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我到現在幾乎都不相信天然呆他們死了,說是讓黑子找死因,其實隻是希望能有什麽奇迹出現,畢竟醫學上有很多類似假死的現象,有農村的老年人,‘死了’兩天活過來的也不再少數,這會兒這麽說,不過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罷了,不過我沒想到,這二人也太現實了一些,竟然就這麽想着跑路了。
黑子被我這麽一吼,估計也覺得自己個兒太慫,便硬着脖子給屍體做檢查,我在旁邊緊張的看着,他檢查起來很仔細,每檢查一個,就沖我搖頭,表示沒有希望。
到最後,我整個心幾乎沉入了谷底。
小許要哭了,道:“都死了,這地方太可怕了,怎、怎麽辦?”
黑子咽了咽口水,對我說:“兄弟,咱快撤吧。”我深深吸了口氣,腦子裏閃過無數畫面,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了小扶桑裏,那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穿着繁複的藏袍,鄭重的将唯一的親人托付給我。
可現在……
我盯着天然呆平靜的臉,摸了一下他僵硬的肌肉,心中的悲痛之情難以言說,最終,我重新收拾了一下裝備包,騰出了一些不必要的裝備,減少自身負重,然後講天然呆背了起來。
黑子一見,大驚道:“你背着他幹什麽?”
我道:“這是我兄弟,我救不了他,總得給他收屍。”
黑子道:“我去,你不要命了,這地方危險重重,跑都跑不赢,你背着這麽一具硬邦邦的屍體,簡直是找死!”我真是小看黑子他們了,這些人一路上相處的都不錯,卻沒想到出了事之後,還真是相當‘理智’。
我道:“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此刻,我也隻能帶走天然呆的屍身而已,其餘人,則于我無關了。
整個過程中,我覺得自己都處于一種仿佛做夢一樣的境地中,這一切來的太快了,簡直讓人懷疑它的真實性,我迫切的希望這真的隻是一場夢,并且這場夢能夠快點兒結束。
疼痛和越來越清晰的大腦卻在提醒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們背着天然呆開始回程,背上一具屍身,走的自然就慢了,黑子兩人有些着急,不想等我,但八成想着我身上有藥,也不敢扔下我一個人走了。
最後黑子等的火急火燎,對我說:“兄弟,要不這樣,我們先走一步,你手裏頭的藥,給我們備兩支。”
我停下腳步,盯着二人,心中滿是不耐煩,若是以前,我沒準兒就意氣用事,将東西給他們,讓他們滾了,反正眼不見,心不煩。但現在我沒這麽做,人總是在成長中改變的,所以當他們提出這個要求後,我道:“這些藥是我們小組的研究成果,絕對不能交給别人,如果可以随便交給别人,那麽直接把藥贊助給你們就行了,何必我親自跟着?”
說這話時我語氣也不客氣,黑子尴尬不已的轉過身,轉身的瞬間,我在他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陰狠之色。我心裏沉了一下,背着天然呆走在最後,冷冷的看着前方的兩人。
經驗告訴我,黑子恐怕已經起了什麽不好的心思了。
在這種地方,死人太正常了,他們倆回去後,在這黑竹溝究竟發生了什麽,人是怎麽死的,還不是由着活人說了算?更何況,連遭兩次失利,還會不會有第三次行動可說不準,鐵姐等人,或許就要長埋此地了。
我們往回走了半個多小時,由于背着屍身,還有自己的裝備,負重實在太大,我不得不停下腳歇一會兒。
将天然呆的屍身放倒在地後,我被悲痛刺激的腦神經冷靜了一下。
回程的路至少有三天,即便是進入景區的範圍,徒步也有兩天,加起來就是五天。
現在是夏季,五天,足夠一具屍體身上爬滿蛆蟲了。
按照夏季屍體的腐爛速度,等到明天早上,在沒有封閉的情況下,就已經會有蚊子蒼蠅圍着他飛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就會變成像放在街邊的豬肉,其實,人死了,剩下一具屍體,和豬肉又有什麽區别?
我得想個辦法,保存一下天然呆的屍身,或者,找個地方,火化?
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不由得看了天然呆一眼,緊接着,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算一算時間,從發現帳篷裏的人死亡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了,但天然呆現在的屍體,在我看來有些問題。
這些年我見過的屍體也算多了,跟着周玄業混,對于人死後屍體的變化,自然也知道的比一般人多。屍體在死後的2至4小時内就會出現屍斑,也就是因爲血液停止流動,末梢血管爆裂而形成的瘀痕一樣的東西。
可現在,這些東西在天然呆身上沒有。
他死後,是由我背着往回走的,屍斑會往下沉積比較多,但即便如此,上半身也不該一點兒都看不見。
難道……
我心髒噗通跳了一下,爲了證明自己的猜測,便立刻扒了天然呆的上衣,仔細一看,果然沒見着有一點兒屍斑。爲了保險起見,我又扒了他的褲子,結果,連屍斑應該沉積最多的下半身,都看不見一點兒瘢痕。
我的動作引起了黑子兩人的注意,小許見此,驚訝道:“你、你扒他衣服幹什麽?”
黑子對屍體很在行,他沒問,而是在我把天然呆扒的隻剩褲衩時,咦了一聲,噌的站起來走到屍身旁邊,道:“沒有屍斑?”
緊接着,他一拍大腿,道:“不好,難道人還沒死!”
我道:“**的,人還沒死就不好,難道要死了才好!”、
黑子也急了,說道:“我祖上都是幹仵作的,尋常的假死都能查出來,可是他現在這種情況,我根本查不出是假死!如果不弄清楚是什麽原因,就算現在沒有死,之後也肯定死!”
我此刻心中一陣狂喜,黑子這番話并沒有讓我的喜悅減少,管他是因爲什麽原因,隻要人沒死,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我立刻從裝備包裏摸出準備好的玻璃血管。
黑子兩人見此也沒有阻攔,我将血管連喂了三管給天然呆,黑子看的直心疼,說:“唉唉唉,你省着點兒,先看看效果啊。”
要不是這二人在這兒,我都打算直接放血了。
這三管玻璃血喂下去,沒過多久,天然呆跟塗了口紅一樣的嘴唇,鮮豔的顔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退,我幾乎是憋着一口氣在看,直到這小子眼皮動了一下,我才覺得這口氣終于吐出來了。
天然呆緩緩睜開了眼,我忍不住道:“謝天謝地,我差點兒就把你給燒了。”
他剛醒過來,顯然還有點兒迷糊,慢吞吞的吐出一個字:“燒?”
我沒心思跟他廢話,立刻道:“現在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别的問題?”
天然呆似乎感覺了一下,動了動手腳,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旋即微微搖頭,道:“怎麽回事?”
我一愣,道:“你什麽都不記得嗎?”
天然呆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我們三人的臉色,平靜的神情被打破了,他眼睛眯了一下,緩緩道:“出了什麽事?”
不等我開口,黑子便迅速将事情說了一遍,當然,這小子沒忘記在語言中美化一下他自己,表達了自己迫不得已,扔下其餘人,回去通風報信的心情。
天然呆情商低的不像話,也不知有沒有被黑子忽悠到,他點了點頭,起身活動了一下,道:“立刻回去救人。”
這半個多小時的路白走了,我們又開始往回趕,而根據天然呆自己所說,他卻是沒有任何感覺,完全以爲自己睡了一覺,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覺得自己在睡夢中的時候,突然有些呼吸困難,身上似乎被什麽東西給叮咬了一下。
我們在山野間行走,身上多的是蚊蟲叮咬或者被樹枝劃拉出來的傷痕,因此剛才扒天然呆衣褲時,雖然也發現過這些痕迹,但實在太普通,看不出什麽異常。
由于走的不遠,再加上沒有天然呆這個負重,我們比離開時快了十分鍾到達營地。
幾頂帳篷還是如我們離開時一般,靜靜地矗立在那兒,由于走的急,之前被我們打開的帳篷也沒有拉上,半開着,可以看見裏面躺着的人影。
要救這麽多人,我們事先準備的血管可能不夠,天然呆看了一圈,讓黑子和小許到周圍去巡查,看能不能查出些衆人假死的線索,但事實上我清楚,不過是在支開二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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