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李治給韓藝當這一把手,韓藝也搞不定,畢竟韓藝沒有什麽名望,在軍中、朝中都沒有威信,沒有人會搭理他,縱使他是一個天才,他也必須得依靠程處亮他們。而且韓藝本身也是一個非常重視團隊的人,他非常珍惜身邊的每一個團隊,故此,不管怎麽樣,韓藝一定要想辦法跟程處亮打好關系。
對于這一點,他還是傾向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因爲他确實占了很大的便宜,獲得了很多原本屬于程處亮的權力,理應親自上門,跟程處亮解釋這一切。
但要說到這把握麽,韓藝還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因爲作爲一個騙子,首先得了解對方的情況,才能下手,現在他對程處亮也是一知半解,說有把握那是騙人的,在千門中有一句話,老千的機會永遠都是發生在接觸的過程中。
還得見到程處亮再想辦法。
長孫沖可不管你這麽多,你必須得弄好這兩邊的關系,不然的話,會給夜市會帶來非常多的麻煩,我是在幫你撐傘,你休想淋我一身雨。
韓藝也明白,他必須得把這兩邊的關系給搞好。
由此可見,即便有皇帝罩着,這官還是非常難當。要知道這皇帝現在的日也不好過。大家都是攙扶着過河,一不小心,就都得掉河裏去。
......
......
民安局一事,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百姓當然高興,歌頌皇帝,歌頌朝廷。這民安民安,不讀書的人都知道這二字的意思,是爲了保護他們來的,高興當然也是情理之中。
同樣,貴族也非常高興,多了一個衙門,就多了不少職位,就給貴族子弟提供了更多的職位,而且朝中也放出消息來。這一次民安局官員人選問題,主要是針對貴族,要招收貴族子弟。
而且民安局是一個具有實權的衙門,關乎他們的日常生活,這個是非常重要的,又是晉升宰相的一條新出的途徑。
幾乎京城所有的貴族、士族都在籌劃。讓自己的兒子入民安局。
不過。雖然他們都知道,皇帝是将人選問題都交給了韓藝,但是韓藝是什麽人,出身這麽卑賤,我堂堂貴族跑去求他,這是不可能的事。
故此,一開始沒有人願意去找韓藝,民安局有五大巨頭,韋待價還在回京的路上,想求求不了。李思文請了病假,大家也都知道李勣是一個鳥人,去了也是白去,那麽就隻剩下長孫延和程處亮,求長孫延就不如去求長孫無忌,畢竟是爺孫,可是長孫無忌老奸巨猾,他知道皇帝目的,這事他還真不想幹預,閉門謝客。
長孫延索性離家出走,躲到爺爺家看書去了,他知道父親與人爲善,不擅于拒絕别人,靠不住,還是得靠長孫無忌擋着。
那就麽隻剩下程處亮了。
驸馬府。
程處亮也是驸馬爺來的,而且是比較有名的驸馬爺,因爲他娶那清河公主時,清河公主才十歲,真不知道洞房時該如何操作。
寬大的客廳中,一條大漢橫卧在卧榻之上,身着單衣,敞開着,露出那濃密的胸毛,一塊白布罩在臉上,邊上放着一個小爐竈,木柴燒的是啪啪作響。
這大漢正是程處亮。
“驸馬爺,驸馬爺,秦家的人在門外求見。”
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你這厮是不是成心要氣死老子,老子不是囑咐過你麽,不見,不見。”程處亮一手抹去臉上的白布,揮着粗膀子極其不爽的說道。
那管家道:“可是驸馬爺,秦老爺子與盧國公可是過命的兄弟,秦程兩家也是世交,不見不太好吧。”
程處亮坐起來嚷嚷道:“見了又有一個鳥用,老子又做不了主,你還嫌老子不夠丢人麽,你就說老子出去巡查了。”
管家見程處亮情緒爆表了,也不敢多言,唯唯若若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這管家前腳剛離開,就聽得啪的一聲巨響,隻見一個空酒壺被程處亮摔得一個粉身碎骨。
程處亮爆吼道:“你娘的都死絕了,還不給我拿酒來。”
吓得那些下人踉踉跄跄就跑去拿酒了。
程處亮氣急不過道:“直娘賊的,這總警司當得還真是窩囊。”
這本是出風頭的時候,卻是連人都不能見,可把程處亮氣得夠嗆。
過得好一會兒,那管家又跑了進來。
程處亮看到這厮很不爽,不等他說話,就嚷道:“你跟給老子滾出去。”
那管家也是欲哭無淚呀,就沒見過升官升得這麽有性格的,硬着頭皮道:“驸馬爺,張将軍他們在外面求見。”
程處亮嚷道:“哪個張将軍?”
“就是張大安将軍。”
“他們?”
程處亮皺眉微一沉吟,道:“他們來幹什麽?”
管家就道:“他們說聽說将軍你病了,于是過來探望一下。”
程處亮抓了抓頭,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
過得一會兒,就見四個大粗爺們走了進來。
四人向程處亮行得一禮。
程處亮道:“你們來的正好,我正煩着了,陪我和幾杯。”
其中一人就道:“将軍不是生病了嗎?”
這人三十來歲,身材較高,乃是開國功勳張公瑾的三子,張大安。他與其餘三人都是程處亮的老部下了。
“勞什子病。喝酒喝酒。”
程處亮郁悶着了。要不是一個人無聊,興許也不會讓他們進來。
這酒很快就上來了。
張大安本也是愛酒之人,但是今日似乎沒有心情喝這酒,又問道:“将軍,我方才見到老秦家的人,他們還向我等詢問今日将軍上哪巡察?”
程處亮道:“這事就别提了,沒看着我正煩着麽。”
又有一人道:“将軍可是因爲民安局一事煩惱。”
程處亮将端起的酒杯往桌上一放。不爽道:“我看你們今兒不是來看我的吧。”
張大安就道:“将軍,我們也不想給将軍添麻煩,但是弟兄們現在可都非常不滿。”
程處亮詫異道:“他們有什麽不滿的?”
張大安道:“我們一入禁軍,便跟随着将軍,将軍現在升官了,就不顧弟兄們死活了,這也太不厚道了。”
程處亮不爽道:“張大安你這話什麽意思,老子什麽時候不顧弟兄們死活了。”
張大安道:“現在很多弟兄們都還想繼續追随将軍你,将軍如今貴爲總警司。弄幾個名額給弟兄們也不過分啊!”
民安局競争小,福利高,而且還安全,跟百姓打交道,不是跟敵人打交道,軍中也有很多人想入民安局。
“原來你們也是爲了這事來的。早知就不讓你們進來了。”
程處亮一拍桌子。愠道:“這事你們沒有聽說嗎,這人選問題,不歸我管,陛下已經将這權力交給那開青樓的去了,我也想讓弟兄們過來,但問題是我沒這權力啊!”
張大安就道:“誰人升官不帶着幾個心腹身邊,這可是規矩,将軍你要帶幾個人過來,陛下也不會說什麽的。”
程處亮瞧了眼幾人,張了張嘴。突然歎了口氣,道:“我程處亮什麽人,你們還不了解麽,要是能帶的話,還用得着你們來找我麽,老秦家與我程家是什麽關系,誰人不知道秦老爺子與我爹爹那可是戰場上過命的兄弟,可是我連他們家的人都不敢見。這事陛下已經言明全權交由那姓韓的小子,而且我爹爹也囑咐過我,千萬别在這裏面動腦筋,更加不能去找陛下,我現在心裏比你們都要委屈!”
張大安聽得郁郁不言。
一個樣貌稍顯清秀的年輕人就道:“将軍之愁,我等明白,但是這事依我之見,可能會出現轉機。”
此人乃是開國功勳周紹範之孫,周季童,祖祖輩輩都在十六衛軍任職,他父親也是驸馬,母親就是非常有名氣的臨川公主。
程處亮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季童就道:“陛下給予民安局極高的重視,不但可以直接升遷宰相,并且還賜封皇家警察的封号,故此那些大家族才會擠破頭也想将自己的兒子送入民安局,但名額隻有四五十個,根本不夠用,韓藝不管怎麽選,都會得罪一大部分人,朝中大臣定會彈劾韓藝,我看這事很難收場,到那時候陛下必定會讓将軍出面,将軍就可以以此爲由,直接從軍中選人,這樣便可不得罪人了。”
程處亮聽得沉吟片刻,道:“那你說,我該怎麽做?”
周季童道:“将軍你就卧病在家,然後讓軍中那些功勳之後去找韓藝,這人越多,韓藝就越難做。”
程處亮皺眉道:“可是我聽爹爹說,陛下很看重此事的,萬一韓藝那邊出了亂子,這天威難測啊!”
張大安就道:“将軍,你還擔心這些作甚,反正是陛下讓你别管的,這事怎麽怪也怪不到将軍你頭上。”
程處亮左思右思,随即一拍桌子道:“行,就按你們說的去辦。”
......
......
鳳飛樓後院。
“小胖!你行的。”
“小胖!我們支持你!”
“啊---!”
隻見熊弟雙手挂在一根單杠上,一張胖臉憋得通紅,使勁的往上用力,可就是上不去。
韓藝、小野、杜祖華他們看得都着急,在一旁一直幫小胖打氣。
“哎呦!”
最終,熊弟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氣道:“不行,不行,這什麽單杠的太難了,我上不去,我真的上不去。”
隻見今日的鳳飛樓後院多了許多健身工具,單杠、雙杆,還有雙層平體。
這單杠小野都是兩根指頭玩,他平時可是在樹上飛的人,韓藝可以一隻手,華仔必須兩手,小胖就幾乎沒戲了。
韓藝道:“小胖,你是知道的,你馬上就要去兩市作爲美食評選員,要是你還不努力減減肥,到時吃完回來,估計都走不動了。”
熊弟擠着眼淚道:“我甯願去跑步,也不要玩這個,我真的玩不了。”
韓藝見小胖都快哭了,又不落忍,語氣緩和了幾分,道:“慢慢來吧,不急,每天弄幾下,總有一天會上去的。”
小野道:“小胖,你别着急,我和華仔會幫你的。”
熊弟太重感情了,見大家都這麽熱情,倒也不好意思退縮了,點了點頭。
正當這時,茶五突然走了進來,道:“小藝哥,鄂國公府來人了。”
韓藝道:“鄂國公?”
茶五道:“鄂國公就是尉遲老将軍。”
尉遲?韓藝一皺眉,驚訝道:“尉遲敬德?”
茶五點點頭。
這尉遲敬德韓藝認識呀,大人物,門神來的,他不懂曆史的都是耳熟能聞,好奇道:“他還沒死啊!”
茶五“啊”了一聲。
“不不不。”
韓藝輕咳一聲,道:“莫不是尉遲老将軍親自來了?”
茶五搖搖頭道:“是鄂國公府上的管家。”
“管家?”
韓藝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嘴裏嘀嘀咕咕念叨半天,才道:“帶了禮物沒有?”
茶五連連點頭道:“帶了,帶了。”
“那就請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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