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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麽還不來。
韓藝坐在屋内等了一會兒,兀自不見顧傾城的身影,心想,這拿個茶葉,不需要自己去吧,就算自己去,這裏到處都是茶葉,不可能拿這麽久,不好,畢竟同行來的,這裏面肯定有陷阱。
念及至此,他趕緊起身,準備出去,可是剛走到門前,門突然打開來,隻見一位容貌秀麗,唇紅齒白,身材嬌小的女人站在門前。
這女人見到韓藝,似乎還吓了一條,但立刻雙眉一皺,指着韓藝喝道:“你這小子是什麽人,爲何在我房裏?”
你房裏?該死的,着那女人的道了。這女人如此彪悍,看來就是連副宰相的公子都敢抓的牙娘,天啊!她的指甲好長呀!
韓藝看着這女人指着自己的食指,那修長綻放着寒光的指甲,讓他隻覺後脊發涼,不是說他擔心,關鍵對方是一個女人,這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他下不了這手,肯定會受傷的,萬一臉被抓傷了,那真是找誰哭去。
但是千門有一條定律,就是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要去解釋。因爲解釋就是掩飾。那麽你的騙局就有可能會被人拆穿。
韓藝畢竟心理素質過硬,幾乎沒有任何遲疑,面露驚喜,拱手道:“敢問這位姑娘可是牙娘。”
那女人怒道:“你少給我啰嗦,你這賊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本姑娘的房間,信不信本姑娘将一對招子給挖出來。”
暴汗!你這是歌妓。還是土匪呀!韓藝再度拱手道:“在下韓藝。慕名而來,但絕非擅闖,而是受到了曹假母的同意”
“韓藝?”
那女人一愣,道:“鳳飛樓的韓藝?”
“正是。”
韓藝微微颔首。
那女人稍稍打量了一下韓藝,道:“你說是假母允許你來此的?”
“正是,正是。”韓藝道:“若是姑娘不信,可前去詢問。”
他都這麽說了,這女人肯定就信了,道:“你爲何要來此?”
韓藝道:“敢問姑娘可是牙娘。”
那女人“嗯”了一聲。這女人便是四大花魁之一的牙娘,性格也是最爲潑辣的。
韓藝道:“實不相瞞,在下仰慕姑娘已久,今日前來,看話劇倒還隻是其次,首先是想見見姑娘。方才在樓下在下便向曹假母說明來意。曹假母見我一片真誠,于是就讓傾城姑娘帶我上來找你,哪知你并不在屋,傾城姑娘就讓我在這裏等你。”
“胡說。”
牙娘道:“顧傾城怎會做這等事。”
“在下句句實言。”韓藝伸出手來,道:“牙娘還請看。”
牙娘往他手中一看,驚道:“這不是顧傾城的香囊,怎麽會在你手裏。”
韓藝道:“是這樣的,原本曹假母是讓傾城姑娘招待我,傾城姑娘說與在下初次見面,将此香囊送于我作爲見面之禮。”
牙娘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道:“你說這是顧傾城送給你的?”
韓藝點點頭。
牙娘道:“她爲何要送給你?”
韓藝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适才我也感到受寵若驚。”
此乃顧傾城的貼身之物,若非她有意相送,旁人根本得不到。牙娘微微皺眉,沉吟片刻,又道:“既然假母已經讓顧傾城去陪你,你爲何還要上我這裏來。”
韓藝道:“這我方才已經說了,隻因我仰慕牙娘你,故此才特地拜托假母,讓我來見你一面。”
牙娘目光閃爍着幾分喜悅,嘴上卻道:“顧傾城,人稱半顧便可傾城,你不去仰慕她,偏生跑來仰慕我,這很難讓人相信。”
語氣中不難聽出,她對顧傾城的不滿之意。
其實這也不難想,四大花魁是齊名的,而不是一人獨領,相互之間肯定會相互不滿,韓藝也正是猜中這一點,才讓顧傾城來承托牙娘,顧傾城算什麽,我不鳥她,我隻爲你而來。
韓藝微微笑道:“牙娘此言差矣,有道是相由心生,樣貌本就是鏡花水月,一個人關鍵還是在于品行,想那妲己,雖然貌如天仙,但卻是蛇蠍心腸,在我看來,她便是世上最醜陋的女人。我雖來長安不久,但也聽說過牙娘你的很多故事,也正是因爲牙娘你才讓我改變對青樓女子的看法。”
“是嗎?”
牙娘一臉好奇的望着韓藝。
韓藝笑道:“以前我總是以爲青樓女子皆是逢場作戲,嬌柔做作,不可深交,唯有牙娘你,性格率真,真誠待人,愛恨分明,敢于做自己,這令在下十分佩服,貌美女子比比皆是,但像牙娘你這麽直率的女子,真是鳳毛麟角。”
牙娘聽得滿面怒容漸漸轉變成喜悅之色,這好話誰不愛聽,而且韓藝這話說的亦真亦假,将牙娘的優點放大,至于缺點卻是隻字不提,聽着也不覺得假,嘴角微微露出羞澀的笑意,“是---是麽?你真的這麽覺得嗎?”
韓藝道:“當然,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在這裏。如今見得姑娘,心願已了,在下就不打擾姑娘了。在下先告辭了。”
“等---等下。”
牙娘急忙攔住他,嬌笑道:“公子好不容易來一次,總得讓我盡地主之誼,不然的話,假母又得罵我不懂禮數了。公子請坐。請坐。”
語氣非常客氣。與剛才那張牙舞爪的牙娘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哼!那女人還想借刀殺人,真是太小看我了,要是連個女人都不擺平,我TM早就穿越了。韓藝心中一樂,拱手道:“既然牙娘盛意拳拳,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這有女作伴,總比獨對刺刀要好。雖然牙娘沒有顧傾城那半邊臉好看,但也容貌算是中上等,值得一留。
韓藝坐下之後,牙娘又熱情的爲韓藝泡了一杯茶,顯然方才顧傾城是故意說沒有茶葉,借機溜走的。
“牙娘方才沖撞了公子,真是抱歉。”
牙娘歉意一笑,坐了下來。
韓藝笑道:“沒事,沒事。在下最欣賞的就是你這一點。”說着,他心機一動,道:“由于我粗心大意,未帶禮物前來,真是失禮,若是牙娘不介意的話。我就借花獻佛。将這香囊送于你。”
說着,他就将香囊遞了過去。
牙娘瞧了眼那香囊,微微皺眉道:“顧傾城的香囊,我才不稀罕了。”
你個傻妞,你拿着這香囊可以氣我同行呀,看來得給你一些暗示了。韓藝微微露出後悔之意,道:“那也是的,若是讓傾城姑娘見了,也不是太好。”
說着就作勢要将手收回來,但是動作極其緩慢。
牙娘聽得眼中一亮。快速的伸出手,将香囊拿了過來,笑嘻嘻道:“多謝公子。公子請喝茶。”
韓藝呵呵道:“若是牙娘不介意的話,我想與牙娘對飲一杯酒,這樣才夠爽快,也符合牙娘你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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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對面那間廂房内,顧傾城踱步于房中,似乎在期待什麽。
“傾城姐,傾城姐。”
門外忽聽得一個小聲喊道。
顧傾城急忙上前将門打開來,一道身影迅速的鑽了進去,正是那草兒。
顧傾城急忙問道:“怎麽樣?牙娘有沒有将他的臉給抓花。”
草兒搖搖頭。
顧傾城道:“那她們有沒有打起來?”
草兒兀自搖頭。
“難道他們還在吵?這不想牙娘的作風呀。”
草兒還是搖頭。
顧傾城困惑道:“那他們在幹什麽?”
草兒道:“他們在喝酒。”
“喝酒?”
顧傾城猛地一呆,“這---這怎麽可能?”
草兒道:“是真的,我方才還見到花兒姐送酒進屋。”
正當這時,樓下突然傳來幾聲鑼鼓聲。
草兒道:“傾城姐,馬上就要開演了,你出去看麽。”
“當然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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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鑼鼓聲響之後,樓内喧鬧的氣氛漸漸安靜下來。
韓藝和牙娘也從屋内走了出來,二人有說有笑,緊緊挨在一起,看似非常親昵,二人又選擇了一個比較好的角度坐了下來。
“才子佳人?”
韓藝往樓下一瞟,見到舞台後面的架子上寫着“才子佳人”四個大字,暗笑,這麽俗的名字也敢跟我鬥,光聽着都沒有吸引力啊!
這花月樓的舞台與鳳飛樓的舞台還是不一樣,首先沒有紅色的幕布,其次要矮上許多,韓藝那麽設計是因爲能夠照顧到後面的觀衆,如果太低的話,目光就是平時,後面的觀衆可就看不到了。
但是花月樓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爲格局不一樣。
“對了,牙娘,不知這出話劇是何人演的。”
韓藝饒有興趣道。
牙娘道:“不就是绛真和婉月。”
語氣中夾帶一絲嫉妒之意。
她說的這二人便是四大花魁中其中二女。
韓藝雖然與牙娘認識不太久,但對她的性格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雖然牙娘性格确實直率,但是嫉妒之心比較強,道:“爲何沒有叫你演呢?”
牙娘撇了下嘴,道:“假母嫌我太沖動了,怕我壞事,于是沒讓我演。”
換我恐怕也這麽安排,除非讓你本色演出,否則的話,你鐵定演砸。韓藝言不由衷道:“話也不能這麽說,我反而覺得牙娘你上去演的話,一定會非常成功。”
牙娘欣喜道:“真的麽?”
韓藝點頭道:“當然。這話劇本就是出自我手,選人的本事我還是有的。牙娘你雖然性格稍微沖動了一點,但絕非盲目沖動之人。而演戲這東西一怕不會演,二怕太會演了。
有些人太擅于裝模作樣了,以至于給人一種很假的感覺,無法帶人入戲,相反想牙娘你這樣的淳樸的性格,剛剛合适,最好的演技便是淳樸的演技,那樣才會給人一種戲中人生的感覺。”
知己啊!
牙娘滿眼開心,盡顯無疑,舉杯道:“想不到公子恁地了解牙娘,牙娘敬你一杯。”
我這明顯就是忽悠你的,何來的了解。韓藝舉杯笑道:“我不過就是實話實說罷了,你且放心,遲早有一日,假母會發現你才是最合适演話劇的人。”
“韓公子,牙娘姐姐。”
正當韓藝準備與牙娘大被同眠,不舉杯痛飲時,邊上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韓藝聽得這聲音眼中閃過一抹促狹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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