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元牡丹也不是善茬,她絕不會坐以待斃,她已經在思考辦法應對了。
而韓藝心中隻在感慨,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成婚。
記得當初跟蕭無衣成婚後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吵,跟元牡丹也是如此,這讓他很難不相信這就是命啊!
接下來元家盛情款待了這一位女婿,在人前元牡丹與韓藝總算是變得有那麽一些些新婚燕爾的味道,隻是貌合神離,心裏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吃完飯後,韓藝就告辭了,至于婚禮這還得挑選一個黃道吉日,反正這對于韓藝和元牡丹而言,也就是走過場。
......
......
鳳飛樓。
韓藝坐在廳堂内,吃着從元家帶來的世上最美味的蜜餞,一枚金币在他的手指間不斷的跳動,臉上卻是沉思的表情。
即便桑木走了進來,他兀自沒有任何察覺,直到桑木輕聲喊道:“恩公!”
韓藝才醒悟過來,笑道:“桑木來了。坐吧,哦,吃些蜜餞吧,挺不錯的。”
說着,他就遞了一小盒過去。
“謝謝恩公!”
桑木接過蜜餞來,倒也沒有急着吃,好奇道:“恩公,你方才在想甚麽?”
韓藝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桑木,錢币和土地,讓你選擇,你會選擇甚麽?”
桑木愣了下,道:“那我當然選擇土地。”
韓藝笑了笑。
桑木道:“難道我選錯了嗎?”
“沒有!”韓藝搖搖頭。
“那恩公會選什麽?”
“我說過,我喜歡金子!”
說話時,那一枚金币來到和食指和拇指間,韓藝拇指一彈,聽得當的一聲輕響,隻見一枚金币在空中翻滾着,待落下時,韓藝用右手接住,可馬上他便伸出右手去端茶杯,而金币已經不見了,可這茶杯剛一放下,那枚金币又出現在韓藝的手指間繼續跳動着。
桑木都看傻了,微微張着嘴,這真是神乎其神呀。
“韓小哥,你找我們呀!”
這是屋外又進來兩人,正是劉娥和茶五。
韓藝點點頭,道笑:“坐吧!”
待二人坐下後,韓藝輕咳一聲,道:“我與元家已經達成了協議,我們兩方将會繼續合作。”
三人聞之,皆是一驚。劉娥驚訝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
韓藝道:“就是最近兩日,具體原因我就不多說了,總之你們知道這一點就行了。劉姐,你去跟曹繡商量一下,将此事告知她,讓她看在元家的面子上,不要對賈四母她們趕盡殺絕了,兩巷的主人還是她。”說着他又向茶五道:“茶五,你立刻停止那些言論吧。”
茶五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劉娥也是點了下頭。
反應過來後,三人皆是長出一口氣,其實他們打心裏就不願與元家爲敵。
“具體合作事宜,我會親自出面跟元家談的。”
韓藝又道:“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們商談一下,就是關于鳳飛樓。”
“鳳飛樓?”
劉娥疑惑道。
韓藝歎了口氣,道:“在過去的一段日子裏,我們似乎都将所有的精神放在北巷上面,而忽略了鳳飛樓的存在,然而,事實卻是,我們是依靠鳳飛樓起家的,做人不能忘本,做生意也是如此,鳳飛樓是我們北巷的标志,我們不能讓它慢慢的衰落下去。坦白說,我曾一度都非常迷茫,直到石頭裏面蹦出那隻猴子來後,我才幡然醒悟,原來我們正在失去最寶貴的東西,那就是鳳飛樓的舞台。我們沒有充分的利用鳳飛樓,鳳飛樓已經淪落爲五日才開一次門,這就是一種浪費。”
劉娥喜道:“難道韓小哥打算立刻排練傾城之戀?”
“傾城之戀是大制作,急也急不來的,不過我們時候該加快傾城之戀的制作了。”
韓藝道:“但是除了傾城之戀以外,我還打算排練一種短劇。”
“短劇?”
“簡單來說,就是一兩個時辰内就能看完的故事。”
韓藝道:“我們可以利用話劇增加我們北巷的影響力,吸引各個層次的客人,尤其是那些極少來市場的人,我們要讓他們習慣來市場逛逛,這樣才能增加消費,例如山東士族的那些名望非常高的老頭子。”
劉娥沒好氣道:“這你可就是在做夢了,他們那些人可不屑于來這裏,說句不太好聽的話,商人在他們眼中,那真的就如同糞便一般,因此他們即便要買些什麽,那也是下人來,他們是絕不會來的。”
韓藝笑道:“劉姐,你知道怎樣的商人才能算是一個出色的商人嗎?”
劉娥搖搖頭。
韓藝道:“就是你即便給他一坨糞便,他同樣也能夠賣出去。更何況我們賣的還不是糞便。”
桑木見韓藝自信滿滿,心想他肯定有辦法,于是道:“那不知恩公打算如何吸引他們前來?”
韓藝笑道:“商人永遠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投其所好。記得我們剛剛開始賣紙墨的時候,他們也都來了,隻要我們能夠拿出吸引他們的東西,他們就一定回來的。山東士族最崇尚的是什麽,不就是儒教,不就是孔孟,白色生死戀無法吸引他們,那我們就演孔孟斷背山啊,哦不,孔孟的故事,他們一定會來的。”
“孔孟?”
劉娥猛吸一口冷氣。
韓藝道:“有問題嗎?”
劉娥顫聲道:“孔---孔孟可是聖人啊!”
韓藝笑道:“我知道,我也沒有打算将他們弄成凡人,隻要我們宣揚孔孟的聖賢的一面,那就沒有問題。”
桑木點點頭道:“這個主意倒真是好啊!”
韓藝呵呵一笑,道:“如果說曆史是一本的書的話,那麽這一頁即将翻過去,新的篇章将要到來了,就欠東風了。”
劉娥、桑木、茶五均是感到困惑,他們都感覺韓藝今日有些奇怪,神神秘秘的就跟元家達成了和解,好像在謀劃什麽大事似得。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突然走進來,“小藝哥,宮中來人宣你入宮。”
“東風來了。”韓藝面色一喜,又向劉娥道:“劉姐,你最近安排一下,我們必須要讓鳳飛樓天天開門。”
說完,他大拇指一挑,一枚金币飛向茶五。
茶五手忙腳亂的接住金币,驚訝的望着韓藝。
韓藝呵呵笑道:“這是對你最近表現的鼓勵。”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
......
兩儀殿内!
除李治外,還有長孫無忌、褚遂良、新上任的中書令來濟,韓瑗,于志甯,高履行,以及長孫延。
“微臣韓藝參見陛下。”
“平身。”
李治笑道:“朕方才從長孫少監嘴中得知了你們訓練營爲了修訂神聖的君子契約耗費了不少努力,對于你們的這一次做法,朕與太尉他們都非常認同,我大唐自建國以來,就遵從法,寬簡,刑,輕刑的思想,因此修訂律法是慎而又慎,而你們爲了修訂這一條律法,取材于民,令朕與諸位大臣都是眼中一亮。很好,很好。”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道:“不過,有些地方,朕和諸位大臣都覺有些欠妥,故此召你來問問。其中關于神聖的君子契約中有一條是确定最高利息,諸位大臣都對此頗有微詞。”
韓藝道:“陛下,如果沒有利息的話,那麽誰會借錢給别人?”
褚遂良道:“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你既然是神聖的君子契約,怎麽還能鼓勵大家收取利息呢?”
自古以來,不管是中西兩方的聖賢都是反對收取利息,唐朝也是反對的,百姓相互借貸,但凡利息,官都不理,唯有典當行是可以收取利息的,但是限定在百分之五,這個不是鼓勵,而是限制,因爲典當行南北朝非常火,跟百姓息息相關,但是典當行一直就收取利息,爲了防止典當行擡高利息,故此唐太宗就限定收取的利息,多了的部分,官府就不受理了,但是因爲官有政法,民從私契,典當行還有敢擡高利息,因爲他有能力收回來。
但是基于儒教而言,利息不應該存在的,收取利息的人,是壞人。
韓藝笑道:“右仆射,這是商業規律,除了父母之外,沒有人願意無償借貸,這是不存在的,因爲借貸是要承當風險的,那當然要收取利息,如果利息是無法保障的,那麽百姓真的急着用錢找誰去借?而且給予私貸利息的保障,那麽放貸的人肯定會增多,還能讓私貸與典當行相互競争,利息反而會降低,反而有利于百姓。而且唯有承認利息,面對利息,官府才能夠有憑據去限制高利貸,如果選擇回避的話,那反而會滋生出非常多的高利貸。我們在上面寫的非常清楚,限定多少是最高利息,超過最高利息,官不理,達到多少視爲高利貸,屬于違法,不但契約作廢,還将要受到刑事責任。”
高履行點點頭道:“自古以來,但凡借貸,必收利息,無利不貸,這是現實,韓藝說得非常對,如果回避利息,反而會滋生出更多的高利貸,收取合理的利息,應該不算是違反道德,這就跟商人做買賣一樣,必須要賺錢,倘若惡意囤貨擡價,朝廷不會坐視不管,因此市署必須規範商品的價格,同理而言,也該規範利息。”(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