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韓藝忙道:“小野!”
“韓大哥,給你!”
隻聞聲,不見人,忽見一抹青色從一棵大樹下飛來。
但是速度并不快,韓藝非常輕松的接住,是一個青果,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在身上擦了擦,大口吃了起來,倒還别說,這青果還真是非常清甜。
行得半響,韓藝終于穿過了山林,眼前一片開闊,原來這山林前低後高,因此站在山林後面,視野非常開闊,眼前一片綠油油,微風拂過,草兒随風搖擺,令人心曠神怡。
嗖的一聲!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韓藝身邊,隻聽得小野那含糊不清的聲音,“韓大哥,山谷。”
韓藝轉頭一看,隻見小野這家夥捧着十餘個野果子,嘴上還咬着一個,不禁笑了笑,又順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隻見東南邊有一處山谷,谷中萬花盛開,五彩缤紛,十分迷人,花叢中,隐隐可見一道高挑的身影彎身在花叢中。
“總算是找着你了。”
韓藝輕輕吐了口氣,與小野往山谷那邊走去。
“什麽人?”
韓藝、小野的到來似乎驚擾到了她,一張完美無瑕的臉龐從花叢中閃現出來,點绛唇,芙蓉面,豐臀細腰,那成熟豐滿的身軀包裹着一條青綠色的長裙,毫無違和感的融入在大自然那美麗的風光裏,完美、細膩的皮膚,宛如一面鏡子,春日的陽光照在上面,宛如罩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此女正是元牡丹。
“是你?”
元牡丹見到韓藝,略顯得有些詫異。
韓藝笑道:“是我!”忽見微風吹起元牡丹耳邊的掉落下來的發絲,隻覺美麗動人,心想,其實元瘋子的建議,也挺不錯的。忽然,腦中響起一個鬼魅的聲音,你在想什麽?他不禁一哆嗦,趕緊穩住心神。
元牡丹黛眉輕輕一蹙,道:“你怎麽來呢?”
韓藝笑道:“元堡主說你爲了我,連元家主事人都放棄了,還被放逐到這裏,我要再不來的話,豈不成狼心狗肺之人。”
元牡丹愣了下,随即非常平靜的說道:“我哥那人胡說八道慣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好家夥,這都能面不改色,真是經得起調戲啊。韓藝呵呵道:“我當然知道,要是你真的這麽愛我,豈會一聲不吭就消失了,弄得我這幾日被你的堂弟吓得夜不能寐。”
元牡丹嗫嚅幾回,道:“我們去上面說吧。”
韓藝點點頭。
小野對這些事可不感興趣,指向山林那邊道:“韓大哥,我去那邊玩一會。”
韓藝道:“注意點。”
小野走後,韓藝跟着元牡丹來到山坡上,元牡丹先是将背上的竹簍放下。
韓藝瞥了眼,見裏面裝着的都是一些花朵,笑道:“你還真是有閑情雅緻,跑來這裏采花。”
元牡丹拿出絲帕抹了抹額頭上的香汗,“我們元家就是依靠這山野間的花草果樹起家的,與它們在一起,就是與财富在一起。”
“言之有理。”
韓藝點點頭,道:“你現在能否給我一個解釋,我不管你們元家發生了什麽,但至少你得跟我說一聲吧。”
元牡丹如實道:“這是我們元家新任的主事人要求的,他不想你這麽早知道,在商言商,這也合情合理。”
韓藝愣了下,随即道:“你還真是負責任呀,我們之間可是有不少合作的。”
元牡丹螓首輕搖,道:“你錯了,不是我們合作,而是你與我們元家合作。”
“這有區别嗎?”
“當然有。”
元牡丹道:“以前我是主事人,現在我不是了,那麽你應該找現在的主事人去談,而不是來找我,我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就算如此,那女仕閣,還有自由之美的份子呢?”
“我都已經交給元哲了。”
“什麽?”
韓藝驚道:“你連女仕閣都交出去呢?”
元牡丹點了點頭。
“爲什麽?”
“這是規矩。”
“但女仕閣可是屬于你的,就這麽交出去了,你甘心嗎?”
“我是元家的兒女,我的一切都是屬于元家的。”
元牡丹道:“我們元家之所以能夠長盛不衰,就是因爲我們都懂得去謹守家族的規矩,遵從議會的決定,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團結一心,誰也不能破壞規矩,不然的話,我們元家将會變成一盤散沙,現在元哲是主事人,他自然擁有對元家一切财物的支配權。”
韓藝聽得啞然不語。
其實當下幾乎所有的貴族内部都不是團結的,包括崔盧鄭王,大家爲了争奪權益,經常相互鬥争,就跟王子争儲是一個道理,在權力面前,一切都是浮雲。
唯獨元家的内部鐵闆一塊,十分團結,這都會因爲他們這一脈的始祖元欣,元欣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很清楚權力之争帶來的後果,也擔心自己的兒女會争奪家财,造成内部損耗,畢竟元家擁有龐大的财産,這往往就是内部鬥争的罪惡源頭。
因此就規定元家财産全部歸家族擁有,但凡元家子女都可以享有,但任何人都無權将财産據爲私有,并且成立了元家議會,設立了主事人,其實這就是借鑒了君王制度,将管理權和支配權分開,主事人隻是擁有支配權,财政還是在象征家族的議會手裏。
但是議會并沒有任何支配權,作用隻是管理錢财,調配人員。
而且元家子女在生活上都有權盡情享用元家的财産,這是平等的,而且錢又足夠多,都用不完,故此就沒有人會去争了,大家隻想将元家的财庫變得更加充盈,慢慢也就養成了家族利益爲先的思想觀念,當然,這個設定的前提是元家這一脈的所有人都不涉政,否則的話,恐怕元家也難逃奔崩離析的命運。
韓藝越發了解元家,就越欽佩元欣,對此也不好說什麽,道:“但是我想知道,爲什麽你會将主事人的位子讓給了元哲,我相信這不是你心中所願吧。”
元牡丹道:“這是議會的決定。”
韓藝道:“那總也有個原因,雖然你哥的話确實不能信,但是我相信這一點他還是沒有騙我,如果你家的議會可以毫無道理的更換主事人,那你們元家不可能做到長盛不衰。”
元牡丹稍稍猶豫了下,才道:“主要是因爲我堅持與北巷合作,而長輩們都覺得你的北巷會威脅到我們元家,我無法說服他們,而他們也無法說服我,因此才讓元哲出任新的主事人。”
韓藝好奇道:“爲什麽?”
元牡丹道:“這重要嗎?”
“當然。”
韓藝道:“不然你哥哥總是說的我啞口無言,我明知他是忽悠我的,我兀自會愧疚的,我必須弄清楚原因。”
元牡丹斜目瞧了他一眼,略顯無奈,道:“其實也的确是因爲你。”
“啊?”
韓藝睜大雙眼,心中是喜憂交集。
“你别多想了,我說的是因爲你的才能和你做買賣的手段。”
元牡丹道:“我元家的買賣在隋末時期,就已經達到了頂峰,除了朝廷以外,我們元家擁有最多的莊園,擁有最多的土地,想要突破是非常困難的了,于是我元家才會想着去西域、扶桑等地做買賣,但是因爲路途甚遠,而且風險大,收獲并不是那麽多。
因此我們必須要更加努力,我也一直在想辦法突破,直到你出現後,我不知道你這做買賣的手段是從哪裏學的,但是我覺得從中可以學習到很多,再加上你似乎有很多辦法可以原料轉換成更爲值錢的貨物,這也讓我找尋到另一條道路。然而,你不可能擁有我們元家這麽龐大的資源,而我們卻可以找尋到更多的技術,因此我們元家始終是主導,我覺得我們合作,我們元家隻會變得更強。”
這女人的野心果然不小,幸虧她下台了,否則的話,還真不知道是誰幫誰在做嫁衣。韓藝笑道:“可惜你們元家沒有聽你的。”
元牡丹道:“那也無妨,打敗你,然後逼迫你向我元家成服,這隻是另一個辦法而已,我們元家一直都信服強者爲尊的信念,隻要你有才能,我們元家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韓藝哈哈笑道:“原來你已經在想該如何恩威并施,招攬我爲你們所用了。”
元牡丹道:“雖然你很聰明,但是你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你根本就不是我們元家的對手。”
韓藝道:“這麽有信心?”
元牡丹道:“這與信心無關,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其實我退下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摧毀你的北巷,難免有些恩将仇報。”
韓藝瞧着她,笑而不語。
元牡丹道:“你看什麽?”
“看你啊!”
韓藝呵呵道:“你忘記我有觀面測心的能力麽,你根本就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打敗我,你隻是在試探我。不過既然你都這麽坦誠了,那我也實話實說吧,要是我真的信心滿滿,我就不會急着來找你了,其實對于我而言,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我也相信任何一個明智的商人,都不想與你們元家爲敵。”
元牡丹黛眉一蹙,瞧着韓藝,暗道,真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韓藝暗笑,想試探我,你還是省省吧。
正當這時,小野突然飛快的往這邊跑來。
元牡丹驚道:“想不到小野恁地敏捷。”
韓藝皺眉道:“一定是出事了。”
果然,小野跑到跟前,氣也不喘的說道:“韓大哥,不好了,有一群蒙面人正往這邊包抄來。”
韓藝與元牡丹同時看向對方。
元牡丹沒好氣道:“你看我作甚,什麽人敢來刺殺我,一定是沖着你來的。”
沒有辦法,就是這麽自信。(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