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胖子說:“什麽人,這不是水鬼嗎?”
我沒空跟他多做解釋,便見那水中的人,迅速的朝我們遊了過來,昏黃的光線中,那黑色的飄蕩在水裏的頭發,如同糾結的水草,讓人感到格外的壓抑。
然而,當它靠近時,我卻隐約感覺到了一點兒不對勁。這人似乎和後山中的那些小扶桑人有一點區别,但這區别具體在哪兒,我一時又說不上來,
很快,這人就遊到了我們的船邊,手往船舷上一搭,就要爬上來。當我看見它手的這一刻,我終于明白那種區别在哪兒了。
後山冰洞中的人,在怎麽詭異,畢竟還屬于人,有**,一見到我就口水直流,眼光發綠;但這個卻不是如此,它搭在船上的手,手指甲是灰色的,很長,在濕發中露出來的眼窩,裏面的眼珠子赫然是泡的極其腫大的,這瞬間我就明白過來,這是具水中的死屍,隻不過停止的時間,讓它一直保持着臨死前的模樣,栩栩如生。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它明顯就是詐屍了,我對馬胖子說:“我錯了,它不是人,确實是水鬼。”從水裏爬出來的屍體,不是水鬼是什麽?
這玩意兒攀着我們的船舷往上爬,灰色的鋼針般的指甲将船舷扣的很緊。我們這船本來就小,随着它的動作,便有些側翻的迹象,倒的十分厲害。
馬胖子爲了維持平衡,趕緊站到了對面,這才勉強穩住了。但這麽下去不是辦法,我伸出腳狠狠的去踩那雙手,但手很硬,紋絲不動。
如果這時候,有一把類似于天然呆那樣的鐮刀就好了,可以直接将這雙手切豆腐似的切下來。我踩了幾腳,船身劇烈的搖晃起來,也不見奏效,馬胖子便喊道:“别踩了,想想其他辦法。我聽說鬼這玩意兒怕童子尿,蘇兄弟你是不是童子。”
我道:“我都二十五了,我還童子啊!再說了,這不是鬼,這是詐屍了!”說話間,這玩意兒的上半身幾乎全部爬了上來,靠着一隻手抓着船舷,;另一隻手則試圖來抓我和我身後的estelle,這不得不迫使我們往兩邊腿,否則被那鋼針般的手一抓,隻怕腿上得捅好幾個窟窿出來。
我倆各自往船頭兩邊退,就隻剩下在右穿沿的馬胖子。那東西沒了攻擊目标,立刻便認準了馬胖子,整個兒往前一撲,身體全部撲到了船上,而馬胖子情急之下,身體反射性的往後躲,一下子就栽進了水中。
那玩意兒一見馬胖子入水了,便也不去管他,整個身體從船上直挺挺的站了起來。聽說詐屍的東西都喜歡先撲男人,因爲男人火氣旺,沖陽厲害,容易沖撞死者。這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爲estelle和我各在船的一頭,但這玩意兒卻是一轉身,先就朝我撲過來了。
就這麽大的地方,哪裏有能躲避之處,眼瞅着那鋼針般的指甲朝我脖子喉嚨插過來,這瞬間,我也隻得學習馬胖子你,往後一仰,倒進了水裏。
此刻我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麽這聖湖裏,會突然出現一具詐了屍的屍體。
難道跟天然呆他們下水有關系?
此刻正是五六月份的天氣,在這雪域深處,氣溫冷的不像話,這兩天穿着雪鬼皮,到沒有多大感覺,此刻一掉進水裏,袍子濕透了,冰冷的聖湖水,讓人渾身打了個冷顫,頭皮都被刺激的緊了一陣。我從水裏冒出頭時,便又聽一聲水響,estelle也被逼的下水啊。
馬胖子最先入水,隻這一會兒,都凍的直哆嗦了,我不由爲天然呆等人擔心,他們雖然有防護服,但防護服也不是萬能的,可别給凍死了。
我們都跳下水,一時間船上隻剩下那具移動的屍體,它照例先瞄準我和馬胖子,自己也下了水。這下我和馬胖子真是叫苦不疊,手裏頭雖然有武器,但對付這詐了屍,硬邦邦的屍體,着實是有些不夠看啊。
我倆立刻逃命,好在在水裏,這玩意兒的水性跟人差不多,甚至比我們還差一點,遊起來非常僵硬。三人一屍饒着船一陣追趕後,馬胖子放下心了,說:“這玩意兒是僵屍吧?我以爲隻有林正英的電影裏才有,沒想到啊沒想到,今天算是親眼見識了。我說……電影裏也沒說僵屍會遊泳啊。”
這屍身遊動起來挺笨拙的,完全不像能追上我們三人的樣子,雖然有點兒累,但活動開了,也沒那麽冷了,還在接受範圍内。當即,estelle便爬到了船上,反正這玩意兒對她也沒什麽興趣,她幹脆就休息了。
我和馬胖子輪流繞着船遊,這玩意兒顯然沒有思想,我們二人雖然拿它沒辦法,但卻将它耍的團團轉。輪到我上船時,我搓着手,看着水面上你追我趕的馬胖子和那屍體,心裏琢磨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得把這詐了屍的東西給收拾了,否則遲早會體力耗盡的。再者說,這地方這麽冷,一直這麽拖着也不是辦法。
周玄業随身攜帶的那個常用包此刻就放在船上,我知道裏面有很多對付這類邪門玩意兒的工具,我要不要翻出來看看?
可是,随便翻别人東西不好吧?
周玄業和譚刃,都有一個相同款式的小包,平日裏出門幹活都是随身帶着的,關鍵時刻,經常會從裏面掏出一些古古怪怪卻非常有用的玩意兒,比如控屍楔,定屍符一類的。
之前我好奇是,在譚刃翻包的時候,将腦袋湊過去,試圖瞧一瞧裏面有些什麽東西,但被他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并且警告我,其餘的東西瞎折騰就算了,這包裏的東西不準亂碰。
我糾結了片刻,不知道該不該去動拿包。我跟了周玄業兩人一年多,其實學了不少東西,以前他們拿出一些東西,我都是滿頭發懵,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但現在,很多常用的東西,我都能認得出來,知道用途了。
眼下水裏這具屍體,其實并不怎麽厲害,否則也不會讓我們三個活到現在的,要想對付它,其實也容易,隻需要一枚定屍符。
這玩意兒就和電影裏,那些貼在僵屍額頭上的符差不多,隻不過是被折起來的。煉屍術一脈所用的符箓,大多是折疊起來的,很少有那種散開的。
我隻需要取一枚定屍符,拍在它的額頭,或者壓進它的嘴裏,這玩意兒就會安靜下來。
可如此一來,我必須得去翻那兩個包,說真的,我還挺糾結的。
譚刃和周玄業二人既然不願意讓我動他們的包,必然是有用意的,或者說,這包裏可能有一些他們并不想讓其他人看到的東西。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任何一個人都有**,都有不願意爲外人道的東西,我這麽去翻人家的東西,便是放在我自己身上,也絕對會生氣的。
可如果不翻,我們三人别無所長,該怎麽對付水裏的東西?
打持久戰,拖到周玄業等人出來?
隻怕那時候,我們不,累死,也得凍死了。
就在這時,水裏的馬胖子氣喘籲籲的呼道:“不、不行了,再這樣下去不行了,上帝、如來佛祖、阿拉,誰來救救我。”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看起來非常的不妙,而我也才歇了這一分多鍾的功夫,根本還沒緩過氣來,要下去接替他,隻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看着馬胖子隐隐有些發青的臉,我一咬牙,心說對不住了,周哥,你回來再抽我吧,現在救人要緊。
我立刻拿過了周玄業的包,這包是特制的,約摸成人兩個巴掌大,有挂扣,比較扁,幹活的時候可以收在快挂上。封口的地方是拉鏈,拉鏈外面還有搭扣。
我将之一打開,包裏的東西就呈現了出來,裏面有很多小格,分别收着諸多小物件,控屍楔、各種各樣的符箓、屍鈴、用小密封袋裝起來的各種各樣的粉末類物體,其中一樣應該是朱砂,我不認識。還有一隻用手指長的小匣子裝起來的毛筆。看起來小,但東西實在多,收拾的整整齊齊,需要什麽,可以很快取出來。
我私下裏将他們的袋子成爲百寶袋,這次因爲下水,所以才沒有帶着。
我立刻對馬胖子說:“把它引到船上來,我有辦法對付它!”說着,便迅速從一個小袋子裏摸出了一枚定屍符。便在等待馬胖子引屍的過程中,我的目光被這百寶袋底部的一樣東西給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透雕镂空的小木匣子,而此刻,那小匣子裏,正微微泛着光,讓我懷疑裏面是不是藏了一顆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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