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山裏黑得特别快一些。
而在屋前的兩棵樹間懸挂着一張大吊床,蕭無衣披着及腰青絲,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如墨玉般黑亮,螓首貼在韓藝的胸膛上,望着天空的圓月,眉宇間透着一絲慵懶之意,那明亮的雙眸仿佛蒙着一層水霧,兩頰帶着微微紅潤,顯得極其明媚動人,一條修長的長腿,微微彎曲着,将蓋在身上的絲綢毯撐起一個帳篷來,顯得極其性感。
韓藝曲臂枕頭,一手環抱着懷中美人,嘴角帶着微笑,聽着周邊的蟲語,望着天空那朗月繁星。
“韓藝!”
蕭無衣朱唇輕啓,柔聲喊道。
“嗯?”
“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犯了死罪。”
這麽浪漫的環境下來,蕭無衣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不禁吓得韓藝渾身一哆嗦。
女魔頭的稱号,當真是名符其實啊!
蕭無衣感覺到韓藝身體抖動了一下,不禁噗嗤一笑。
韓藝郁悶道:“你耍我?”
蕭無衣狡黠的眸子一轉,道:“我可沒有耍你,這可是真的。”
韓藝哪裏肯信,狐疑的望着蕭無衣。
蕭無衣道:“朝廷可是有明言規定,百姓不準半夜夜觀星象的,尤其是在山上,否則将重罪論處。”
這個韓藝還真沒有聽過,皺眉道:“不可能吧。看星星也不準?”
蕭無衣點點頭道:“看星星是準。但是夜觀天象不準,誰知道你是在看星星,還是在夜觀天象。”
韓藝好奇道:“就算是觀天象,也挺正常啊!”
蕭無衣道:“天象關乎國運,你一個百姓觀天象,那豈不是要謀反。”
韓藝驚訝道:“真的假的?”
蕭無衣沒好氣道:“你不信可以去問問啊!”
韓藝心中暗怒,娘的。都不能看星星,怎麽還能與來自星星的你談戀愛呢?突然冷笑了一聲。
蕭無衣道:“你笑甚麽?”
韓藝道:“我笑那些狡詐的統治者。”
蕭無衣面色一緊,道:“這話你可别亂說。”
韓藝笑着點頭道:“這我當然知道,我也隻是跟你說說而已。”
蕭無衣又好奇道:“那你爲何會這麽說呢?”
韓藝笑道:“如果百姓安居樂業,國富民安,鬼才想去造反呀,就算有人圖謀不軌,那也不會成功的,就跟陳碩真一樣。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個道理連我這個沒有讀過書的人都明白,那些聰明人會不知道?說到底,這都是統治者禁锢百姓思想的一種手段,讓百姓從一出生就打消這造反的念頭。這非常的自私,爲了一己之利。而剝奪天下人的思想。如果一個人連看星星的自由都沒有,那活在世上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蕭無衣聽得臉色不由得透着一絲愁色。
韓藝見她不出聲,立刻知道她在想什麽,笑道:“你不會以爲我會蠢到跑去跟長孫無忌說這一番話吧,放心吧,我隻是發幾句牢騷,我覺得皇帝不應該剝奪,我和我妻子躺在床上看星星那種幸福的感覺。”
蕭無衣嬌媚的白了他一眼,突然一手也抱着韓藝的胸膛,笑道:“不過你說的沒錯。我也很喜歡與你一塊看星星。”
韓藝突然道:“對了,差點忘記問你,我的老丈人對我印象如何?”
“老丈人?”
蕭無衣一愣,随即白了這厮一眼,又道:“我爹爹隻是說了四個字。”
“英俊潇灑?”
“當然不是。”
“機智聰明?”
“那也不是。”
“總不可能是孔武有力吧?”
蕭無衣隻是瞄了眼韓藝的身材。
韓藝立刻鼓了鼓胸肌,我現在也不差呀,又問道:“那是什麽?”
“是難以捉摸。”
“難以捉摸?”
韓藝道:“什麽意思?”
蕭無衣道:“他也沒說,不過我爹爹這人行事說話,曆來就非常奇怪,也隻有我娘了解他。”
韓藝點點頭道:“看來這是與你爹爹唯一像似的地方。”
“你什麽意思?”
蕭無衣狠狠瞪着韓藝。
“沒什麽意思。”韓藝嘻嘻一笑,在蕭無衣的紅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又道:“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博得老丈人的青睐,這你可以放一百個心。”
蕭無衣道:“我爹爹這人倒是不拘泥那些,但是就算你說服我爹爹也沒用,還得我那些叔叔伯伯點頭。”
“啊?”
韓藝道:“這就有點難度了。”
蕭無衣突然狡黠一笑,道:“不過我倒也挺喜歡現在這種偷偷摸摸的相處。”
韓藝驚訝道:“你還喜歡這調調?”
蕭無衣嘻嘻笑道:“我們人前可以做仇人,人後可以做夫妻,難道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完全不覺得。”
韓藝郁悶道:“即便人前,也不一定要做仇人啊!”
蕭無衣眨着眼,雙眸透着邪惡的目光,道:“你難道忘記我們要試探元牡丹麽?”
天啊!這婆娘究竟想要幹什麽啊!韓藝立刻糾正道:“不是我們,是你。”
......
......
韓藝與蕭無衣在孤峰上相處一日之後,便就回鳳飛樓去了,他現在可是非常忙的,他的市場構想能否成功,可就全看這一段時期了。
剛來到北巷,就見到茶五,隻見茶五面容憔悴,雙眼青黑。韓藝驚訝道:“哇!茶五。你昨晚幹什麽去呢?”
茶五一張臉本就生得委屈了,如今再一委屈,簡直看得讓人想流淚呀,道:“小藝哥,你是不知道,昨日那些公子---。”
韓藝輕咳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道:“茶五,我決定了,即日起,你将從鳳飛樓的主管,正式升爲北巷的主管,并且還獎賞你一個羊肘。”
茶五一怔,欣喜道:“真的?”
韓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幹。”
說完就閃進了後院。
“韓大哥,你回來了。”
熊弟見到韓藝。提着大兔、二兔就欣喜的跑了過來。
韓藝道:“哇!小胖,你怎麽這麽高興”
熊弟小聲道:“韓大哥,咱們這裏來客人了。”
“客人?什麽客人?”
“你猜?”
“瑩瑩?”
熊弟整個就跟洩了氣似得,一雙小眼睛幽怨的看了韓藝一眼。
明白!我這叫做哪壺不開提哪壺!韓藝笑道:“跟你開玩笑的,是那傳說中的謝才子來了吧。”
熊弟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我有眼睛的。”
韓藝說着就朝着廳門口走了過去,朝着剛剛與夢思、劉娥一塊走出來的那個面容清秀的年輕人拱手道:“想必這位一定是謝大才子吧。”說話時。目光打量了一下這謝才子。見他皮膚白皙,眉目清秀,身材修長,的确是非常帥氣,而他身上那件白衫看似樸素,但一看就知道是絲質的,樸素之中就帶着一絲高貴,心中暗道,看來這謝才子還真是深通人靠衣裝的道理啊!
“不敢,不敢。”
謝晖拱手回了一禮。道:“謝輝不過是讀了幾年書,才子一名,實在是不敢當。”
韓藝呵呵道:“在這裏行,畢竟我們都是沒有讀過書的。”
劉娥微微一瞪,道:“韓小哥,你亂說什麽。”
韓藝哈哈笑道:“開開玩笑嗎,謝公子不會介意吧?”
謝輝道:“不不不,韓小哥真是風趣。其實在下當初來此便是想拜訪一下韓小哥,沒曾想到,卻遇見了---。”說到這裏,他突然看了眼夢思。
夢思更是嬌羞不已。
“了解,了解。”韓藝呵呵一笑,道:“謝公子莫要拘束,我們這裏随便的很,裏面請。”
謝輝手一伸,道:“請。”
來到廳内。
韓藝喝了口茶,道:“謝公子,你與夢思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想必你也從夢思嘴中聽說我,你姓什麽,這對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夢思要好,這就足夠了。”
謝輝道:“這一點還請韓小哥放心,我絕不會讓夢思受半點苦。”
韓藝點點頭,笑道:“那你就不要怪我多問一句。”
謝輝忙道:“韓小哥但說無妨。”
韓藝輕咳一聲,道:“這愛情雖好,但始終當不得飯吃,不知你将來打算幹什麽?”
夢思顯得有些忐忑,但是劉娥也覺得這有必要問一問。
謝輝道:“不瞞韓小哥,我謝家已經遠不如以前那般風光了,我不能給夢思大富大貴的生活,但是我一定不會虧待夢思的。而我此次來長安,主要還是想謀求仕途, 希望能夠重振家族,如今我謝家的每個人都在爲此而努力。”
韓藝笑着點點頭,又道:“不知謝公子的雙親可還建在?”
謝輝黯然一歎道:“雙親已經過失了。”
“真是抱歉!”
“無妨。”
韓藝又道:“我不知你聽說了沒有,最近我僥幸蒙陛下賞識,如今在禦史台當任監察禦史。”
謝輝微微颔首道:“這我已經聽說了。”
韓藝笑道:“雖然我隻是剛剛上任,但我認識一些人,如果你想謀求仕途的話,我可以介紹這些人給你認識,我不敢說一定就能幫到你,但是至少會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夢思聽得心中一喜。
謝輝毫不猶豫拱手道:“多謝韓小哥的好意,但是我還是想憑借自己的能力去試試。”
韓藝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笑道:“這樣也好,相信憑借謝公子的才華,入仕應該不是問題,将來說不定我還得去求你幫忙。”
謝輝連忙道:“不敢,不敢,韓小哥過獎了。”
韓藝又道:“夢思也算是我的家人,你若娶了她,那也可以算作我的親戚,你入仕,對我而言,也算得上一件好事。我這人也沒有什麽能耐,就是賺了一點錢,你謀求仕途的話,可能有需要用錢的地方,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
謝輝眼眸突然動了一下,随即拱手道:“韓小哥厚愛了,謝輝實在是感激不盡。”
“好說,好說。”韓藝微微一笑,道:“夢思,恭喜你找到一位如意郎君。”
夢思滿臉通紅,哪裏說得出話來。
韓藝又笑呵呵道:“謝公子,你若不嫌我韓藝沒有讀過書,那今日就留下來,我們喝上幾杯,我許久都沒有遇到像謝公子這般投緣的人了。”
謝輝微微拱手道:“韓小哥盛意拳拳,謝輝豈敢不答應。”
韓藝立刻讓人多做一些菜,中午又與謝輝喝了幾杯,直到下午時分,這謝輝才帶着微微醉意離開了。
韓藝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嘴角突然揚起一抹陰冷的笑意,想不到好好的一副皮囊下,竟然藏着一顆如此邪惡的心,不過碰到你韓老祖,也真是命有此劫呀!老子要不玩死你,這韓字就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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