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好像是個女人。”
譚刃直接用戴着手套的手,在我後腦勺拍了一巴掌,道:“你想女人想瘋了。”連一邊的天然呆都多看了我一眼。我覺得老臉發熱,感覺自己似乎是想多了,哪有女人長成這樣的,看樣子,八成是他胸前懷揣了什麽東西。想到此處,我便去扒拉他的衣服,期間,那種柔軟的觸感越來越明顯,由于是夏天,所以這人穿的衣服也并不多,除了最外面的長款戶外服,裏面就隻穿着一件薄薄的背心。
那背心很薄,貼在皮膚上,如果下面真的揣着什麽東西,那麽肯定會擠壓出形狀來,可這件背心,卻是非常服帖的穿在他身上,明顯下面什麽東西也沒有。
我心裏頭不禁冒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猜測:莫非我摸到的,是他的肉?可這肉怎麽這麽軟,就跟摸到了水袋一樣?爲了确認真實情況,我動手直接将背心給往下拉,便聽墓室裏,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撕拉’聲,這一瞬間,我以爲是自己力氣太大,把背心給撕爛了。
這盜墓賊未免也太窮了,這背心花幾塊錢買的?
但事實上,下一秒,我瞟了眼手裏的背心,就意識到這不是劣質貨,而且柔韌度很強,根本沒被拉爛。但那種呲拉聲還在一陣陣響起明顯是從這個男人的身上傳來的。
下一刻,他的胸口中,突然冒出了一小截黑色的東西,這東西隻冒出大拇指粗細的一截,緊接着猛地往旁邊一拉,伴随着呲拉聲,這人的胸口,從裏到外,被拉出了一條口子。
我吓了一跳,心說什麽東西,這屍體胸腔裏,怎麽會有東西爬出來,難不成跟美國電影演的一樣,這是人體變異了?伴随着傷口的出現,一個黑色的東西從裏面鑽了出來,如果非要形容這個東西的話,我覺得它有點兒像我在街邊二十塊一碗買的麻辣小龍蝦,但它不是紅色的,而是漆黑漆黑的,身上裹着一種粘液,黏糊糊的從傷口中爬出來。随着這黑龍蝦的爬出,那足足手指長的傷口處,猛然湧出了無數黑紅色的液體,就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
這些液體,散發着強烈的惡臭味兒,非常像死屍高度腐爛時發出的味道,由于沒有防備,因此那股味道直接從鼻腔和嘴裏鑽了進來。這味道通過嗅覺器官,直接刺激到了腸胃,我根本忍不住,頭一歪就吐了起來。
譚刃反應最快,迅速捂着嘴往後退,便在這時,那屍體随着黑紅色液體的排出,整個兒都迅速的扁了下去,就跟放了氣的氣球似的,片刻間,便隻剩下了一地黑紅色的粘液和毛發。
我立刻想起了李全山說的話,看樣子他們當時隻看到血迹和毛發,不是因爲屍體不見了,而是完全融化成血水了。
怎麽會這樣?
惡臭間,我看見那血水裏還有還幾隻黑色大龍蝦一樣東西,它們很明顯,之前是鑽進屍體内部的,想起它們剛才劃破屍體而出的場景,我立刻意識到,這具屍體會變成現在這樣,肯定跟這些小龍蝦有關。
***,看了這麽惡心的場面,我覺得自己以後肯定不能再愉快的吃小龍蝦了。
天然呆一見這情況,裏了閃身後退,由于他之前一直粘我旁邊,跟保镖似的,所以這會兒我跑牆角來吐了,他卻還站在血水邊上,似乎那惡臭對他的影響不大。
此刻,他往後退,防止那些小龍蝦會順着他腳爬上去,但這些龍蝦不走尋常路,它們長了小龍蝦的外表,卻不尊重小龍蝦的習性,竟然學蛤蟆,猛地從地上彈跳了起來。
那速度非常快,讓人猝不及防,一瞬間,裏頭最大的那一隻,就帶着滿身的粘液,猛地跳到了天然呆的臉上!
天然呆反應也不慢,猛地伸手去抓,誰知那小龍蝦腹下的腳卻十分有利,竟然勾住了天然呆的面皮。
天然呆直接用蠻力将之扯下來,瞬間,左右臉各劃拉出四道深深的傷口。
我一看,頓時血往腦袋上沖,這他媽是毀容了!别說什麽男人的臉不重要的話,我在福利院長大,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有個比我早進福利院的大哥,八成是小時候被開水燙過臉毀了,所以被扔了,後來他長大離開福利院,去外面也找不到一份正經工作,年紀輕輕的,無依無靠,隻能找那種不和人打交道的工作,最初還會回來看我們,再到後來,就徹底沒消息了。
所以,我一看到這個情形,頓時就覺得眼熱,憤怒之下,便抄起背包,沖那些還沒有跳起來的小龍蝦砸了過去。我這裝備包也有一定的分量,這麽幾砸之下,地上的那些,直接就被拍扁了。
而天然呆将那玩意兒拔下來之後,二話不說,雙手一擰,便擰成了兩截,随手扔在了地上。緊接着,他才去擦自己臉上的血。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天然呆雖然智商高,但他的智商都用在高科技方面了,對于社會上的一些常識,其實是想當匮乏的,我估計他壓根不明白臉上這八道傷痕的意義,但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種傷簡直可以要了半條命,因爲它意味着你未來的工作、婚姻以及人際關系。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三樣就足以構成大部分人生了。
譚刃也呆了,沉默的盯着天然呆臉上的傷疤。
那疤痕非常深,皮肉外翻着,再加上留着血,所以天然呆那張原本遺傳了他媽,挺招人待見的臉,此刻瞬間變得十分猙獰和恐怖。
他皺着眉擦着臉上的傷,八成感覺挺痛的,很快,他察覺到我和譚刃的目光,淡淡道:“怎麽了?”
譚刃皺了皺眉,對我說:“我錯了,我不應該叫他來。”此刻,他眼裏是真真切切的愧疚。
我不知該如何回應譚刃,這事兒能怪他嗎?當然不能,誰也沒料到會遇上這種事兒,我們都知道天然呆是很強的,但沒想到他會栽在這些小東西手裏。
“沒事,你臉上的傷先處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緊接着毫不遲疑的放血,既然這些血能解毒,能讓人恢複青春,那麽,治療這些傷口,應該不算難事吧?
我的血,我隻知道内服的效果,至于外敷,還從來沒有過,此刻,我也隻能期待它能發揮效果了,否則,我相信,以天然呆的智商,等他出去之後,看見周圍人有色的目光,就會明白這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情。
天然呆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呆,他見我把血往他臉上滴,八成是明白了什麽,于是一動不動,滴完之後,我觀察了半晌,有些失望,沒有我想象中那種迅速複原的效果,似乎根本不起什麽作用。
譚刃見此,或許外敷的效果沒那麽快,先包紮起來再說。”
事到如今也隻有如此了,這傷雖然毀容,但從**上來說算不得什麽大傷,因此天然呆到不覺得痛苦,都不用我動手,自己就麻溜的包紮了,最後隻露出一雙眼睛和嘴巴鼻孔,跟個木乃伊似的。
我左手臂又多了一道傷口,挺惱火的,爲了防止再出什麽意外放血,我幹脆趁着傷口還在冒血,擠了一些出來,用醫藥箱裏的針管,去了針頭吸了兩管子保存起來。
譚刃見此,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回去給你加工資。”
我心情正沉重着,聽到這話不由大驚:“老闆你吃錯藥了?你居然要給我漲工資?”
譚刃冷哼道:“多買點阿膠補血。”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以後受傷就全靠你了。”
我頓時覺得自己想多了,不是譚刃良心發現,而是這龜毛更黑心了,居然打算把我當長期萬能藥了。
“算了,你有那錢給我加工資,不如重新選兩支股票吧。”拿出殺手锏打擊了他一句,我見天然呆裹着臉,一時也看不清他的情況,便道:“老闆,咱們現在去哪兒?你不會打算往墓裏面走吧?剛下來阿呆就……咱們不是盜墓的,是來找人的,我看,不如撤吧。”
譚刃聞言,目光盯着那個被炸開的石門,道:“剛才在上面,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但沒有發現人,我懷疑……他們在地下。”
我立刻撲騰一跳,不由咂舌:“你是說,周哥他們進了古墓?”
譚刃點頭,說這個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他決定在這個墓裏查看一下。
這附近隻有這一個盜洞,如果周玄業和柯仙姑真的下了墓,那他們肯定就是在這個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