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巨響!
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來。
隻見門内站着一位高挑的美女,不是元牡丹是誰,她今日身着一件湛藍色的長裙,優雅的曲線,妙曼的身姿,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端的是美豔不可方物。
韓藝将手中兩盒非常寒酸的禮物交予元牡丹身邊的下人,他今日可沒有帶任何人來,畢竟這事可不宜張揚出去,走到元牡丹身旁,笑道:“如果我說你今日很漂亮,會不會讓你覺得我很輕佻。”因爲元牡丹提出的真聯假姻,讓他覺得非常輕松,他今日主要是來談合作的,沒有絲毫壓力,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元牡丹淡淡道:“當然會。”
“那我就不說了。”韓藝聳聳肩,又好奇道:“這麽重的門,進進出出方便麽?”
元牡丹道:“我們平時都是走側門,除非有貴客到來。”
“哦,這樣啊!”韓藝點點頭,笑道:“托你的福,我都成貴客了。”
元牡丹道:“走吧,我大伯他們都在等你。”
韓藝小聲道:“但是你這麽冷冰冰的,會不會太假了一點,好歹我馬上就是你丈夫了。”
元牡丹道:“這我知道。”
你知道還這麽冷了。韓藝無奈一笑,不再多言,跟着元牡丹往裏面走去。
裏面不像韓藝想象的那麽肅穆、莊嚴,跟歐洲的古堡是兩種截然相反的風格。這裏到處都是清水綠草,假山林立,蔥蔥郁郁,百花盛開,屋檐上爬滿了樹藤,非常漂亮。不過倒真是非常大,韓藝跟着元牡丹走了将近一炷香工夫,遠遠見到一群人站在一間大屋前。
元牡丹低聲道:“前面那些人便是我家族的長老,他們可還從未站在門口迎人。”
韓藝道:“我真是受寵若驚。”
話雖如此,但他其實一點也不感到受寵若驚,這就是好勝利者的姿态,如果他是以失敗者的姿态來的話,估計現在都還在門口跪着。
事實也的确如此。
元家這些長老們非常看好韓藝,因爲韓藝憑借着正當手段,堂堂正正的打敗了他們元家,這在他們以前看來,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們從一開始就要讓韓藝感受到他們的重視。
來到那些長老面前,除了元鹫、元哲外,其餘的都是須發皆白的老者,他們都是穿着繡有元家族徽的長袍,目光全都集中韓藝身上。
好在韓藝世面見多了,心裏倒也不害怕,行禮道:“晚輩韓藝見過各位長輩。”
元禧呵呵笑道:“韓藝,可算是将你給盼來了。”不苟言笑的元禧今日也對韓藝露出了看上去有些别扭的笑容,也許他天生就不适合笑。
“不敢,不敢,讓各位長輩久候了,晚輩真是罪不可赦。”韓藝故作羞怯一笑。
來到這裏,元牡丹就跟變了個人似得,面帶微笑,非常熱情的給韓藝介紹他們元家的每一位長老。
韓藝一一行禮,心裏不禁想到,他日娶蕭無衣時,要面對這麽多的長輩,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這些長老們對于韓藝倒是青睐有加,非常熱情與他寒暄着,這就是元家的傳統,強者爲尊,那些沒有能力的人,他們甚至都不會多看一眼,他們評價一個人,樣貌、财富都不是他們評估的标準,唯有能力,才是他們最看重的,韓藝的經商能力顯然已經令他們折服了。
一番介紹後,一行人又來到屋内,這就是元家的議事堂,四面全是窗,光線明亮,但是陳設卻非常簡單,就是一張長桌和一些椅子,邊上還有幾張茶幾,上面放着酒水和水果。
韓藝與元牡丹坐在最末端,跟元哲坐在一塊。
元樂呵呵笑道:“韓藝,我們這還真是不打不相識啊!”
韓藝颔首道:“晚輩以前多有得罪,還望各位長輩見諒。”
元鹫很是玩味的笑道:“得罪的好啊,若非如此,今日我們恐怕也難成爲一家人,這等姻緣,那真是可遇不可求啊!哈哈!”
你當然說好,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韓藝面帶笑容,心裏卻是滿是咒罵。
“飛兒此話倒也不無道理。”
元禧莞爾一笑,随即又正色道:“韓藝,你已經有妻子了,而且牡丹以前也曾許給了獨孤家,按理來說,我們不應再将牡丹許配給你,但是人是活的,天下之事又豈能事事都遵循常理,如今你的妻子已經答應了,而我們元家也在早幾年前就與獨孤家解除了婚約。我們這些老頭子隻希望你能夠公平的對待牡丹,莫要讓她受委屈了。”
他說的非常直接,沒有回避任何問題,也沒有任何的尴尬,這主要是因爲他們是一個商業家族,又沒有涉及朝政,說話都是非常直接的,而且他們又是鮮卑族,對于漢人的禮法倒也不是那麽的看重,如果是按照漢人的傳統來,元牡丹連面都不能露呀,哪裏還能跟韓藝坐在這裏。
“大伯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牡丹的,不會讓他受委屈的。”
韓藝喜歡他們的直接,這事你越是回避,越是尴尬,他說着滿是愛意的瞧了眼元牡丹,隻見元牡丹含羞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如三月桃花,嬌豔動人,這還是他第一回見到元牡丹這麽女人,心中不禁一驚,哇!原來她的演技這麽精湛啊!
“好好好!”
元禧點點頭,道:“至于你們的婚禮,将會由你們的二伯操辦。”
還有婚事啊!韓藝眨了眨眼,顯得有些錯愕。
元牡丹道:“大伯,這婚禮就沒有必要吧。”
元禧道:“這怎麽能行,雖然目前的情況不宜大肆宣揚,但是我元家嫁女兒,可也不能草率,該辦的還是要辦。”威嚴十足,不容置疑。
韓藝忙道:“那是,那是當然,本來這事該是我來做的,如今還得勞煩各位長輩,晚輩實在是愧疚不已。”
元樂呵呵道:“談不上什麽勞煩,隻是一個儀式,花不了多少工夫。”
韓藝道:“那就有勞二伯了。”
“好說,好說。”元樂笑呵呵道。
元禧又道:“韓藝,牡丹應該将我們家族的規矩都告訴你了吧。”
哇!這麽快就跳到買賣上來了,也好,這正合我意。韓藝點點頭。
元禧道:“根據我們元家的規矩,作爲女婿多半隻能有限制的享受我們元家的财富,隻有少數是例外,即便是例外,也不能參與元家的買賣,但是牡丹在我們元家有着非凡的地位,而且我們非常看好你的能力,我們相信你能夠讓我們元家變得更強,因此我們希望你能夠出任我們元家新一任主事人,這一點飛兒應該跟你說了。”
談到買賣,韓藝收起了那一張虛僞的臉,正色道:“各位長輩如此看好我,我實在是受寵若驚,我當然也希望爲元家盡以綿薄之力。但是在談及此事前,我還有一個要求。”
元禧道:“你說。”
韓藝道:“就是我的北巷将來以一種什麽樣的方式與元家市場共處。”
元鶴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當然是統一管理。”
你開什麽玩笑,結個假婚,我得賠上所有的家當。
韓藝暗自冷笑一聲,雖然他是主事人,但他隻是一個人,如果合并的話,肯定是元家的勢力滲透到北巷,元家人才濟濟,他們北巷的人根本滲透不進來,改日議會撤換他的主事人,那他不賠的精光,這也是爲什麽,他一開始就先提及這個問題,如果對方不答應的話,他也絕不會做出任何讓步的,在這個基礎上,大家才能繼續談下去。
韓藝笑道:“四伯此言差矣。北巷對于我的意義,并非隻是單純的買賣,它還是我的政治籌碼,我的錢号可以讓我幹預戶部的政策,我的香水可以讓我涉及到與西域的外交,我的紙墨可以讓我跟朝中許多大臣建立起良好的關系,我的話劇可以幫助武昭儀在民間獲得更多的支持。就算作爲女婿而言,我也需要有自己的事業,這樣才能在這個家族得到更多的尊重,而且我北巷還跟很多人都有合作,我不可能在不與他們商量的情況下,就與跟元家合并,這是對他們的欺騙。”
他說的也是非常直接。
元禧稍一沉吟,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韓藝道:“我想還是以獨立合作的方式供處,與以往不同的是,我們可以更加緊密合作。”
元哲突然道:“但如果你出任了我們元家的主事人,但同時你又是北巷的主人,這怎麽合作?”
他這話倒不是很直接,其實就是說,你這樣弄,完全可以将我們元家的财富輸送到北巷。
韓藝道:“我出任元家的主事人,隻是我個人,我不會讓北巷的任何人參與進來,元家的人員也不會有人任何變動,而且還有議會在,完全可以以合作的方式共處,隻要能讓元家和北巷的合作取得共赢,這就行了不是嗎?”
其實要說元家對于韓藝完全放心,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們之所以敢讓韓藝出任主事人,蓋因他們家族的規矩,而且隻要韓藝的人不能滲透進來,那麽韓藝就難以有所作爲,畢竟元家的人可也不是蠢子。
元樂擔憂道:“你這做的話,會不會力不從心。”
“二伯請放心,不是還有牡丹幫助我嗎,我可沒有打算讓牡丹在家相夫教子,我希望讓牡丹出任管家一職。”
但饒是如此,這些長老們臉上還是不滿,他們還是希望合并。
韓藝目光一掃,突然站起身道:“如果由我出任主事人的話,我可以向各位保證,我将會帶領元家走向一個各位都無法想象的高度,我将會将元家打造成一個龐大的商業家族,可将支配整個世界的經濟,财富都隻是其次,更多的是一種通過财富的滲透,獲得一種支配經濟的權力。”
元牡丹聽得一驚,說好的各管各的,你這擺明就是過河拆橋啊。
其餘人也是震驚不已,這口氣不是一般的大呀。
元禧道:“韓藝,我們喜歡誠實的對待自己人---。”
“晚輩并不是在吹噓。”
韓藝道:“其實當财富積累到一定的數量時,自然而然就會産生這種支配的權力,關鍵是如何使用。曾有人說過這麽一句話,金錢一旦作響,壞話随之戛然而止。”(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