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韓藝始終認爲吐蕃在這時候動手,肯定還是沖着西北地區去的,因爲西北地區如今還未被大唐完全掌控,一盤散沙,很容易被外部勢力入侵,而且也是吐蕃目前唯一可以擴張的地方,吐蕃很難邁過喜馬拉雅山,去往印度地區擴張,隴右地區是唐朝的核心地帶,全國百分之四十兵力都駐紮關中地區,守衛着長安,突破這裏是非常困難得,大唐西南邊的巴蜀之地路途險阻,易守難攻,進來估計就出不去了,唯有西北地區一馬平川。
但不管怎麽樣,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李治最後的抉擇是什麽,韓藝隻能面對。
如果發動戰争,隻要援助,勢必會增加财政的支出,這也是李治非常擔憂的地方。
身爲戶部侍郎的韓藝,覺得自己應該提早預備。
戶部!
“韓侍郎,你來得正好,好像長運、萬裏已經研發出新得船隻,并且分别于山東、關中兩個集團達成了合作協議。”
張大象見正在休假的韓藝突然到來,立刻向韓藝彙報情況,他是知道高履行已經放權給韓藝,雖然他們都是戶部侍郎,但也是有上下之分的。
韓藝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張大象見韓藝一點興奮都沒有,自當以爲韓藝已經事先得知了,于是又道:“工部那邊來人說,長運和萬裏已經在跟工部接洽,商談招納造船匠一事,但是工部尚書說這方面是由咱們戶部負責,長運、萬裏已經來人找過你了。”
韓藝笑了一聲,道:“讓他們再等等,現在還不是談判的最佳時機。”
張大象錯愕道:“談判的最佳時機?”
“就是我現在沒有空與他們談。”韓藝又道:“對了!麻煩你讓人将隴右道和關内道的土地資料給我拿來,還找一些熟悉這些地方的人來。”
張大象一愣,道:“韓侍郎,出什麽事了嗎?”
韓藝道:“倒是沒有出什麽事,隻是我想更好的規劃土地,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
張大象聽得是糊裏糊塗的,但見韓藝不願多說,也就沒有多問,立刻下去,吩咐人把隴右和關内道的地區土地資料給韓藝送了過去,另外又找來一些熟悉這些地方的官吏來幫助韓藝。
等到資料和人員到齊之後。韓藝将各地的稅收情況放在自己面前,而土地資料則是分發給那些官員,然後朝着衆人道:“我要你們立刻給我選出這兩道貧瘠之地,尤其是那些糧草産量不足兩道平均數一半的地區,記住,是以鄉村爲單位,不要跟我說州縣。”
那些官吏也不問什麽,懷着激動的心情認真看了起來,現在戶部上下都明白,跟着韓藝走,指不定就能升官發财,而且韓藝不喜歡下面的人問東問西的。
而韓藝也拿着稅收的資料看了起來。
就在這安靜的氛圍中,一日很快就過去了。
休息一夜之後,繼續審查。
因爲是以鄉村爲單位,要審查的非常細緻,如果是以州縣的話,那就快的很。
一連審查了三日,才審查清楚。
韓藝将他們遞上資料和自己審查的稅收對比,因爲均田制,每個人交的稅收是一樣的,因此狹鄉是人口多,那麽稅收多,貧瘠之鄉人口肯定少,這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地域廣,稅收少,兩份資料一對比,就能夠大概确定哪些是貧瘠之鄉,以及各地貧瘠的程度。
在古代而言,貧瘠之地,一般是以糧食産量爲準,有草但不能種糧食,那也貧瘠之地,當然,山林除外。
韓藝将資料整理好,然後便入宮去了。
皇宮!
“韓侍郎,陛下正在接見大臣,還請你在偏殿稍候片刻。”
張德勝來到兩儀殿外,朝着韓藝說道。
“大臣?”
韓藝愣了下,八卦道:“不知是誰?”
張德勝笑着不語。
如果讓韓藝看到兩儀殿内的場景,估計會小吃一驚的,今日兩儀殿内迎來兩位久違的客人,正是韓瑗和來濟。
自從上回韓瑗替褚遂良求情導緻李治撤了他們的同中書門下三品後,他們基本上就沒有來過兩儀殿了,李治也沒有再搭理他們了。
突然間,李治召見二人,這讓他們兩個是戰戰兢兢,心裏十分害怕。
李治瞧了眼二人,歎了口氣,道:“二位愛卿皆懷有治國之大才,可爲國之棟梁,這一點朕從未懷疑過。因此在幾年前,朕曾給過你們一次機會,希望你們能夠全心全意爲國效力,爲君分憂,可是令朕失望的是,你們不肯罷休,并且咄咄逼人,逼的朕做出選擇,不然的話,朕又何嘗想疏遠你們。”
這一番話軟硬皆有,難以琢磨。
韓瑗、來濟也不明白爲什麽李治會突然跟他們說這一番話,吓得趕緊起身來到中間,跪下,行大禮道:“臣辜負聖恩,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李治站起身來,快步來到中間,親手扶起二人,“二位愛卿快快免禮。”抓着二人的手,道:“今日咱們君臣不妨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朕其實一直都知道,二位愛卿一直都忠于朕,也忠于大唐,不管是當初廢後,還是爲褚遂良求情,皆因忠義二字,但是朕也希望二位愛卿能夠站在朕這邊考慮一下,朕要顧忌天下黎民,任何事都得從大局出發,朕心裏也有很多的無奈啊!”
說是開誠布公,但他并未說穿,如果說穿了,就是你們架空我的權力,導緻君臣不明,這國家是聽我的,還是聽你們的,這國無二君,我要不動你們,我這個皇帝還怎麽當下去。
這話真是細思極恐啊!
來濟誠惶誠恐道:“陛下,這都是臣子的錯,是臣沒能恪盡職守,給陛下帶來許多的麻煩,臣愧對先帝,也愧對陛下對臣的信任,臣罪該萬死。”
韓瑗也急忙請罪。
你們架空皇權,那可是帝王大忌,這要明說的話,那可能就是謀逆之罪,連緩和的餘地都沒有了。
“行了,行了!”
李治搖搖頭,道:“朕今日之所以想跟你們開誠布公,就是希望我們都能夠将過去的一切都給忘記,就讓那些事不愉快的事都過去吧,今後咱們君臣再同心協力,讓我大唐變得更加強盛。”
韓瑗、來濟一聽,心中不禁又是大喜不已,這是出什麽事,皇帝又要重用我們了。來濟感動道:“陛下能夠寬恕微臣,微臣感激涕零,微臣願爲我大唐鞠躬盡瘁。”
“好!”
李治激動道:“二位愛卿不虧爲朕的左膀右臂,坐,坐。”
三人又再入座,李治道:“不瞞二位愛卿,朕最近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滿朝文武,唯有二位愛卿能夠爲朕解決這樁難事。”
韓瑗、來濟倍感欣喜,身爲臣子,就怕君主用不到。
......
這韓藝在偏殿是起起坐坐,暗想,不是說稍候片刻麽,可這一個時辰都過去了,怎麽還沒有完,唉.....中國文字果真是博大精深呀。
又過去了一個時辰眼看這天都要黑了,韓藝心想還明天再來吧,便起身往門外走去,可剛一來到殿外,忽然面色一驚,脫口道:“怎麽會是他們。”
但見來濟、韓瑗二人從兩儀殿走出來。
韓藝急忙側身閃到廊柱後面,偏首望去,又見二人站在兩儀殿前的空地上,環目四顧,随後又仰面長歎,才離開了兩儀殿。
這是什麽情況?
韓藝微微皺眉,如果牽扯到韓瑗、來濟,沒有道理他事先竟不得而知,除非李治在這事上面,已經對他有了懷疑。
這越想真是越恐怖啊!
韓藝開始有些冒汗了,伴君如伴虎啊。
“韓侍郎,韓侍郎!”
正當韓藝胡思亂想時,忽聞有人喊他,他吓得一怔,隻見張德勝站在他面前。
“韓侍郎,你沒事吧?”
“沒事!”
韓藝微微擦了下額頭上的汗。
張德勝道:“陛下讓你過去了。”
“是!”
韓藝突然有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戰戰兢兢的跟着張德勝來到兩儀殿内。
“微臣參見陛下!”
韓藝行禮時,偷偷瞥了眼李治,心想,我究竟該不該詢問一下了?
“免禮!”
李治笑道:“讓你久候了,坐吧!”
“多謝陛下!”
正當韓藝思考是不是試探一下,沒曾想到李治主動說道:“你可知朕方才所見何人?”
這時候,韓藝真不敢有任何隐瞞,如實道:“方才微臣不小心看到韓侍中和來中書二人從殿内走出來。”
“看見就看見了,還不小心看見了。”李治笑了一聲,又道:“朕之所以讓你在偏殿等候,就是因爲這事跟你也有關,就算你不來,朕這時候也會派人去召見你。”
“跟微臣有關?”
韓藝愣了愣,他跟韓瑗和來濟有一個屁的關系。
李治點點頭道:“在對于吐蕃和吐谷渾的政策上,你不是建議朕貶幾個将軍去那邊,做兩手準備麽。”
韓藝試探道:“難道陛下打算派韓侍中和來中書前去?”
李治點點頭。
韓藝驚訝道:“可是他們二人皆是文官,并非是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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