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也未像前幾次那樣瘋狂,這主要是因爲這一回去前面不同,前面是元牡丹不願面對,選擇逃避,他要逼着元牡丹面對,不然的話,永遠都沒有答案,是好是歹,總得給個話呀。但是今時今日,二人早已經正視對彼此的感情,在這基礎上,元牡丹要覺得還是無法承受,那韓藝當然也不會說死纏爛打,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感情是兩個人的事,韓藝也不想将自己欲望建立在元牡丹的内疚上面。
這不是愛情,而是私欲!
另外,深谙心理學的韓藝,也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他認爲元牡丹剛剛見過蕭無衣,情緒波動比較大,這時候判斷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他希望等到元牡丹冷靜了下來,再看看是否應該繼續下去,如果元牡丹還是堅持自己的選擇,他多半也會選擇尊重。
元牡丹走後,他心裏一陣煩悶,也無心回第一樓,于是去到了蕭府。
“你怎麽這時候來了。”
蕭無衣見韓藝在這宵禁的時候來了,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問道:“是不是牡丹去找過你?”
韓藝點了點頭。
蕭無衣見他神色憂郁,似乎猜到什麽,小心翼翼問道:“那她應該告訴你,我與她見過了。”
韓藝嗯了一聲。
蕭無衣又問道:“那她是如何說的?”
韓藝道:“她對此倒是沒有多言,隻是說你譏諷了她幾句,但也暗示她,你倒也不反對。”
蕭無衣俏臉微微一紅,道:“就是如此麽?”
韓藝一愣,道:“難道不是這樣嗎?”
蕭無衣眨了兩下眼,随即道:“當然不是,我可沒有譏諷她,我隻是說了一位主母該說的話,用你的話來說,她這是诽謗。”
韓藝翻了翻白眼,但對此毫無懷疑,這個老千萬萬沒有想到,今日會被這兩個女人騙得這麽慘。
蕭無衣又試探道:“那她是如何打算的呢?”
韓藝稍稍沉默了片刻,道:“她覺得如果做我得女人,将會一輩子都背上對你的内疚,因此她選擇更加輕松地活下去。”
“真是沒出息!”
蕭無衣當即哼了一聲。
韓藝未聽得清楚,問道:“你說什麽?”
“哦!沒什麽。”
蕭無衣搖搖頭,又質問道:“你沒有訓她一頓麽?”
韓藝詫異道:“我爲何要訓她?”
蕭無衣啧了一聲,道:“你可是她的男人啊,她敢說要抛棄你,這種不守婦道的行爲,你難道就不應該訓她一頓麽,虧你整天在我面前嚷嚷着要振夫綱,要振夫綱,原來你就知道欺負我,真是豈有此理。”
說到這夫綱,韓藝當即就怒了,道:“你還好意思跟我提夫綱,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夫綱早已經被你給沖擊的支離破碎了嗎,如今我自己都忘記還有這碼事了。”
“豈有此理!”蕭無衣瞪着美目就道:“韓藝,你可得講良心呀,你到處勾三搭四,我不但沒有跟你鬧,我還在旁出謀劃策,你看這天底下,哪有像我這樣賢惠、寬宏大量的妻子,原來你還不知足,真是---真是太令我傷心了!。”說到後面,她眼眶一紅,但兀自沒有達到落淚的境界。
這一強一弱,運用的如此娴熟,怕也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扛得住。
“我錯了!我錯了!”
一提這茬,韓藝頓時敗退了,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在女人方面,得到了不少好處,那麽在其它方面,那就必須給予退讓,不可能什麽好處都他占了,這樣也玩不下去了,又正兒八經的說道:“我很知足,我對你充滿了感激和愛,真的,這我可以對天發誓。”
“這還差不多!”
蕭無衣嘴角一揚,又問道:“你還沒有說,你究竟是如何跟她說得?”
韓藝聳聳肩道:“這事不是我一個人做主,如果牡丹真的覺得如此,那我也隻能尊重她,但是我希望給大家一些時間考慮。”
蕭無衣急道:“難道你不喜歡元牡丹麽?”
“我當然---!”
韓藝突然一皺眉,道:“我怎麽感覺跟你說這些總是怪怪的。”
“沒事!你就當我是在看熱鬧。”蕭無衣一揮手道。
“哦--嗯?看熱鬧?”
韓藝一臉古怪的看着蕭無衣。
蕭無衣道:“你先别說這些,先說元牡丹的事。”
韓藝沉吟片刻,才道:“我當然希望能夠沒有那麽多事,但我不是元牡丹,你也不是,她心裏承受的壓力和愧疚,不是我們能夠體會得到---。”
蕭無衣打斷他的話,道:“我當然能夠體會,換做我是她的話,我也會感到非常内疚的,甚至比她還要内疚。但現在說得是你。”
韓無奈藝道:“如果她跟我在一起,感受到的不是快樂,而是内疚的話,那我要是還強逼着她與我一起,我也會感到内疚的,要真是這樣的話,那爲什麽還要在一起。”
“誰讓你逼着她與你在一起了。”蕭無衣道:“你可以消除她心中的内疚。”
韓藝好奇道:“這如何消除?”他一直認爲這是蕭無衣該幹的事,但是他不太好意思提出來。
“讓她更加愛你。”蕭無衣嘴角露出一抹奸笑,道:“你不是常說,這愛情是自私的,一旦她變得自私起來,那她就不會感到内疚了,這不就水到渠成了。”
韓藝愣了愣,突然猛抽一口冷氣,道:“哇---!你說得還真是有道理啊!”
蕭無衣咯咯一笑,得意洋洋道:“那是當然,你可不要忘記,你之所以能夠成爲婦女之友那都是因爲我,你說我能比你差麽。”
韓藝納悶道:“這婦女之友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蕭無衣突然陰沉着臉道:“當初是你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你之所以了解女人,都是因爲你的賢妻,也就是我。而且在我之前,我可沒有聽說你有什麽兩小無猜,難道你還藏着别的女人?”
“當然沒有!”韓藝笑了笑,道:“但我可是你的夫君,你這樣幫我出謀劃策,合适麽?”
蕭無衣輕輕一歎,道:“沒有辦法,誰叫我攤上你這麽一個夫君,算了,反正以前也沒有少幫你善後,我都已經習慣了。”
韓藝郁悶道:“你是不是說反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幫你善後好不。”
蕭無衣斜目一瞥,道:“那你倒是說說,飛雪的事,是誰在幫你善後。”
那是人家飛雪自己解決的好不!韓藝點點頭道:“行行行,是你在幫我善後。”他可不想又把楊飛雪拉進來談,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給蕭無衣跪下。
“這還差不多!”
蕭無衣輕輕一哼,又道:“這計策我已經幫你想好,接下來可就看你的了。”
韓藝瞧了她一眼,真是哭笑不得,道:“如果是一年前,那還真說不準就這樣完了,但是如今的話,我與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想斷這一時半會也斷不了,且在看看吧,她剛剛見了你,愧疚的情緒正濃,此時去跟她談這些,隻會讓事情鬧得越來越僵。”
蕭無衣眸子閃動了幾下,點頭“嗯”了一聲。
......
然而,就在韓藝情場失意之時,李治卻迎來一個利好消息。
征讨阿史那賀魯的程咬金一路勢如破竹,連戰連捷。擊敗葛邏祿及處月二部,斬殺數千人,繳獲戰馬萬匹。副總管周智度進攻突騎施、處木昆等部,攻下咽城,斬首3萬級。
其中最高興的當然是李治,這李世民剛一去世,阿史那賀魯反叛,擺明就是欺負他年幼,這不殺阿史那賀魯,不足以出這一口惡氣,而且,将會有更多的人反叛他,他必須要殺雞給猴看。
長安百姓自是喜出望外,盼着凱旋之軍早日歸來。
......
“唉---!”
在這歡慶的夜晚,一聲歎氣顯得尤爲的特别。
這一聲歎氣是從許敬宗家發出的,而歎氣的人,正是李義府。
許敬宗非常好奇道:“義府,這北方大捷,人人都在慶祝,你爲何歎氣?”
李義府瞧了眼許敬宗,遲疑半響,才道:“許賢兄,北方大捷固然值得慶祝,但是---!”
說到這裏,他欲言又止。
許敬宗好奇道:“你爲何不說下去了,但是甚麽?”
李義府歎道:“但是賢兄可有想過,盧國公與太尉的關系?”
許敬宗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李義府道:“當初陛下派盧國公去,沒有讓司空去,意在增強自己在長安的勢力,削弱太尉的勢力,可見陛下也忌憚盧國公與太尉的關系,如果盧國公大勝而歸,那對于太尉可是一個利好的消息啊!”
許敬宗道:“可是太尉如今已經主動請辭了。”
“但是韓瑗、來濟還在。此二人乃是太尉的左膀右臂,他們若在,太尉的影響力不會削弱什麽,到時盧國公凱旋歸來,說不定他們會借此反擊。”
許敬宗聽得眉頭一皺,面露憂色,反擊?反擊誰?不可能反擊李治,而武媚娘也當上皇後了,這是改變不了的事,那不就是反擊他們,心想,這還真是不得不防呀,“那你說該當如何?”
李義府皺眉道:“盧國公乃是開國功勳,德高望重,哪怕是陛下都得敬他三分,而太尉乃是陛下的舅舅,又主動向陛下請辭認錯,陛下仁孝,怕是已經原諒了太尉,非我等能夠動的了,但如果能夠除掉韓瑗、來濟,無異于折斷太尉的雙臂,這沒有了牙齒和爪子的老虎,就不是那麽的可怕了。”
許敬宗道:“可是韓瑗、來濟亦非善類,如今他們處處避嫌,哪有機會可尋。”
李義府道:“他們處處避嫌,無非就是害怕讓咱們抓到把柄,可若是咱們放松警惕,讓他們以爲大家都淡忘了此事,說不定他們就會将機會送上門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