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中還報道了一個細節,那就是考察隊每個人的背包裏,都有一些新鮮的的,帶有藏區特色的食物,如果這些食物,是他們從昆侖雪山裏帶出來的,那麽就意味着,那面綿延無際的雪山深處,很可能是有人居住的。
我看到此處,明白了周玄業的意思,道:“你是說,那支考察隊之所以能在雪山深處生活一年多,是因爲雪山裏有人居住?會是小扶桑的人嗎?”
周玄業微微搖頭,道:“這是可能性之一,但隻要有一點可能性,我們就不該放棄。這半個月來,我已經打探到一些端倪,過兩天你跟我去北京,我們去拜訪一下那位隊長。”
隊長?難道是指那支考察隊?周玄業竟然連這個都打聽到了?我又是驚愕,又是覺得慚愧,心想周玄業對我這麽好,我之前卻一直……實在是不應該。想到此處,我哪能說二話,上次呢羽門的事實在給我留下了陰影,我都不想再連累周玄業二人了。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兩人已經做了如此多的準備,我現在再說什麽不麻煩之類的話,便有些多餘了,因而我裏了點頭,說好,并且問什麽時候出發。
周玄業說三天後。
他說三天後就出發,讓我想起了那個陳老闆的事兒,便問道:“周哥,上次那個活兒你是不是沒接?”
“哪個?”畢竟過了半個多月了,他顯然沒想起來。
我道:“古玩城那個陳老闆。”
周玄業皺了皺眉,道;“他手裏頭什麽信息都沒有,師兄到是給他占過一次,但結果不理想。”說着看向了譚刃。
譚刃顯然還在爲我之前沖水的事情生氣,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一副不想搭理我們的神情。周玄業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才勉強開口道:“卦象顯示,他要找的人已經死了,但是屍體所在的位置是移動的。”
人死了,但屍體卻在移動?
這也太奇怪了。難不成,還有人帶着一具屍體到處跑?這年頭,要想運着一具屍體到處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我道:“他爲什麽要找一個死人?”
周玄業道:“不清楚,天顧,我之前跟你說過,那個人身上屍氣很重,而且又是個開古玩店店。所以,我估計他很可能是個盜墓賊,這些盜墓的,都是唯利是圖,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之輩。死者的東西都要搶,死者的墳墓都要扒,這樣的人,心腸能有多好?你不要被他們的外表騙了,那兩人,都不是什麽好人,他們的事情,我不想管,你也别攙和。”
其實我覺得那獨眼人看起來還不錯,但既然周玄業這麽說了,我也就隻能點頭了,他畢竟比我年長幾歲,看人看事,一向很準,想來也不會瞎說。
接下來,我重新搬回了事務所,熟悉的一切,感覺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進了門兒先給祖師爺上了香,不見光的小黑親熱的在我腳邊蹭了兩下,唐琳琳的蜥蜴‘青青翠’爬在玻璃缸中一動不動,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樣,讓人覺得有種回家的感覺。
看到這條蜥蜴,我想起了唐琳琳,也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麽樣了,于是便撥通了她的電話。誰知接電話竟然被挂掉了。我以爲她是按錯了,于是又打了一遍,但又被挂掉了。
難道是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唐琳琳跟我說過,她是爲了躲婚,所以自願放棄家族的所有的享受,出來厮混的。她上頭的兩個哥哥,早把屬于她的那份家業給瓜分了,看起來雖然慘,但也算換回了自由之身。
人生在世,得到的越多,承擔的責任就越大。聯姻是唐琳琳需要承擔的責任,爲了逃避這個責任,她将屬于自己的一切都放棄了。之前她也說過,不打算回家了,現在突然回去,又不接電話,這讓我覺得有點兒擔心,也不知她究竟出了什麽事。
至于周玄業和譚刃就更不可能知道了,這二人還是很尊重員工**的,不管是我還是唐琳琳,在私人問題上,除非我們自願說,否則也很少多提。唐琳琳這丫頭嘴挺緊的,不怎麽提過自己的事。至于我,我這人二十多年來的生活非常簡單,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因此譚刃兩人倒是都清楚。
這會兒聯系不上,也沒有其他辦法,我隻能将這事兒放到一邊。
機票是三天後,因此接下來的兩天,我沒有單獨離開過事務所,唯一單獨出去的一次,也離的并不遠。而且,我還清楚的感覺到了有人在跟蹤我,所幸當時是在人流很多的步行街,對方也不敢亂來。
我知道這一點後,就沒有繼續往遠處走,而是返回了事務所。
這種躲躲藏藏,像老鼠一樣,随時提防着被貓給抓走的狀态,讓人覺得很煩躁。
難不成我蘇天顧這輩子就要像唐僧一樣,時時刻刻提防着各種妖怪?
可唐僧身邊還有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和尚,我身邊有誰?雖說周玄業和譚刃最近和我形影不離,但那二人畢竟不是孫悟空和豬八戒,這輩子不可能時時刻刻跟着我。
未來的日子,也太艱難了。
我忍不住盯着自己的手,看着手上的紋路,思緒飄散開來。
金肌玉骨,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等等……
我想到了福利院的弟妹們。那些缺胳膊斷腿的我是沒辦法了,就算喝了我的血,他們的手腳也不可能重新長出來,但那些有小兒麻痹症的、腦癱的、眼盲耳聾的,或許……我可以去試一試。
這個念頭一冒出,我就不可遏制的激動起來,說真的,如果可以幫到他們,我真的不介意放一點兒血。血這個東西,放一點還會長回來的,隻有割肉……這個還是算了,如非緊急情況,還是不要嘗試的好。
萬一割了長不回來……
我腦海裏冒出一幅自己脫了衣服,渾身坑坑窪窪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是福利院長大的,最能體會那些殘疾弟妹們的心情,那種無論怎麽努力,都不可能改變自己命運的心情。
如果我得血真的有用,我得幫他們!
福利院離這兒比較遠,我得找一個人陪着我一起去,否則沒準兒半道就被羽門的人給綁架了。這會兒周玄業不在,隻有譚刃抱着平闆,在專心緻志炒股。
我将他手裏的平闆一抽,道:“老闆,我要出去。”
譚刃眼皮都沒有擡,将平闆奪了回去,眉頭緊皺盯着上面,不冷不熱道:“沒空。”
“老闆,我看中了一支潛力股,絕對會賺,你想知道嗎?”
譚刃終于擡起了頭,問道:“去哪兒?”
這人在炒股上絕對是個白癡,但卻有越挫越勇的個性。我覺得他并非是有多麽喜歡炒股賺錢,他真正執着的是不能忍受自己一直沒有成功過。很不幸,我之前看他炒股很有意思,就自己開了個賬戶,試着投了一小比試水,結果立刻就賺了。
譚刃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從他的眼神我就看出來了,他在對我羨慕嫉妒恨。
我道:“先去,回來了我就告訴你。”
譚刃點了點頭,收起平闆,穿上外套示意走人。我不能就這麽去福利院,道先做一些準備工作,于是便将自己的計劃說了,譚刃聽完,露出一個見了鬼的表情,聲音也不像平時那麽淡定了,微微提高音量,道:“所以你打算先抽血?”
“對,用牛奶盒裝着。”
譚刃嘴角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即道:“你在找死。”
“抽一點血,不會死的,現在不都提倡捐血嗎?”
譚刃淡淡道:“你去一趟福利院,然後福利院有病的孩子就全好了,你以爲其餘人都是傻子嗎?這件事情,一但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你知道會面臨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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