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後,那幫人彙合在一起,緊接着,我果然便看到了周玄業。他和那幫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麽,說着說着,一件怪事兒發生了,周玄業竟然猛地朝我們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一眼,竟然恰好在望遠鏡中和我對視了。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這些人的躲藏,似乎無所遁形。
這突如其來的一眼,将鄭功成也驚的不輕,他猛地收了望遠鏡,遲疑道;“他發現咱們了?”
饅頭道:“不可能,這麽遠的距離,到處都是樹木遮蔽,肉眼怎麽能看得見?”
這時,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被我忽略的東西,不由暗道:“不好,咱們被發現了。”以前和周玄業在外面幹活的時候,我們不是沒有用過煉屍來站崗放哨,那些煉屍可以對周圍的活物一清二楚,對人的人陽之氣則更是敏感,我之前忘了在這一茬,現在隻覺得後悔不已。
那些煉屍絕對是察覺到我們了,不僅連我們的位置都一清二楚,怕是人數都清清楚楚,我順着望遠鏡和周玄業對視,突然,周狐狸笑了一笑,轉頭對旁邊一具煉屍不知吩咐了些什麽,便見那具煉屍速度極快的朝我們所在的方位跑了過來,由于樹木的遮擋,那煉屍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鷹眼等人不是傻子,見此情況,二話不說拔槍上膛,很快,那煉屍就出現在了我們所在的樹下,并且如同蜥蜴一樣順着樹幹往上爬。
我跨坐在樹幹上往下望,忽然覺得這哥們兒有些眼熟,在腦海裏一回味,不由得大驚:我靠,這不就是當初那個流浪漢嗎?
這流浪漢體型似乎比我上次見到要胖了一些,外表看起來簡直與活人一般無二。之前我從山崖上被救下來,那時候周玄業隊伍裏人多,再加上這流浪漢剃了胡須,換了發型,改變了穿着,所以當時并沒有認出來。
此刻盯着他一個人細看,我立馬就想起這人的身份了。
那流浪漢擡着頭看着我們,還沖我們露出了一個很古怪的笑容。
鷹眼二話不說,一個點射,居高臨下,一槍直接從天靈蓋上打下去。但煉屍不是人,打天靈蓋沒用,隻能削脖子,但這個角度,他的脖子完全被隐藏在腦袋下面,我們想開槍也沒辦法。
鷹眼一槍打去,見樹上爬着的人一點兒事都沒有,神情頓時就變了,舉槍還欲再打,我伸手一攔,道:“沒用的,别浪費子彈了,除非一槍打穿它的喉嚨。”
說話間,流浪漢以極快的速度竄了上來,站在了我們前方的樹幹上。
樹幹越往外長越細,我們是跨坐在裏面的,他卻是直直站在外端的,身形筆直,雙腿交叉,非常穩當。緊接着,他對我們道:“哪一位是蘇先生。”
我舉手,說:“我,咱們又見面了。”
流浪漢顯然已經前塵盡忘,壓根不記得我們曾經是見過的,隻歪了歪脖子,說道:“周先生讓我帶句話給您,哪兒來的,回哪兒待着。”
緊接着,又看向天然呆,道:“朔先生,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不要做錯誤的決定。”說完,轉身欲要走,誰知便在這時,隻聽砰的一聲槍響,流浪漢的喉嚨處,突然爆開,緊接着噴出一股黑煙,被風一吹,霎時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我目瞪口呆,看向旁邊開槍的鷹眼,道:“你、你就這麽動手了?”
鷹眼道:“不是你說要打穿喉嚨的嗎?”
我道:“我是說過,但我沒說讓你動手啊!”鷹眼的槍法和反應速度都太快了,竟然将流浪漢直接給斃了,不過流浪漢是來傳話的,周玄業估計沒有下達攻擊的指令,要不然鷹眼的偷襲還真不容易成功。
鷹眼聞言,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敵人,既然有機會殺,爲什麽不殺?難道你以爲我們兩撥人還能握手言和嗎?利益沖突擺在這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對方的人,當然是能殺多少就殺多少。”
我被鷹眼的話問的啞口無言。
如果兩方人馬都沒有退讓的打算,那麽就如同鷹眼所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既然要大開殺戒,當然是盡量去削弱對方的勢力。幾乎在鷹眼幹掉流浪漢的瞬間,周玄業那邊就感應到了,一直在觀察那邊的鄭功成沉聲道:“姓周的發火了,他們朝這邊來了。”
天然呆道;“下樹,準備。”
由于我們主要的對手是那些煉屍,所以我們處于不方便移動的樹上,并沒有什麽優勢,衆人當即紛紛下樹,前腳剛着地,後腳周玄業等人就到了。
确切的說我先看到的是煉屍,當頭的煉屍一共有三具,剩下的連帶着周玄業,還有五個人,則退在遠處的地方。整體人數比我們在山崖上第一次見面時少了三分之一左右。
很顯然,他們的隊伍并沒有發生我們這邊分裂的情況,我有些意外,心裏琢磨,莫非颛瑞的手下,心理素質更高?又或者,他們中還沒有人發生類似鐵姐那樣的異變,所以他們的膽子顯得特别大?
當然,這些念頭也隻是一瞬間襲過我的腦海,下一刻就沒工夫多想這些了,那些煉屍已經襲了過來,而且看那架勢,簡直就是在要人命的。
我們這邊一共五個人,那邊的煉屍是三具,這三具煉屍,一隻朝着天然呆攻去,一隻朝着鷹眼攻去,一隻朝着鄭功成攻過去。鷹眼槍法極牛,但身手在我們中不算最好的,這批煉屍顯然是高級貨,幾乎不到十秒鍾的功夫,鷹眼就挂彩了,眼瞅着那煉屍的手爪朝着鷹眼的心髒抓去,我騰身而起,猛地将那煉屍給踹了出去。
我以爲接下來這煉屍肯定會來對付我,誰知道它被踹出去後,身形直挺挺的彈起來,又朝着鷹眼攻過去,我這才意識到,周玄業可能沒下讓這些煉屍攻擊我的命令。
不過這些東西,攻擊起天然呆來卻是毫不留情,甚至我注意到,攻擊天然呆的那隻煉屍,等級似乎要更高一些,因爲那隻煉屍的攻擊手段更多,若非天然呆身手了得,手裏的鐮刀也讓那煉屍不敢輕易近身,隻怕就要遭了。
便在這時,鷹眼又一次頂不住了,猛地被煉屍按到在地,煉屍長長的指甲,直接就将鷹眼的雙肩給抓出了幾個血洞,慘不忍睹。這種傷,疼痛自然不必說,如此一來,接下來就不能用力了,更别說當神槍手了。
眼瞅着那煉屍拔出插在鷹眼肩頭的手爪,就要去割他的脖子,不等我上前幫忙,一邊的饅頭突然沖了過去,手裏拿着一把匕首,速度快若閃電般,猛地将煉屍往旁邊一撞,手裏的匕首也瞬間從煉屍的喉嚨處割了過去。
沒有預想中的噴出黑煙屍氣,那煉屍的喉嚨處被匕首割過去,卻連一道印兒都沒留下,饅頭顯然沒料到這個場景,但煉屍也沒有給他再還手的機會了,猛地擡起五爪,直接朝着饅頭的腦袋戳下去。
這一戳,頭骨上都得多五個骷髅。
霎時間,我隻覺得心髒都漏掉了一拍,不禁大喊:“住手!”事實上我也隻能動動嘴皮子了,因爲饅頭和煉屍身體幾乎是貼在一起的,根本沒有誰能有時間阻止這一幕。
我這麽一喊,幾乎隻是下意識的反應,但我沒想到,這兩個字喊出來,那隻利爪,就在離饅頭腦袋隻有幾厘米的位置停下了。
而這時,另外兩隻煉屍也停下了攻擊,三隻煉屍并排而立,站到了我們對面。
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鍾,周玄業等人站在遠處看戲,而我們這邊的五人,卻是狼狽不堪。
鷹眼這次吃了大虧,憤怒的提槍欲打,但他剛一動,對面的三具煉屍就做出要攻擊的姿态,殺氣變得十分重。鄭功成制止了他:“别沖動,你現在還能瞄準嗎?恐怕連槍的後坐力都承受不了,真想讓自己的雙手廢了?”
鷹眼咬牙切齒,最後放下槍,嘴裏恨歎了一聲。
而這時,周玄業帶着他的四個手下不疾不徐的走了過來,打量着我們,最後道:“就剩你們幾個人了。”說完,看向朔舒,道:“朋友一場,我放過你們。回去吧,好自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