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長安的百姓心中充滿了期望,他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望什麽,但是他們就是對未來充滿了期望。
其實每天都有不少人去觀看士族學院和昭儀學院的進度,每天都有不少人去觀看遊樂場的進度,每天都有盼望着大唐日報,盼望着《少年孔子3》,盼望着來年的利息。
人們的生活仿佛在一瞬間變得精彩起來。
有着太多的期待讓他們懷以樂觀的态度去憧憬未來。
......
元家!
“姑爺,你來了。”
還是那個胖管家幫韓藝開得門,還是那麽的殷勤,雖然他并未從中得到任何好處,但是他堅信,付出終有一日會得到回報的。
“嗯。”
韓藝笑着點點頭,這南進計劃可是他計劃中的非常重要的一環,他可不敢麻痹大意,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就趕到了元家,道:“牡丹在家嗎?”
“牡丹姐與老爺他們正在議事堂商議了。”
“議事堂?”韓藝微微皺眉,難道又發生什麽事了,念及至此,他也沒有功夫與這管家唠嗑了,可是,這剛剛入門,就見一個不明物體朝着他飛來,他下意識伸手一抓,竟是一個紙飛機。
“我的飛鳥!那是我的飛鳥!”
隻見一個機靈的小屁孩,晃悠悠的朝着韓藝跑來。
這個小屁孩韓藝倒是認識,是元傑的兒子,名叫元争。
韓藝一笑,将紙飛鳥遞了過去,道:“給。”
那小屁孩接過飛鳥來,不悅的瞧了眼韓藝,噘着嘴道:“姑爺爺,我的飛鳥讓你給抓皺了!”
姑爺爺?韓藝被他喊得快要流淚了,道:“對不起,下回我陪你一個新的。”
元争小心的擺弄着紙飛鳥,眼眶微微有些紅潤,還是很不爽的說道:“這可是我做的最好一隻飛鳥。”
“元争!元争!”
又聽得前方傳來幾聲叫喊。
隻見幾個小孩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元争見到他們,立刻蹦起來道:“我飛鳥飛的最久,我赢了。”
“姑爺爺!”
那幾個小孩跑至跟前,先是向韓藝行了一禮,然後就不管他了,紛紛從懷裏掏出各式各樣的糕點、小玩意遞給元争,道:“給!”
元争滿心歡喜的接了過來,得意洋洋道:“我就說大爺爺教我們做的飛鳥飛不了多遠,你們不信,這回信了吧。”
“你得意什麽,明日我要做一個更好的飛鳥,一定赢你。咱們走着瞧。”
“走着瞧便走着瞧。”
韓藝目光從他們手中一掃,隻見他們手中都拿着大小不一的紙飛鳥,唯獨元争的飛鳥特别,因爲其他人的飛鳥都是完整的一整紙,而元争的飛鳥撕成了鳥形。笑道:“元争,你這紙飛鳥是誰教你做的。”
元争當即得意道:“是我學着鳥兒做的,他們的紙飛鳥都沒有我的飛的久。”
“吹牛!這分明是大爺爺教你做的。”
“我才沒有吹牛了,大爺爺的紙飛鳥也沒有我厲害!”
幾個小孩立刻争執起來。
韓藝卻是會心一笑,摸了摸元争的小腦袋,便往議事堂那邊去了。
來到議事堂,裏面倒是沒有坐滿,顯然不是家族會議,就元禧、元樂、元鶴、元牡丹、元哲五人在。
韓藝一一向幾位長輩行禮,元哲也起身向他行禮。
元禧笑道:“韓藝來了,快坐吧!”
韓藝來到元牡丹身邊坐下,快速的朝着元牡丹眨了眨眼,元牡丹微微将臉偏到一邊去。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元樂的雙眼,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元禧笑道:“韓藝,你肚子裏究竟藏着多少鬼主意?”
“啊?”
韓藝一心隻顧着看美女老婆去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道:“大伯此話怎講?”
元禧道:“你還想瞞着我麽,就你那幾個大作坊,恐怕已經用光了你所有的錢,我微臣還跟牡丹曾商量過,若是你真的急需錢用,是不是借點錢給你,可是沒有想到,你一個金行不但解決了這燃眉之急,而且還獲得更多的資金,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啊!”
元哲笑道:“姑父經商的能力,小侄真是望塵莫及。”
“各位過獎了。”
韓藝謙虛一笑,道:“這人都是逼出來的,沒錢了,總得想辦法弄錢,大伯沒有想到,隻是因爲咱元家從未經曆過缺錢的時候,所以這算不得什麽本事。”
元樂突然道:“你這也太謙虛了,世上沒錢的人多了去,又有誰能夠想到金行,說到底還是你聰明呀,可見牡丹沒有看錯人。”
韓藝呵呵道:“二伯這後半句我倒是贊同。”說着,又得意的向元牡丹眨了眨眼睛。
元牡丹臉都紅了,碰到這麽一個不要臉的丈夫,她唯有無言以對。
“你小子!”
元樂哈哈笑了起來。
元禧突然朝着元哲使了個眼色。
元哲立刻道:“姑父,這金行若是成功了,其中利益可謂是源源不絕,而我們的南進計劃也需要非常龐大的資金周轉,雖說如今預算是足夠了,但是真到施行時,恐怕還會出現不少以外,若是有金行相助,南進計劃會更加穩妥一些。”
韓藝一愣,道:“怎麽?咱們家想從金行借錢?”
元禧撫須笑道:“這南進計劃是你想出來的,你認爲你們金行那點錢夠我們借的麽?”
這倒也是,錢都讓我給借走了,難道---!韓藝眨了眨眼,道:“難道大伯也想開一家金行?”
元禧點點頭道:“不瞞你說,我們方才就在商議此事。”
元牡丹立刻道:“大伯,這金行看着是風光,但是其中風險也高,一旦利息收益不平衡,那會使我們元家跌入萬劫不複之地,而且我們從未涉及過這方面,我們元家犯不着爲此冒險。”
元鶴道:“不是還有韓藝在麽。”
元哲道:“姑姑,侄兒對此有着不同的看法,南進計劃已經讓我們元家傾其所有了,如果南進計劃失敗,我們必定損失慘重,但如果我們也擁有一家金行的話,不需要别人借,我們自己就能夠将錢借去投到南進計劃裏面,一旦我們成功了,這點利息算不得什麽,但如果失敗了,有沒有金行,我們元家都會蒙受重創。”
元牡丹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金行的錢是從哪裏來的,那都是百姓的錢,如果我們通過金行來獲取資金的話,一旦失敗了,我們會連累許多百姓,到時我們元家再無翻身的餘地。”
元禧道:“韓藝說過不會失敗。”
元牡丹立刻望向韓藝。
元禧、元鶴、元樂、元哲也都望向韓藝。
元家是一個商業家族,他們在這一領域裏面,野心可是不小,而他們其中有不少人都擁有敏銳的嗅覺,好比元哲,這個想法就是元哲提出來的,他認爲掌握金行,就等于掌握貨币,再加上他們本就擁有廣大的田地,涉及的領域又多,要是還有金行從中調節的話,會讓元家更上一層樓,元禧他們也非常動心。
但是元牡丹還是希望步步爲營,老老實實的發展實業,種地也好,建造作坊也好,踏踏實實的,她認爲金行太危險了,這會讓原本堅若磐石的元家變成波濤駭浪中的一艘孤帆,随時都有可能沉沒。
然而,這金行沒有韓藝的支持,不可能辦得起,關鍵還是在于韓藝的看法。
韓藝目光一掃,見元禧、元樂、元鶴眼中都閃爍着渴望,心裏也清楚,金行對于元家的誘惑太大了,同時他也知道,元家不太可能會與他合作,畢竟金行也不是韓藝一個人,還有一個沈笑,另外有涉及一些政治因素。而且,以元家的勢力,足夠自己開一家金行了,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更爲關鍵的是,元哲是拿南進計劃作爲幌子,韓藝真不好拒絕,南進計劃太過于龐大了,元家現在的壓力也大,若是有融資的機構,确實是一個強有力的幫助。思忖半響,才道:“如果元家有意的話,我認爲這是可以的。”
元牡丹頓時滿面失望之聲,你作爲我的丈夫,不站在我這邊,輕輕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元禧當然沒有聽見,向韓藝問道:“那你詳細說說。”
韓藝道:“首先一點,長安已經有了金行,如果元家再開一家的話,必定會形成競争,而金行的競争是非常危險的,因爲競争無外乎擡高與降低利息,吸引百姓來借錢和存錢,這樣會造成我們兩敗俱傷。但是元家可以去江南開金行,這樣也能夠方便爲南進計劃提供便利。
哦,名字不能再叫做金行,那樣的話容易混淆,嗯---幹脆就叫元行吧,這樣也有助于推廣元家這塊品牌。我們就以長江爲界限,在不形成競争的情況下,我們還可以遙相呼應,南北的錢币可以通過金行和元行兩家的合作,相互流通,促使南北經濟發展平衡,我們還可以相互幫助,一旦有一方缺乏錢财周轉,便可從另一方調錢,這樣的話可保萬無一失。”
說到最後,他瞧了眼元牡丹,這最後一句顯然是說給元牡丹聽得。
元牡丹神色有些動容,黛眉小蹙,若有所思。
元哲笑道:“姑父之才,真是令人歎服啊!”
韓藝似笑非笑道:“那也不及你。”
元哲讪讪一笑,不做聲了。
元禧哈哈道:“好!就照你說的辦。”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道:“但是創辦元行有很多方面都需要你的幫助啊!”
韓藝笑道:“大伯請放心,我會提供一切技術上的支持。”(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