是的,要是弄個酒櫃,或者一個賭桌,那真就完美了。”
韓藝笑道:“你早說啊,我就将辦公室放到你家裏去,你愛咋樣都行。”說着他又沒好氣道:“拜托!我弄個書櫃在這裏,就是彌補你不足的一面,你還弄個酒櫃,靠,那人家來找你,一看你這辦公室,就知道咱們民安局是什麽德行。我醜話說到前頭,如果我發現有人在民安局喝酒,我決計會上奏陛下。”
程處亮道:“不喝就不喝,多大的事,拿陛下出來吓唬人,就你也好意思上奏,我得字比你可寫的好多了。”
韋待價笑着搖搖頭,道:“不過根據這民安局的格局來看,我們辦公的章程可能也會因此改變。”
韓藝道:“這倒是的,我們出去走走,邊走邊談!”
程處亮道:“再坐會呗,這椅子坐得真是忒也舒服了。”
韓藝道:“又沒酒喝,坐在這裏幹什麽?”
“倒也是的,要不---韓藝,你小子陰我啊!”
“哈哈!”
四人一陣大笑,起身出得辦公室,來到外面,民安局最大的就是這個大廳了。
李思文張望着說道:“韓藝,這廳比一般府衙的大堂都要大得多啊!”
韓藝道:“咱們民安局是爲百姓服務的,這大廳是用來接待百姓的,弄這麽大就是爲了體現對于百姓的尊重!”
程處亮睜大雙眼道:“這裏不是用來審案的?”
“我們民安局不僅僅是審案的,更多的幫助百姓,這才關鍵所在。”韓藝道:“而且審案也與以前大不相同了,不是一審案,就幾十個人沖出來擺造型,這太浪費人力了,你知不知道勞工法案,現在人力很貴的,民安局不會有太多的衙役,就是幾個掃地,擦桌子的大嬸。”
“什麽?”
三人皆是一驚。
程處亮驚恐道:“那斟茶遞水的呢?”
韓藝道:“當然是自己倒啊!”
“自己倒?”程處亮這個官二代都傻了。
李思文道:“朝廷不會連這點人都不給我們吧?”
韓藝道:“吏部那邊本是安排了人,是我主動放棄的。”
三人頓時怒目相向,這三人都是軍方出身啊,氣場非同小可啊!
可是韓藝一點也不怕,道:“拜托!我們是服務百姓的,不是讓百姓來服務我們的,這關乎着陛下的名譽,我們要從細節做起。”
“不會跟在訓練營一樣,什麽都得自己做吧?”
“那倒也不是,民安局會給你們每個人都配置一個秘書長名額,專門幫你們傳話,遞送文件,幹一些瑣碎之事,但僅限于公事。”
三人紛紛給韓藝遞去鄙視的眼神,但是也沒有辦法,因爲皇帝早就說明,民安局的格局、制度以韓藝爲主。
韓藝直接忽略,道:“至于如何審案,一般都是由皇家警察負責,主要是在問供房進行。”
“那我幹啥?”
“負責下達任務啊!我說總督察,你也真是挺怪的,不讓你做事,你不開心,讓你做事,你也不開心,你究竟想要怎樣?”
“哼!你當我不了解你麽,你這一套我在訓練營可是見識過的,人家想幹的事,就偏不讓人家幹,不想幹的事,你就偏讓人家幹,一肚子的壞主意。”
韓藝呵呵道:“既然你這麽了解,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的,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讨價還價了。”
韋待價、李思文相觑一眼,不太明白。他們可沒有見過訓練營最爲恐怖的時期,他們見到的訓練營,那都是畢業時期了。程處亮是見識過的,打心裏害怕韓藝,時時刻刻都在提防着他。
程處亮知道反抗不了的,關鍵韓藝現在還宰相了,也隻能讓自己享受其中。
幾人出得大廳,又往問供房走去,所有廊道彙聚的地方有着一排房屋。
這裏就是問供房!
很小的一間房,就不到十平米的小屋。
那三人一看這問供房,當即就傻了。
“這是茅房吧!”程處亮微微擦着汗道。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門沿上不是寫着問供房麽?”
程處亮狐疑的看了眼韓藝,小心翼翼問道:“裏面是不是有機關?”
“沒有!就兩張椅子,一對一坐着問。”
李思文道:“韓藝,你這問供房忒也文雅了,就這問供房,光敞明亮,就是小了點,這誰會招供呀!”
程處亮道:“可不是麽,連放個刑具的地方都沒有,這還怎麽用刑。”
雖然唐朝是提倡少刑,但也會動用刑罰逼供的,以前的問供房,那都是相當黑暗,邊上放滿刑具,不打你也吓死你。
“用刑得去刑房,這裏問供房,是查案的地方。”韓藝郁悶道:“而且這性質不一樣了,還是那句話,我們是民安局,爲民服務,罪犯他也是陛下的子民,因此我們要比以前的官衙更善待他們一些,這樣才能體現出我們民安局的宗旨。”
程處亮哼道:“要是到時問不出,我看你怎麽辦?”
韓藝笑道:“我們的皇家警察可是充滿智慧的,豈是那些衙役可比的,我相信我們的皇家警察比那些罪犯要聰明的多。總督察,你難道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
“誰---誰說的。”程處亮突然道:“反正---反正又不是我審,我隻負責下達命令!”
韓藝呵呵道:“你這麽想就對了。”心想,但要是查不出,皇帝難道會去找楊蒙浩的麻煩?反正我是戶部侍郎。
李思文笑道:“我還真是非常期待咱們民安局正式開門。”
韋待價也是直點頭,這格局弄得真是太有趣了,突然道:“對了,長孫延怎麽還沒有來?”
韓藝笑道:“他早就來了,在檔案室,就是專門放戶籍資料和案件資料的地方。”
“檔案室?”程處亮好奇道:“我咋沒有看見檔案室?”
“看不見的。”
“啊?”
“走吧,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
幾人又出得問供房,往民安局的後面走去,行得片刻,來到一間房屋前,裏面就擺放着幾張桌子,但是門裏面的一扇門前卻站在兩個禁衛軍。
程處亮道:“這檔案室是不是小了點?”
“都說看不見的。”
韓藝對于程處亮的智商深感無奈,來到裏面那扇門前,朝着那兩個禁衛軍道:“開門!”
“喏!”
一閃重重的鐵門打開來。
這門一開,裏面竟是一道樓梯,壁上點着火把,隻聽得陣陣嘈雜聲傳了上來。
程處亮他們登時相觑一眼,這是什麽情況?還有密室?
“請!”
韓藝手一伸,道。
“你先請!”
程處亮笑呵呵道。
韓藝哪裏不明白,心想,看來自己已經是惡迹斑斑了!隻能率先往下面走去。
饒是如此,程處亮等人兀自是小心翼翼跟了下去。
越往下走越是光亮,下得樓梯,裏面非常大,程處亮他們吓到了,沒有人想到這下面會有這麽大,至少也有兩丈來高,雖然大,但并不空曠,因爲有着一道道牆,牆上有許多抽屜,有木質的,也有鐵質的,牆與牆之間隻是相距一米遠,密密麻麻,若是有密集恐懼症的真的不适合來這裏。
另外,還有幾十号人在裏面工作的,有兩人正在指揮他們工作,這二人正是長孫延和獨孤無月。
“你們來了!”
長孫延、獨孤無月忽見韓藝他們來了,急忙走了過來,拱手打了一聲招呼。
韓藝拱手回禮道:“辛苦二位了。”
程處亮忽然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顫聲道:“這---這裏就是我們的檔案室?”
長孫延笑着點點頭。
李思文抹着汗道:“怕是皇宮的檔案室也沒有這麽大。”
韓藝呵呵道:“這裏都不一定夠用。”
“不夠用?”程處亮倒抽一口冷氣,道:“韓藝,你弄這麽大的檔案室幹什麽?”
韓藝笑道:“總督察,正如方才所言,我們皇家警察是靠智商吃飯的,不需要動用刑罰逼供,那麽資料對于我們而言就是非常重用,我們可以通過資料分析來破案。而且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如果我們都不了解百姓,我們又如何幫助百姓。因此我要将民安局的檔案室打造成世上最龐大的資料檔案室,如果所有人的資料都在其中的話,那對于我們有着莫大的幫助。”
程處亮聽得一驚,他真沒有想到民安局原來是這麽玩的,這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但同時,他們三人的目光都透着興奮,用這麽一個龐大的檔案室支持,這---這真是太爽了!
幾人立刻進去參觀起來,韋待價忽然仰頭一看,道:“崇仁坊?這是什麽意思?”
韓藝笑道:“我是将長安一百零八個坊作爲豎軸,姓氏作爲橫軸,男上女下,這樣排列的話,就方便尋找,”
程處亮聽着就頭皮發麻,道:“韓藝,你也真是沒事找事做,這啥檔案室弄得跟皇宮裏一樣就行了,非得大費周章,搞這麽一個地下室來放檔案,進出一趟多麽不方便,而且還搞什麽豎軸,橫軸,聽着都頭疼。”
韓藝哼了一聲道:“你以爲我沒事找事做,我現在也很忙,蓋因這資料都非常重用,如果随便放到哪間屋子裏面,萬一起火了怎麽辦?至于麻煩麽?也就麻煩這幾日,但是我們民安局可不是開一兩年就結束了,今日麻煩一點,将所有的資料先歸類好,到時能夠爲我們節約的時間遠比我們今日用的時間要多得多。”
獨孤無月點頭道:“這一點我倒是支持韓侍郎,利用坊和姓以及姓與名字的比劃來歸類,便于查找,非常方便。”
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從不會嫌麻煩,隻求做到盡善盡美。
程處亮撓撓頭,不做聲了,但顯然不太認同,他是軍人出身,講究的是幹淨利落,快意恩仇,這些玩意聽着都頭疼!
李思文突然道:“咦?那爲何有些是鐵皮抽屜,還有一些則是木質的?”
韓藝道:“整個檔案室分爲三級,百姓的戶籍資料屬于三級,隻要有獨孤公子和元公子兩位警衛長的批準,皇家警察便可入内翻閱,鐵抽屜的是二級,是一些案件資料,有鎖扣的,鑰匙在我們五人手中,因此必須通過我們五人其中一個才能翻閱,那裏還有一道鐵門,裏面是一級檔案室,是一些特别的案件資料,必須要有總督察、長孫公子,以及我們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同意,才能進入翻閱。至于我們五人想要進去觀看,也需要長孫公子的點頭。”
程處亮他們都傻了,這越聽越驚,這民安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機構,搞得這麽神秘。
韓藝也沒有解釋,因爲一級檔案室現在都是空的,這作用不會一下子體現出來,是慢慢體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