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邊也沒再有什麽動靜,我并沒有去主動打聽,如果真如陳默所,借着他這棵大樹,能就此脫離這團泥沼,那是再好不過的。
譚刃的事務所關門了,唐毅也跟着就此散夥,不知道周玄業以後會不會找那子的麻煩。
不過譚刃這一次一走就走的太遠了,因爲這丫直接出國了,時不時就曬幾張照片來刺激我,蹦極、越野、漂流、外加時不時的左擁右抱,摟着各國不同的漂亮姑娘,看的我眼睛都紅了。
那一瞬間我抑郁的心中突然開闊了一些,就像譚刃的,我沒有死,他變得很快活,這不就夠了?
譚刃本就是煉屍聚集的散魄,多一個散魄或者少一個散魄,性情行爲都會有變化,如今的譚刃,記得所有的事情,還是原來那副驅殼,唯一的區别便是,他少了許多散魄,少了一些原本塑造他行爲模式的東西。
可即便如此,他不還是譚刃嗎?
兄弟過的比以前快活多了,這難道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嗎?
這麽想,讓我心裏稍微安慰了許多。譚龜毛不像以前那麽高冷了,自從我放棄‘監管責任’後,他就真拿我當兄弟了,在國外潇潇灑灑,時不時的寄回來各地的特産,甚至還故意刺激周玄業,給周狐狸也寄了一份過去。
對此,周玄業打電話來向我了解情況,我将譚刃的事情一,他聲音都變了,須臾才陰陽怪氣的擠出一句話:“讓人羨慕啊。”
羨慕什麽?
羨慕譚刃在國外到處遊玩嗎?當然不是,這樣的生活,隻要周玄業願意,他随時都可以過,但他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了,有時候,困住我們的不僅僅是物質,還有一顆畫地爲牢的心。
大部分人,都被心中的**困的結結實實的。
而譚刃,經此一次,卻全都抛開了,他丢開了周玄業,丢開了三子觀,關閉了事務所,痛痛快快的出國了。
這種時候,我們這些在牢裏的人,看到牢外潇潇灑灑的譚刃,怎一個嫉妒了得。
接下來時間一轉眼就記進入了十二月份,快要過年了,這兩個月的清閑日子讓人格外舒心,有時候再回想往事,隻覺得熟悉卻又陌生,而那些往事中的人,如今也各自天南海北,或生或死,唯一不變的,是我閑暇時還會去養育我的孤兒院送些東西,包子西施的包子鋪生意依舊紅火,偶爾去買一次,她問我譚刃的情況,我想了想,道:“在國外玩。”
她驚訝道:“快過年了,哪個國家?”
我道:“他要去阿拉斯加過冬……”
林回雪打了個寒顫,道:“譚老闆真是有冒險精神。”
茶樓的口碑日漸上漲,運營上了正軌,事兒也沒那麽多了,所有的一切,都朝着一個好的方向發展,直到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确切的,那天晚上降溫,挺冷的,我開着空調,譚龜毛發來的郵件,這丫真跑北歐那邊去了,渾身裹的就剩下眼睛,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松間,站在雪橇上,前方幾條雪橇犬狂奔。
我嘴裏罵了句操,回複郵件過完年就跟上他的腳步,這半年多都沒再出什麽事,看樣子韓梓桐的做法是對的,我真的要感謝她,臨死時幫了我一把。
這一次,或許是真的解脫了,再加上譚龜毛時不時就要發郵件和照片來刺激我,我頓時升起一種立刻就走的沖動。當然,接近年關了,茶樓裏各項事情也多,現在是不可能走的,一邊回郵件,我一邊計劃年後就出國晃悠一圈。
但也不知怎麽的,我回着回着郵件,竟然就睡着了。
緊接着,我做了一個非常清晰的夢。
夢中,我在自己的房間和兩個人打牌,一個是唐琳琳,另一個是個陌生的男人,夢中,我跟這個陌生男人似乎關系不錯,還挺熟的,一邊打牌一邊喝啤酒。
沒多久,這個陌生的男人離開了,夢中他似乎是去買什麽東西,我和唐琳琳一邊聊天一邊等他回來。
緊接着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唐琳琳躺在沙發上懶的動彈,用腳推了推我,示意我去開門。
我以爲是那個陌生男人回來了,結果将門一打開,一個滿臉爛肉的人猛地朝我撲了過來,而他身後,赫然還跟着許多腐爛的屍體,就跟美國大片裏的喪屍一樣。
我一下子被這群喪屍撲倒了,夢境的最後,是唐琳琳驚恐的尖叫聲。
這個夢其實算不上太恐怖,但我卻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因爲這個夢太清晰了,每一個細節,都如同剛剛發生過的一般。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看回複郵件,就差發送這個按鈕了。
緊接着,我轉頭,将目光方向關閉的大門。
不知怎麽的,我有兒緊張,仿佛打開那扇大門,就會出現夢裏的情景一樣。
而這時,那門把手卻突然自己動了一下,緊接着,門從外面被打開了,唐琳琳一邊進門,一邊将高跟鞋亂踢,道:“哎呀累死我了……”
我松了口氣,道:“你去哪兒了。”
她道:“跟我現任的第七十一位男友以及未來的老公,約會。”
我道:“你未來的老公不是我嗎?”
她道:“兔子不吃窩邊草,我一直拿你當好姐妹。”完,拿着手機興奮的走過來,道:“給你看他的照片,超級帥的喲,而且人也特别逗,你倆肯定能成爲好朋友的。”
話間,她将照片翻了出來,我随意瞟了一眼,看到照片上那個人的那一刻,我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因爲,這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我剛才夢裏夢到的那個男人!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渾身的肌肉都僵住了,喉嚨如同被膠水黏住似的,根本不出一句話來。
唐琳琳還興奮的翻着照片跟我講話:“你知道他是幹什麽的嗎?他是個警察,穿上制服超酷的,特别容易害羞……你他什麽時候跟我求婚?他要是不跟我求婚,換我跟他求婚,成功的幾率大不大?”
“不行!”我找回自己的聲音後,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完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了,唐琳琳懵了,看着我道:“不行?你是他不行,還是我不能跟他求婚?”
我道:“我覺得,你們倆還是不要在一起好。”
唐琳琳聞言沉默了,靜靜的盯着我,片刻後,她抓住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一臉悲傷的:“原來你一直暗戀我,我竟然沒有發現,你現在是在吃醋了嗎?天天,愛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們曾經沒有相愛,現在已經晚了,我愛他。”
頓了頓,她臉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片刻後才裝出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道:“如果你真的愛我愛到非我不娶,那我不介意一妻多夫,但是你不能讓我親愛的阿雲哥發現。”
我隻覺得頭疼,真恨不得掐死她,深深吸了口氣,我抽回手,道;“誰他媽的暗戀你了,我暗戀的是……”
“誰!”她立刻來了精神,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樣,目光灼灼,興奮的示意我往下。
我立馬止住了話頭,沒錯,我确實有暗戀的人,但這個人我不能出口,因爲她已經死了,而且即便她活着,我倆也不可能,所以我這場暗戀,其實挺可笑的。
“你到是啊!”唐琳琳見我不答話,立刻催促起來。
我道:“我做了一個夢……”
唐琳琳道:“你做了一個夢?夢到你暗戀的人了?嘶……我就納悶了,你身邊沒幾個女人啊,來來去去,也就……”話間,她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道:“……我知道了,唉,現在這個時代,愛情是可以跨越性别的,愛上了他,就勇敢去追嘛,暗戀是不會有結果的,幸福掌握在自己手裏哦,我支持你。”
“你給我閉嘴!”我捂住她的嘴,再聽她這麽不靠譜的瞎掰扯,我估計得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