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佩服她的承受能力,點頭道:“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了。”
韓梓桐指了指浴室,道:“我去收拾客房,你先去洗澡吧,我拿小緒的衣服給你。”按照古時候的規矩,人死了,死者生前的衣服是要焚燒的,所以當我穿着韓緒的衣服出來時,我覺得渾身都有些不對勁。
以前我是不講究這些規矩的,在事務所待久了,想不講究也不行了,因此晚上躺床上,我隻覺得渾身不舒服,那衣服上就跟有蟲子一樣,最後不得已,我起身把門給反鎖了,緊接着就脫了衣服裸睡,整個人這才感覺松懈下來,有時候心理因素真是害死人,我突然可以理解周玄業爲什麽會做出那種瘋狂的事了。
一個重度偏執的人,有時候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就好像我現在一樣,在别人家裏睡覺,而且還是個姑娘家的客房裏,我他媽竟然裸睡,這擱以前,我是想都不會想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離開了韓梓桐的家,正好她要去研究所,會路過琉璃廠那邊,便開車順道過去。車子行駛在路上時,我問她什麽時候回金沙洞,她道:“這次會在北京停留的久一點,之前送過來的數據,要跟其它研究組合作。”
我有些好奇,道:“你說的數據是什麽數據?”
韓梓桐道:“說起來,這份數據還是從你們深圳那邊傳過來的,不過可惜,這份數據太片面了,提供數據的小組沒有來得及深度挖掘,據說是試驗品出了意外,他們小組損失很大,被撤職了。”
我聽着有些不對勁,因爲她說的話,竟然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j組織。
我心說不會吧?不會有這麽巧的事吧?
但緊接着,我心中又有另一個念頭:怎麽不會?韓梓桐本來就是高級知識分子,給國家辦事的;金傩珠是金傩祭的産物,來曆奇特,連周玄業這種見多識廣,知識面淵博的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它卻可以讓人保持一種奇特的活死人狀态,既不像屍王那樣由散魄組成,又不像旱魃那樣誕生新意識,應該說,金傩祭所産生的一種神奇的變化,是目前沒有人能夠解釋的。
這絕對有很大的研究價值,而它所能達到的效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天拔養屍珠有異曲同工之妙,那麽,他們爲什麽不能是同一批人?
爲了确定自己的猜測,我詢問道:“你說的……難道是j組織?”
韓梓桐聞言,差點兒把車給開歪了,詫異道:“你怎麽會知道?”
我不由歎了口氣,苦笑道:“我早該猜到的,這方面的研究,肯定在j組織的範圍裏。”
韓梓桐道:“你跟我們打過交道?”
我道:“在回答你這個問題前,你得先告訴我,你們的支持者是誰?”
韓梓桐更加驚訝,道:“你還知道支持者的事情?看樣子對j組織挺了解的。我的支持者,并不隻是支持我們一個小組,事實上,支持者是以研究目标爲單位不斷變化的。我在小組裏沒什麽地位,所以,我不知道我們的支持者是誰。”
我道:“你們所得到的那份資料内容我大概能猜出來,裏面的結構成分和金傩珠有相同部分嗎?”
韓梓桐立刻點頭,道:“有,發現了兩個相同部分,我們可以确定,是這兩種物質結構,在影響人的生命。但是我們隻有樣本,這兩種物質,究竟是怎麽形成的,如何能制造出來,我們都還沒有進展。不過一但破解這個秘密,我所要達成的目标就不遠了。”說完,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道:“快告訴我,你爲什麽會知道這些?”
我雖然信任韓梓桐,但她在韓緒的事情上,八成是沒有原則的,我擔心再出現一個天然呆,因此半真半假的說道:“譚刃是屍王,他們曾經試圖抓他去做研究。”
韓梓桐道:“我聽說過屍王,其實我們有很多年關于煉屍術和屍王的資料,屍王在我們的研究項目中,并不算什麽特别珍貴的試驗品,他們抓譚先生幹什麽?說真的,我實在沒有料到譚先生居然是……”
對于她的說法我感到有些驚訝,便道:“我也是那次的事情出現以後才知道的,你說j組織有很多關于煉屍術的資料?”
韓梓桐點了點頭,道:“當然,煉屍術,是唯一一種最接近研究目地的秘術,我們有專門的煉屍人爲我們服務。”
她這話讓我極其意外,吃驚道:“有專門的煉屍人爲你們服務?哪個門派的?”
韓梓桐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每個小組的研究目标都不一樣,我隻是知道有那麽一批人而已。屍王在組織看來,并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他們應該不會因爲這個原因抓他,現在還有人在爲難他嗎?需不需要我想辦法去打聽一下?”
她顯得很擔憂的模樣,又說了一句:“既然你知道j組織,應該也知道這個組織很強大,被它盯上,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這是半年前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半年前?”韓梓桐很敏銳,一邊開車,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送數據給我們的小組也在深圳,而譚刃這個屍王又曾經受到過j組織的追捕。那個小組是在半年前解散的,難道……你們和那個小組……”
這女人的分析能力實在可怕,我苦笑道:“你也太聰明了一些。”
韓梓桐搖了搖頭,道:“你站的越高,看的越多,世界在你眼裏,反而會越小,這其中的關聯,并不難猜到,我隻是覺得,咱們幾個人還真是有緣分,咱們好好珍惜這個緣分吧。”
我點了點頭,說話間,車子到了黃府外,韓梓桐隻知道門号地址,最初并不知道這裏是幹什麽的,當看到我将目光移向黃府時,她猛地按住了我的肩頭,壓低聲音道:“你朋友……是黃天的人?”
我道:“你也認識黃天?”
韓梓桐皺了皺眉,道:“當然認識,他也是j組織的人。”
我準備下車的腳猛地收了回來,整個人如遭雷擊,失聲道:“什麽?你再說一遍?他是j組織的人?”如果他是j組織的人,那麽天然呆現在……算是在幫他做事,還是在幫j組織做事?
**,事情怎麽會這樣?
這個j組織,簡直像幽靈似的,無處不在。
韓梓桐被我的激動吓了一跳,她道:“冷靜點,你不知道?”
我道:“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韓梓桐聞言,微微搖頭,道:“确切的說,黃天是j組織的一個支持者,我在j組織工作,所以聽說過他,這人家大業大,出手闊綽,但好像不是幹什麽正經營生的。”
我道:“黑白兩道都沾,混黑道爲主,不是什麽善茬。媽的,我周圍的人,好像都跟j組織脫不了幹系了。”
韓梓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也不想想,你認識的都是些什麽人,而能參與j組織的又是些什麽人,不管是什麽出身,反正都是能人就對了,隻能說,你遇到的都是能人,也算是一項本事了。”她聳了聳肩,算是安慰我。
我隻得苦笑,道:“承你貴言,我就當是自己運氣好吧。對了,你知不知道黃天支持的是什麽小組?”
韓梓桐搖了搖頭,說支持者所支持的對象是随着目标而變動的,她不清楚,但黃天在j組織的支持者中,算是比較冒頭的,她可以去幫我打聽下,于是我将這事兒拜托給她,讓她無論如何,探聽出個眉目來,畢竟這事兒和朔舒也會有莫大的關系。韓梓桐見我說的鄭重其事,于是點頭,道:“一周之内給你消息,你什麽時候離開北京?”
我道:“原本是打算辦完事就離開,現在我決定等你的消息再說。”
“好。”她點了點頭驅車離開,我則回了黃府,打算找孫邈打聽打聽黃天的情況。這二人關系不淺,難道姓孫的會一點兒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