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呢?”
霍元德看到韓藝站在門前,不免驚訝道。
我是監察禦史,我來這裏奇怪嗎?真是搞笑!韓藝笑呵呵道:“我這不是想你們嗎,我上任這麽久,卻是沒有幫上一點忙,心中實在是過意不起,這是一點禮物,以表歉意。”
這禮物可不能收,誰知道是不是髒錢,韓藝如今受賄已經受的名氣高漲,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曠古爍今第一人。
張銘是知道内幕的人,輕咳一聲,道:“你現在要忙着民安局的事,也怪不得你,這禮物就免了吧,我們禦史台沒有這一套。”
“啊?”
韓藝面露爲難之色。
張銘皺眉瞧了他一眼,見他欲言又止,于是問道:“怎麽?還有事麽?”
韓藝讪讪道:“倒是有點小事,勞煩張中丞幫忙。”
張銘謹慎道:“什麽事?”
哇!用不着這麽防備我吧?韓藝羞射道:“是這樣的,我老是不來,十分不妥,索性就想請個假。”
張銘明白了,這小子是想将曠工變得更加名正言順,不過這也正合他意,道:“行,這沒有問題。”
韓藝欣喜道:“那---那真是多謝了。”說着,他突然又問道:“對了。不知中丞你們打算去哪裏?”
張銘哦了一聲。道:“蔣禦史今日要出外巡視,我等送送他。”
“是嗎?”
韓藝眼中精芒一閃,道:“那---那我也送送蔣禦史吧。”
蔣獻與韓藝沒有多少交情,哼道:“你如今是個大忙人,就不用了。”
“要的,要的。”
韓藝道:“我若不知,那也就算了。我現在都來了,倘若這都不送送的話,那别人會以爲我們禦史台不和睦的。”
誰跟你和睦了。
霍元德、丁卯等人紛紛暗想。
張銘遇到韓藝也是無奈,再加上他最近風頭正勁,心想還是不要跟他去計較,再說,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于是就點頭答應了。他答應了,蔣獻等人自然不好多說。
韓藝就與他們一道送蔣獻往南城門那邊行去。
然而。送至城門時,幾人紛紛向蔣獻告别,其中就屬韓藝最煽情,說得就好像父親送别兒子似得,弄得張銘等人哭笑不得,直到蔣獻快要發火了。韓藝這才及時打住。
“中丞。各位,蔣某告辭了。”
“蔣兄慢走。”
“路上小心。”
......
待霍元德他們說完,韓藝最後才道:“如今天冷,晚上睡覺時記得蓋被子哦。”
還是父送子啊!
蔣獻差點沒有從馬上摔下來,氣得直接拉轉缰繩,領着幾個下屬,揚長而去。
你很快就會回來的。
韓藝嘴角露出一抹奸笑來。
......
送走蔣獻之後,韓藝就回去了,長假到手,他也沒有臉再去禦史台了。
回到北巷。他直接去到了盧家藥鋪。
隻見鄭善行、盧師卦、王玄道早就虛席以待了。
鄭善行見韓藝來了,急忙問道:“蔣禦史走呢?”
韓藝點點頭,道:“已經走了。”
鄭善行道:“韓小哥,我可是求得半天,才求得我大伯見霍元德等人一面,萬一不成,那---。”
韓藝立刻道:“那也沒事,人家霍元德他們平時沒少拍你馬屁,無非就是想向你們鄭家讨教一點學問而已,又不是傷天理的事。”說着他又道:“不過你也放心,這事一準錯不了的。每回蔣獻出巡的第二日,蔣夫人都會以爲蔣獻求平安爲由,去大業寺沐浴齋戒,實則是去張銘厮混的。”
鄭善行道:“可萬一張銘有事沒去呢?”
“不太可能,偷情絕非隻是行床笫之樂,追求的還是一種刺激,讓人沉醉其中,欲罷不能,隻要别出什麽大事,張銘一定會赴約的,你是不知道,剛才張銘看到蔣獻離開時,眼中充滿了激動和期望。”
韓藝說的那是有聲有色啊!
盧師卦歎道:“這事辦的總是讓人心神不安,看來我還真是不适合做虧心事。”
說得我好像常做似得。韓藝委屈道:“這我們也沒有辦法,不都是皇上逼的,要不這樣,怎麽能夠達到目的。”
王玄道道:“盧兄你要是實在是良心不安,何不這樣自我安慰,就當是我們好心将這事告訴了蔣獻,至于之後發生的事,那是他們事,也不是我們操縱的。”
韓藝沒好氣道:“我說王公子,這原本是一句挺安慰人的話,可是落在你嘴裏,聽得怎麽總是感到怪怪的。”
......
......
蔣獻行至一日,來到那熟悉旅店住下。
第二日一早,他就便早早起來,去給自己的愛騎喂食,畢竟武将出身,愛馬如命,非常珍惜馬,甯可自己餓着,也不能把馬給餓壞了,這都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畢竟馬是用來跑路的,它若不開心,你就晚了。
正當他在喂馬時,忽聽邊上有人說道:“哎,你知不知道昨夜住咱們隔壁的是誰?”
“我聽店家說了,好像是禦史台的蔣禦史。不過我看這蔣禦史定是一個好官,這麽大冷的天,還得去南邊巡視,八成年也不能在家過了。”
“嘿嘿,我看這十有八九是那張中丞安排的。”
“這是當然,難不成是你安排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你可别跟别人說,那張中丞與這蔣禦史的夫人有私情。”
蔣獻聽得腦袋是一片空白,又聽得外面那人驚呼道:“什麽?”
“你倒是小聲點呀!”
“這事你可别亂說,要是讓人聽了去,小心你小命不保。”
“這可是我親眼見到的,還能有錯麽。我去年不是買賣不順麽,就尋思去就燒柱香。于是我就去到那大業寺燒香,那大業寺又大,我這頭一回去,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當時我又尿急,于是找到一偏僻的地方,可是我突然見到那張中丞鬼鬼祟祟往邊上的小道走去,我一時好奇。就跟了過去。
又見張中丞進到一間偏僻的小廂房裏面,我還隐隐還聽到裏面有女人的聲音。我當時還以爲是哪個尼姑了,也就沒有在意,人家這麽大的官,找個女人又咋地了。于是我尋路下去了,途中遇到一個小沙彌。我就順口問了一句。結果可把給吓死了,那小沙彌說是蔣夫人在裏面沐浴戒齋,啧啧.......。”
蔣獻在後面聽着,雙拳緊握,咬牙切齒,青筋暴露,渾身都顫抖起來,一步邁出,就準備沖出去問個明白,可突然目光往樓上一看。又收回腳步來,大口呼吸。
等到那二人走遠之後,他才走了出來,穩定住情緒,走入旅店内,正好見到自己的兩個副官從樓上走了下來,向他道:“禦史,行李已經收拾好了,什麽時候出發。”
蔣獻笑道:“都怪我粗心,有一道公文忘在家裏了。”
“公文?”
其中一人道:“公文我們都帶着的啊!”
蔣獻擺擺手道:“不是普通的公文,是張中丞交給我的。”
“那怎麽辦?”
“這樣,你們暫時在這裏住一日,我騎快馬回去,要麽今晚就趕回來,要麽明日中午到。”
“是。”
老大這麽說,做小弟的哪敢多問。
蔣獻連早餐都沒有吃,估計他也沒有心思吃了,騎着馬就往長安那邊趕去。
殊不知有兩個鬼鬼祟祟之人正在後面偷笑,此二人正是張劍波和彭靖,他們方才所行之事,就是千門八将中的反将,這也是他們最爲擅長的。韓藝一般都是當任正将,隻是他從小以騙爲生,故此非常全能。
......
今日霍元德、羅文、丁卯三人非常高興,因爲他們終于能夠聆聽鄭伯隅的教誨。
榮陽鄭氏,底蘊悠長,出過無數宰相,這鄭伯隅雖身無一官半職,但是不管在民間還是朝堂之上,都有極高的威望,他學問高,博古通今,哪怕是朝中大臣,有些時候都得去找他問策,能與他交談那真是三生有幸。
幾人來到長安東南角一處非常幽靜的地方,在半山腰的一處亭台中,席地而坐,鄭善行也陪同在内。
霍元德等人趕緊向鄭伯隅請教這爲官之道。
在他們眼裏,學問還是其次,關鍵是如何爲官。
鄭伯隅也不愧是大才,舉出一些古代名臣,是如何一步步登上廟堂。
霍元德等人聽得是如癡如醉呀。
這還真不是忽悠他們的,這确實對他們非常有幫助。
不知不覺中,正午将近。
這時候,一個仆人走了上來,鄭善行忙一擡手,示意那仆人别打擾他們,悄悄起身,與那仆人走到邊上去了。
其實霍元德他們已經被驚擾了,下意識的餘光一瞥,可等這目光收回來時,忽然定住在山下,隻見一道人影急匆匆往山下而過。
三人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彼此互望一眼,這才堅信自己沒有看錯,不約而同又瞧向鄭善行,隻見鄭善行背靠他們,在于那仆人竊竊私語,并沒有發現。
殊不知他們這一切小動作,全被鄭善行看在眼裏,心中也是暗自佩服,韓藝真是有常人所不能之才呀,如此細節,都能把握的恁地精确。
過得片刻,他便回過身來,來到亭中,微微颔首,已示打擾,然後在鄭伯隅耳邊說了些什麽。
鄭伯隅點點頭,又向霍元德等人道:“各位,家中有些事,我得立刻回去,今日就到此爲止吧。”
霍元德沒有絲毫惋惜之色,趕緊起身,一揖到地,恭敬道:“先生慢走。”
鄭善行也朝着他們拱拱手,道:“真是抱歉。”
“無妨,無妨,多謝鄭公子成全。”
鄭善行、鄭伯隅一走,三人就急忙忙朝山下走去。
.......
而在離這裏一裏遠的一處矮山密林中,一個年輕的小哥蹲在山坡上,看着從下面急匆匆走過的中年男子,忽然呵呵一笑,道:“走這麽快,人家可跟不上呀!好在我也有準備。”
說着,他拍了拍身邊的一個柴夫,道:“佐霧,該你上場了,可别露陷啊!”
“放心,恩公,這事咱又不是第一回幹了。”
“咱就是第一回幹。”
“哎,第一回幹。”
佐霧将鬥笠往臉上一扣,将一條爛布挂在脖子上,擋住一部分臉。然後就挑着擔柴往山下走去。
這剛來到山下,剛把方向弄清楚,還沒有走幾步,就見三人疾步往這邊走來,佐霧非常識趣的走到一邊去。
霍元德突然停了下來,東張西望,又向那柴夫問道:“哎,柴夫,你等下。你方才可有見到一人往這邊走過?”
“哦,剛才是有一人往這過去。”
“他往那邊去了?”
“好像是往大業寺那邊去了。”
當然不需要跟柴夫道歉,三人聽罷,立刻往大業寺方向追去。
韓藝目測了下他們的速度,暗自嘀咕,應該能夠追上。
佐霧走得幾步,然後回過頭來,朝着半山上面揚了揚帽檐。
山上韓藝豎起一根大拇指。
他現在做的事,就是千門八将中的風将,專門視察環境,收集消息的。
而前面過去的那人正是蔣獻,隻是他将馬留在了城外,畢竟騎馬入城這太引人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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