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水玄蛇在把我推上岸後,就慢慢沉入了水中,沒再有什麽動靜,整條水流,又變得和之前一般無二。
我問老狼爲什麽就他一個人,其餘人去哪兒了,老狼說:“不知道,八成在下遊。我們昨晚聽到槍聲,估計是你,就連夜想着來救你,後來你被那翼龍抓飛了。”說到此處,老狼嘶了一聲,像是反應過來,道:“對啊,你不是被翼龍抓走了嗎?怎麽在這兒?我們都以爲你被吃了。”
我道:“說來話長,我遇上颛家的人馬,被他們給救了。”
老狼倒抽一口涼氣,說你别逗我,和颛家的人對上了,兩撥人都是你死我活的,人家怎麽可能救你?我不願意多說周玄業的事,便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下來之後,他們說在東南方向看到過你們的蹤影,我就順着找過來了。”
老狼聽到這兒,神情變了一下,道:“我們怎麽沒見過他們?媽的,難不成還被他們給監視了?”
我讓他先别想這麽多,趕緊告訴我其他人的情況,老狼這才收回思緒,将颛家的事情放到一邊,說起了後來的事。我被那黑毛怪抓走之後,天然呆等人并沒有放棄援救我,而是順着黑毛怪留下的細微痕迹慢慢尋找着我們的蹤迹,最後在那棵木屋的下方,發現了我扔下的衣服和槍支。
由于當時天色已晚,再加上樹屋的位置太高,視線完全被折騰,因此最初,一行人并不知道我其實就在那樹屋上,而是在附近搜索。
卷毛還推測說,我内衫都被扔下了,肯定已經被黑毛怪給扒了衣服開膛破肚當夜宵了,再加上夜空中時不時傳來翼龍的鳴叫聲,衆人手裏的燈光太過顯眼,所以一行人中有幾個還出主意,說還是放棄尋找了。
鄭功成将那幫人狠狠教訓了一頓:“今天被抓走的是小蘇,如果哪天你們被抓走了,也希望我們放棄救援嗎?”
一幫人被噎的說不出話,隻得在林子裏繼續找,耽誤了很長時間,直到有大批翼龍不正常的集結和槍聲響起,一行人才終于定位,發現我應該是在那棵樹的高處。
可惜那時也已經晚了,我被翼龍抓起來後,他們倒是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子,當時下意識的開了一槍後就意識到沒有,打不準,而且打準了我也會摔下來,同樣是個死。
一行人眼睜睜看着我被抓走了,連鄭功成都放棄了,搖頭歎息,但讓衆人奇怪和不解的是,天然呆看到我被抓走了,隻說了一句話,他說:“追。”
老狼說到此處,問我:“你和頭兒是親戚吧?當時那種情況,誰都看的出你死定了,就頭兒一個人不肯放棄。”
我不動聲色的問道:“後來呢?”其實内心還覺得挺爽的。
老狼轉回話題道:“後來我們就朝着翼龍飛走的方向繼續前進,根據翼龍的生存習慣,我們往有水源的地方找,但是我們估算錯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地方很多動物在磁場的影響下,早就變異了,那些翼龍的生活習性,跟我了解的應該也不同,我們一路摸到這兒,連個影子都沒看到才覺得不對勁。”
“然後這水裏的大黑蛇就冒出來了,跟你差不多,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就跳水了,其餘人也跳了,應該也是被控制了。不過其他人下水後,就一直被水流往前沖,看不到影兒,這大黑蛇卻把我推到岸上來了。”
我聽到此處,便道:“那你在這兒應該有一段時間了,你怎麽不往岸上走?待在水邊幹什麽?”
老狼翻了個白眼,說:“我要能往上爬,還用待在這兒?那黑蛇别看沒蹤影,但其實潛的不深,一但我想離開這片亂石灘,它就會冒出來,把我給拍回來。”說着,撸起袖子示意我看他手臂上的青紫,道:“都是被它拍下來摔的,也不知道這大黑蛇想幹什麽。”
說完,他又想問我颛家的事,看樣子颛家和黃家下面的人,明顯是鬥的水火不容的,我被颛家的人救了,對于老狼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刺激,他這是不刨根問底,不打算收手了。
我不想提這個,對老狼道:“你在這兒待着,我試試,看那大黑蛇會不會有動靜。”
事有輕重緩急,老狼便也沒再追問,點了點頭示意我上。
接着,我便開始往上爬。
此刻我們所處的位置,是水流邊的亂石灘,大大小小的巨石堆積在一起,水花時而會怕打過來,周遭相當潮濕。在亂石灘後面,地勢則緩緩拔高,長滿了古木,我打算爬到那邊去。
一邊往上爬,我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着水裏的動靜,爬到一半時,也沒見那大黑蛇從水中鑽出來,這讓我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爬到三分之二處時,眼瞅着就要成功了,老狼突然喊道:“它來了,小心!”
哪裏用得着他提醒,我早就發現了,眼角的餘光隻瞄見一道黑影直水中激射而出,下一刻,那黑影道了我胸前,當着我的胸狠狠一拍,我整個人就被拍飛了。
這股力道比之當時在水中擊打我的力道,卻是小了不少,因此我并沒有飛多遠,而是順着山石往下滾,若不是老狼在下面接住我,估計就要栽水裏去了。
這一下在亂石灘上打滾,摔得我是渾身疼痛,肩頭的傷被石頭一撞,更是痛的肌肉打顫,冷汗直流。
我一屁股坐在了老狼旁邊,渾身濕透,身體冰冷。夏季的山水非常涼,溝谷中溫度低,這會兒在水中一滾,又冷又痛,别提多慘了。
那大黑蛇把我掃下來後,自己又沉入了水裏面,也不知到底想幹什麽,一時間我也懵了。
如果說動物有些特殊能力,可以辨别什麽東西吃了對自己又好處,那麽我這身金肌玉骨,會引起這些東西的窺視并不奇怪,可這大黑蛇,把老狼也弄過來了。
老狼和我有什麽相同的地方嗎?
又或者說,這大黑蛇的目的和翼龍不一樣,它這麽做,或許是有别的目地?
那麽我和老狼身上,有什麽值得它注意的?
我和老狼四目相對,說實話,我倆還真沒什麽共同點,老狼差不多三十快四十歲的年紀,留着短須,古銅色的皮膚,人高馬大,肌肉緊實,我則屬于那種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都市青年,看起來有些亞健康,當然,隻是看起來……我脫了衣服還是有腹肌的。
如果說我和老狼非要有什麽共同點,大概就是,我們都是男的。
老狼攤了攤手,苦笑:“就是這樣,它把我們的活動範圍控制在這一片區域,根本不讓我們離開。”
我道:“除非解決它。”
老狼道:“這玩意兒眼睛特别邪乎,被它盯一眼就迷迷瞪瞪,鐵定成精了,怎麽解決它?它一直鑽在水裏,開槍都找不準位置,一冒頭就能輕易控制我們。”
我道:“咱們不是有榴彈嗎?”
老狼指了指放在一邊的裝備包,道:“它躲在水裏,隻能盲扔,我之前一個人搞不定,要不這樣,你把它引出來,我來定位,看能不能詐死它。”
我對此自然沒有異議,點了點頭,立刻開始繼續往上爬,老狼則緊盯着水裏的動靜。這榴彈在水裏照樣可以爆炸,我們隻需要大緻定個位,就可以試着炸它。
怕隻怕炸不死,反而激發了它的兇性,到時候一口一個,把我們給吞了,那可就遭殃了。
我繼續往上爬,爬到三分之二處時,那大蛇果然又出來,一下子将我給掃了下來,這次老狼沒來接我,而是将全幅心思都放在那大蛇身上。我護着頭直往下滾,疼痛不必說,剛滾到底,邊聽得兩聲巨響,石頭都跟着搖晃了一下,緊接着便是水花四濺,直接打到人身上,冷的人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知道老狼放榴彈了,顧不得身體的疼痛,立刻擡起頭往水裏看,隻見崩騰的激流中湧起一大泡血,瞬間又被水流給帶走了,片刻後,一條被炸成兩截的蛇屍冒了出來,被水流帶着往下,但卻因爲水中有暗石,被石頭給擋住了,所以挂在下遊十米開外的地方沉沉浮浮。
我和老狼對視一眼,都沒想到居然一下子就成功了。
老狼激動的一拍大腿,立刻背上了裝備包,說:“兄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