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聽着都充滿着誘惑力。
韓藝在來之前就是這般想的,可是現實......。
雖然冬日的天空是陰霾的,但是韓藝卻覺這屋内是敞亮敞亮的,因爲有着一個碩大的電燈泡杵在他和楊飛雪中間。
“ch-ui---吹,嘻嘻,這拼音真是好生有趣。”
但還别說,在這三人中,就屬楊蒙浩最爲認真,韓藝與楊飛雪難得見一次面,彼此有很多話要說,至于這拼音麽,自然是來日方長,因此心思并不在這裏,但也隻能偷偷的眉目傳情。
“哎呦!小蒙啊,你怎麽又打斷了我的思路---呀呀呀,我說到哪裏來了?”
韓藝捂着頭,苦惱的嚷嚷道。
楊蒙浩隻覺莫名的委屈,我這可是在誇你,你怎還說我打斷了你的思路。
韓藝目光閃動了幾下,道:“小蒙,你要不還是出去,你在這裏吵我,我始終難以集中精神。”
楊飛雪抿唇一笑,餘光微微鄙視了韓藝一眼。
楊蒙浩可也受不了了,道:“韓藝,你這是什麽意思,處處針對我,我學得可比我姐還要好。”
韓藝立刻道:“問題就在這裏呀,我是來教你姐的,可是你在這裏打擾我授課,導緻你姐學得比你都還要差,這如何能行,我可是很忙的,你就當行行好,回家睡覺去吧。”
“我不去!”
楊蒙浩一臉狐疑的看着韓藝,道:“你可别當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故意支開我,然後好騙我姐,我不會上你的當。”
韓藝激動道:“你此話何意,什麽叫做騙你姐,呐呐呐,你現在可是皇家警察,說話可得講證據哦。”
楊蒙浩道:“那叫我三叔來評評理。”
“你---,算你狠!”
韓藝狠狠瞪了這厮一眼,就沒有遇到這麽不知趣的人。
楊蒙浩哼了一聲,朝着楊飛雪道:“姐,你可得小心韓藝,這人忒也狡猾了,連雲城郡主他能夠娶回家,你可千萬莫要讓他給騙了。”
哈哈!你現在才來勸,已經晚了!韓藝心中暗自得意。
楊飛雪啐了一聲,道:“小蒙,你胡說什麽?”
“我這可不是胡說!”楊蒙浩急急道:“你想想看,他方才寫啥不好,偏偏寫一‘個聘禮’,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姐,咱們不得不防。”
敢情你小子如今才反應過來。韓藝似笑非笑道:“楊蒙浩童鞋,你去民安局之後,準備掃一個月地吧!”
楊蒙浩猛地一怔,謹慎的望着韓藝,道:“韓藝,你不會公報私仇吧!”
韓藝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道:“就憑你對我的了解,你自己認爲了。”
“有仇必報!”楊蒙浩下意識道。
韓藝笑着點點頭。
楊蒙浩猛吸一口冷氣,立刻朝着楊飛雪道:“姐,韓藝他威脅我,你不打算幫我麽。”
楊飛雪抿唇一笑,道:“我想你們若是不這般争吵,我至少要比現在學得更快一些。”
“這還不都怪他!”
韓藝、楊蒙浩異口同聲道。
楊飛雪瞧他們紅着脖子,鼓着雙眼看着對方,不禁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韓藝隻覺尴尬,自己怎麽跟小蒙較上勁了。道:“休息一下,我說得也有些口幹了。”
言罷,他趕緊端起一杯茶,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楊蒙浩心中還是甚覺委屈,故意不理韓藝,朝着楊飛雪道:“姐,展飛哥哥何時回來?”
楊飛雪道:“我也不清楚,算日子應該就是這兩天,我都有兩年未見到二哥了。”
說到楊展飛,韓藝想起江南來,道:“二公子去年沒有回來過嗎?”
楊飛雪搖搖頭,道:“去年二哥就是來了一封信,說他很忙,不能回長安過年了。”說到後面,她眼中透着思念之情。
忙?韓藝點了點頭,心想,這可是好事,就怕沒得忙啊!
楊飛雪收起思念之心,朝着韓藝道:“韓藝,你說我真的可以去昭儀學院教書麽?”
“一定可以!”
韓藝肯定道:“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奏請皇後,這是昭儀學院一個非常大的特色,不過你也不要太緊張,我們會招收許多女教師,一般都是貴族女子,你與她們肯定會有話說的。”
楊蒙浩忍不住道:“那一定非常有趣。”
韓藝全當沒有聽見。
楊蒙浩一撇嘴,将臉偏到一邊去。
楊飛雪這回卻沒有注意,因爲她的心也飛到昭儀學院,她實在在家坐的非常厭煩了,而且她的芳心已經許給了韓藝,自然不會覺得自己是待嫁閨中,興起道:“韓藝,那你快些教我拼音吧,這樣的話,我便可早些去昭儀學院了。”
韓藝見她這麽心急,笑着點點頭,也不再想其它,專心教了起來。
倒還别說,楊蒙浩在這裏,不但沒有添亂,而且促動了學習氣氛,姐弟二人學得是非常認真,也非常快,就連吃飯都是邊吃邊教,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
不知不覺中,已經黃昏時分。
韓藝這才起身準備告辭,瞧了眼楊飛雪,眼中滿是遺憾。
楊飛雪卻是嫣然一笑,其實能夠與韓藝一塊玩耍,她就非常知足了,這也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來到前院,在前廳久候的楊思讷,走了出來,笑道:“小蒙,你學得怎麽樣?”
楊蒙浩嘿嘿道:“三伯,侄兒也就比姐快那麽一點。”
韓藝翻着白眼,你還真不謙虛。
楊思讷聽得卻是極是開心,呵呵道:“是嗎?二哥也算是虎門無犬子,對了,你們就學會了麽?”
韓藝立刻道:“倒還沒有,估計得還得學一些日子。”
楊思讷點點頭道:“小蒙,到時你也一塊來學,做事不能半途而廢。”
楊蒙浩正愁沒事幹,急忙點頭,應道:“哎!侄兒知道了。”
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啊!韓藝恨得是牙癢癢,道:“真是抱歉,年關将至,我會挺忙的,估計沒有多少時間來這裏教飛雪。”
楊蒙浩道:“沒事,沒事,我挺閑的。”
韓藝笑了笑,沒有做聲。
楊思讷微一沉吟,道:“小蒙,你什麽時候去民安局上任。”
“年後啊!”
楊蒙浩說着,突然皺了下眉頭,道:“那---那要是年後再教,我估計就沒空了。”
楊思讷眼中閃過一抹不爽,這小子還真是狡猾!
你知道就好!韓藝笑着點點頭,道:“沒事的,到時我會親自教你的。”
楊蒙浩大喜,道:“韓藝,你還是挺講義氣的。”
“應該的!應該的!”
韓藝笑呵呵道。
.....
不過韓藝倒也沒有說謊,因爲随着年關越來越近,各地的稅收情況已經陸續送到了戶部,他必須要審查這些資料,了解當地的稅收情況,爲改革做好準備。
這日早上,韓藝剛剛來到戶部,張大象急忙迎了過來,道:“韓侍郎,有人找你。”
韓藝好奇道:“誰?”
“吏部尚書!”
張大象道。
“吏部尚書?”
韓藝皺了下眉頭,這吏部尚書唐臨乃京兆長安人士,那可是根正苗紅的關隴集團成員,他爺爺唐謹就是北周的吏部尚書,北周就是完全由關隴集團把控的國家,從北周延續下來的家族,九成九都是關隴集團成員。
來到院中,隻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坐在裏面,韓藝迎上去,拱手道:“唐尚書有禮了。”
“韓侍郎!”
唐臨起身回了一禮,表現的非常熱情。
簡單的寒暄過後,韓藝便問道:“不知唐尚書光臨我戶部,是爲何事?”
唐臨先是看了眼張大象,随後才道:“是這樣的,朝廷不是要委派人去吐谷渾監督戰事麽?”
韓藝點點頭。
唐臨道:“此事歸我吏部管,可是這主意乃是韓侍郎提出來的,唐某特地來此請教韓侍郎的。”
原來如此!韓藝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這可是吏部的事,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書怎麽可能跑到戶部請教,而且還是向戶部侍郎請教,這不就是标志着關隴集團準備全體向韓藝靠攏了。
因爲他們也沒有别的路可選了,韓瑗、來濟被貶,令他們也非常惶恐不安,下一步肯定就是針對他們了,那狡猾的高履行直接将戶部都交給了韓藝,又囑咐張大象聽命于韓藝,不就是将韓藝推向關隴集團領袖的角色,再加上長孫無忌暗中推波助瀾,唐臨戶部尚書躲了,那不就是我吏部尚書擋在前面了,這可不行,因此趕緊順水推舟,現在可不是計較門戶高低的,而是爲了保命了,再加上韓藝跟蘭陵蕭氏聯姻,門戶已經不低了。
其實這在唐臨看來,這不是一件很大的事,就是調派一些官員前去督戰,但是對于他而言,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跟韓藝熟悉一下。
不過在韓藝看來,這是非常重要的,笑道:“唐尚書言重了,我們都是爲國家效力,何談彼此。”
何談彼此!這個詞耐人尋味啊!唐臨哈哈笑道:“韓侍郎說得極是,是我見外了。”
韓藝又道:“既然唐尚書登門造訪,那韓藝也不敢藏着掖着,隻是我的建議那隻能作爲參考,畢竟我不知吏部之事。”
“這我自然省得。”唐臨笑道:“隻望韓侍郎能夠傾囊相授。”
“不敢,不敢!”
韓藝輕咳一聲,道:“我認爲首先一點,不能安排文臣去,畢竟這些人是去督戰的,而不是去談判的,若是讓文臣去,隻怕會事倍功半,不合适。”
唐臨點點頭道:“言之有理。”
韓藝又繼續道:“既然不能派文臣去,那就隻能讓武将前去,可是這武将最好是派年輕一輩的去,如果派經驗老道的将軍前去,這會讓吐蕃、吐谷渾有所忌憚,再者說那些老将軍也不一定願意去,派年輕一點的去,一來可以讓他們曆練一下,我大唐軍中正面臨着新老交替,要是能夠借此爲陛下培養出一批新的将領,可謂是一舉兩得,二來可以讓他們暗中學習吐蕃、吐谷渾的作戰習慣,以備不時之需。最多隻派一兩個中生代将軍前去管管這些年輕的将領就行了。”
唐臨微微皺眉道:“以備不時之需?”
韓藝笑道:“這天有不測風雲,誰又能料到以後會發生什麽了。但是唐尚書得盡量派信得過的人去,不要随便派一些無名之輩前去,此事可不是小事啊!”
唐臨沉吟半響,随即明白過來,韓藝哪裏是去讓這些人督戰的,分明就是去打探吐谷渾和吐蕃的作戰方式的,也就是将來大唐可能真的會出兵,但是真得出兵了,那麽這些小将肯定會擔當起重任來,那麽立下戰功那是不在話下,而且韓藝還特意叮囑了他,派自己人去,也就是說韓藝打算借此提拔關隴集團在軍中的新勢力。
這一切是盡在不言之中啊!
唐臨非常開心,韓藝急着提拔關隴集團的年輕一點,不就是要扛起這一面大旗,可謂是情投意合,撫須笑道:“韓侍郎一席話,令唐某茅塞頓開,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