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李治會在這個時刻,過來添一把火,悲壯的高潮立刻變成了激動的高潮。
這石像往這一放,代表的意義實在是太多了。
那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
每個人對此都有一番解讀,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當日就有無數人趕來參觀這石像。
皇帝都說好了,那肯定就好。
這是一個非常直白的邏輯關系。
無疑又給《白色生死戀》加了一層光環上去。
一時間,《白色生死戀》又再處在輿論的浪尖上。
上下是一片贊聲。
傍晚時分,等這些遊客離開之後,夢兒、夢婷她們趕緊走了出來。
“哇!這石像雕刻的真好,真像夢兒姐和夢婷妹妹。”
熊弟仰着腦袋,興奮的說道,仿佛雕刻的是他一般。
夢兒、夢婷雖然沒怎麽說,但是眼中都閃爍着激動的淚花,皇帝命人雕刻歌妓的石像,這絕對是亘古未有的,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榮譽呀,說是光宗耀祖亦不爲過,即便是褒姒都沒有這種待遇。
劉娥也是激動不已,顫聲的向茶五道:“茶---茶五,這石像可得叫人看好了,要是有半點損傷,我可饒不了你。”
茶五臨危受命,隻覺亞曆山大。這可是皇上送的。要他守護這石像,真是要人命啊!
“這可不是隻屬于夢兒、夢婷的榮耀,而是屬于大家的榮耀,因爲沒有你們的努力,夢兒和夢婷也達不到這種高度。”
忽聽得背後有人說道。
衆人回頭一看,正是剛剛從盧家藥鋪出來的韓藝。
“韓大哥!”
熊弟欣喜的叫了一聲,立刻跑到了韓藝的身邊。
韓藝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呵呵道:“小胖,努力一點,下一座石像就是你的了。”
“真的麽?”
單純的熊弟竟然信了,樂呵呵直笑,道:“我要跟小野一塊,還有華仔,悠悠,最好韓大哥也跟咱們一塊。”
韓藝笑道:“本人就免了,我往這裏一站。那還有你們什麽事?”
夢婷立刻道:“小藝哥,你真會吹牛,小胖可比你受歡迎多了。”
“就是,就是。”
的确也是如此,韓藝雖然出盡風頭,但是愛恨各半。興許讨厭他的人還要多一些。人家熊弟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不是一個檔次的。
你妹的,你們究竟是不是跟我混飯吃的。韓藝隻覺臉上有些挂不住了,啧了一聲:“你們還好意思說了,今天下午我被圍攻之時,你們在哪裏?”
熊弟卻是很認真道:“韓大哥,我們是想來幫你的,但是等我們出來之後,大家都哭成一片。我們也跟着哭了,韓大哥,想不到你這麽傷心。”
不是吧?你跟騙人這麽久,難道看不出,我是在忽悠他們的麽。韓藝哭笑不得的看了眼熊弟,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劉娥突然道:“這能怪誰,還不隻有怪你,什麽不好弄,偏偏弄這麽一個大結局來,你這就叫做自作自受。”
韓藝眨了眨眼,好像還真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顧傾城突然開口道:“我倒是覺得這大結局挺好的,畢竟快樂總是過短暫的,而傷心卻難以令人忘懷,唯有這樣,才能讓人永遠記住熊飛和晶晶。”
韓藝心中高呼理解萬歲呀,激動道:“我說什麽來着,花魁就是花魁,有見識,有遠見。傾城,你放心,就憑你這一句話,下一座石像一定是屬于你的。”
顧傾城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笑吟吟道:“韓小哥爲了自己的話劇讓人們永遠記住,不惜傷了這麽多人心,也正應了那句話,無奸不商。”
“噗嗤!”
夢兒、夢婷她們頓時笑出聲來。
敢情你是在跟我下套呀!韓藝怒了,一拍茶五的肩膀,一本正經道:“我在此鄭重宣布,将由茶五擔任傾城之戀的男主角。”
茶五驚喜的望着韓藝,餘光又偷偷了瞥了眼顧傾城,激動的快要哭了,總算是挨到頭了。
“小藝哥,你真壞。”
“就會公報私仇。”
夢兒、夢婷頓時開始讨伐韓藝。
顧傾城卻是莞爾一笑,将幾縷發絲撥至耳後,道:“我無所謂,隻是到時砸了你的招牌,你可别怨别人。”
嘿!還敢吓我,我可是吓大的。韓藝笑道:“這你大可放心,我一定讓你們兩個一炮走紅。白色生死戀爲何這麽成功,就是因爲裏面摻有士庶之間的矛盾,哪個寒門子弟不想娶得高門女子,如果我們要超過白色生死戀,那就要更狠一點,比如帥哥醜女,亦或者美女醜男,這種組合一定會惹來更多的争議,越是有争議,就越會有更多的人來看。傾城,你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
熊弟似懂非懂道:“韓大哥說的也有些道理。”
“什麽有道理,他分明就是在胡扯。”
“你---!”顧傾城見他說的似真似假,還真有些怕怕了,那修長白皙指着韓藝,微微顫抖着。
韓藝微微皺眉道:“傾城,你這眼神分明就是看不清人家茶五呀,這會傷了人家茶五的自尊心的。茶五---茶五---。”
叫了兩聲,都沒有反應,韓藝轉頭一看,隻見茶五完全遊離在外,根本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麽,微微張着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不禁翻着白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顧傾城卻隻覺惡心。跺了下腳。氣沖沖的就離開了。
夢兒她們也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
“哎!醒醒啦,醒醒啦!”
韓藝拍了拍茶五的手臂。
茶五猛地一怔,搓着手谄笑道:“小藝哥,我---咋演得了男主角啊!咦?顧娘子她們呢?”
韓藝哇了一聲:“你還真是虛僞啊!”
......
今夜無疑又是鳳飛樓的一個狂歡夜,韓藝出錢命人加菜加酒,以夢兒、夢婷的名義答謝鳳飛樓的所有員工。這本來也就是屬于整個鳳飛樓的功勞,大家也都非常高興,喝得是忘乎所以。
韓藝似乎又回歸了浪子狀态,死皮賴臉的跟夢兒她們坐在一塊,左擁右抱,喝得何其嗨皮。
然而第二日,白色生死戀的熱度不減反增,更多的人慕名來此參觀這石像,夢兒、夢婷頓時成爲了大家心中的女神。
自由之美同時也推出了閨蜜兔第一個系列---情侶兔。這簡直就是要榨幹白色生死戀所有的價值。情侶兔立刻被哄搶一空,自由之美的營業額瞬間爆表。
當然,代金券是少不了的,以至于整個北巷的生意都非常紅火。
但凡事都有兩面,有好的一面,就肯定有壞的一面。
在西市的一棟樓内。隻見裏面坐着數十餘人。氣氛相當嚴肅。
坐在正座上一人,年紀約莫五十歲左右,黑白摻雜的須發梳的是整整齊齊,頭戴黑色幞頭,身着土灰色袍衫。
這位就是兩市行會的總行,顧言商,其實他不是什麽大家族的人,隻因他祖祖輩輩都在長安做買賣,自西魏到如今,故此在商人中的地位非常高。推舉他做總行,也是爲了做一個平衡,因爲這裏面很多買賣都涉及哪些大家族,如果由他們其中某一人來領頭,反而會引起其他大家族的不滿。
顧言商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後,就道:“今日我邀請大家前來,還是爲了北巷一事,北巷的韓藝占着陛下的恩寵,公然破壞咱們商人規矩,爲了貪圖利益,還屢屢在背後耍小手段,不将我們兩市放在眼裏,倘若再由他這麽下去,整個市場都将會毀在他手裏,我們決不能坐視不管,必須要給予他懲罰。”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點頭,一緻讨伐韓藝。
女人日,他們倒還沒啥太大的感覺,可是一到了男人日,他們就各種難受了,尤其這兩日,幾乎所有人都去了北巷,參觀那石像,一些就住在西市邊上的居民,都順便從北巷買了些柴米油鹽回來。
另外,現在韓藝的權力越來越大,他們都覺得,再不弄死韓藝,他們就完了。
唯獨坐在中間一小簇人,低頭不語,玩手指的玩手指,打理胡子的打理胡子。
顧言商往那一小簇人瞥了眼,道:“錢大,趙老四,你們覺得如何?”
錢大方非常委屈道:“總行,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呀,當時你們又不說,現在我都去北巷開了鋪子,你們才來找我說這些,是不是有些難爲人了。”
一人哼道:“錢大,你不能自顧自己,就不顧我們的死活了,西市的買賣你要占着,北巷又不願放棄,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此人也是西市的米鋪老闆,姓魏,喚作魏青,是錢大方的死對頭。
錢大方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我隻是說我也有難處,我又沒說不答應,要不你把那租金給我補上,我立刻把北巷的店鋪給關了。”
魏青怒道:“你憑什麽讓我給你補上。”
錢大方又道:“那你又憑什麽讓我關了北巷的店鋪。”
“行了,行了。”
顧言商擺擺手,又向錢大方道:“錢大,我知道你交了不少的租金,但是這點錢對于你錢大而言又算得了什麽,魏青雖然說得有些激進,但也是實話,韓藝他不按規矩來,嚴重損害我們兩市商人的利益,這我們不可能坐視不管。而且,隻要北巷市集關閉了,一切又會回歸如常,這客人又不會減少,你錢大賺的還是會跟以前一樣多,虧不了你的。”
錢大方撓着額頭,沒有做聲,心裏卻在大罵,你這老頭說的真是輕巧,那又不是幾慣錢的事,是上百貫的事,再說,我在北巷做得好好的,我幹嘛要回來。
顧言商知道錢大方是一個鐵公雞,隻能再尋突破口,朝着窦義道:“窦老,你也說句話吧。”
窦義也是非常爲難道:“我當然是站在行會這邊的,但是我們在北巷也投了不少錢進去,這店鋪也不是說關就能關的,要不總行你就再給我們一些時日。”
趙四甲他們紛紛點頭,大吐苦水,總之,一字記之曰,拖。
但是很快他們的怨言,就被讨伐聲給埋葬了,因爲吃虧的商人是占絕大多數的,反正都是要求窦義他們立刻關閉北巷的店鋪,不然你就關閉兩市的店鋪,反正隻能選一邊。
顧言商好聲好氣道:“窦老,錢大,我知道你們很爲難,但是你們也要體諒一下大夥的處境,我看你們還是盡快關閉北巷的店鋪,大家左鄰右舍,幾十年的交情,可不要爲了一個北巷,而傷了大家的和氣。”
窦義他們點點頭,但也沒有說什麽時候關閉北巷的商鋪。
這個會議就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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