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業皺了皺眉,爬了起來,張嘴打算跟我說話,誰知就在此時,整個石室卻猛然刮過一陣陰風。伴随着這股無名陰風,衆人手裏照明的燈具都跟着快速的閃爍起來。
另一邊的唐琳琳啊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麽,快速的光暗交替下,我的眼睛都花了,沒等到她開口,手裏的營燈便猛的滅了。
周玄業等人的情況也同樣如此,整個地方,霎時間陷入了黑暗之中,而那不知從何處升起的陰風卻還在繼續,風中赫然還夾雜了一種似哭似笑的聲音,霎時間我覺得頭皮發麻,心知這是遇到不幹淨的東西了。
合着這地方不僅有機關,還有鬼?
驚懼之下,我朝着記憶中周玄業等人所在的位置奔了過去。記憶中,他們明明裏我隻有五六步左右的距離,但我跑了七八步,也沒摸到人影。而那似乎似笑的風聲卻還在繼續,在耳邊嗚嗚咽咽着,别提多滲人了。
黑暗中,周玄業的聲音,竟然又從西南角的位置響了起來:“快跑,别管我們——”最後一個們字,突的戛然而止,仿佛喉嚨被什麽東西給卡住了似的。
從熄燈至現在,也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周玄業他們,怎麽就換了一個位置了?
“嘻嘻嘻嘻嘻……”突然間,陰風中的詭笑聲越來越清晰了,時不時的吹過耳畔,就如同有人在耳邊嬉笑一樣。陰風帶起正正寒意,我不知道周玄業幾人現在的情況。急的大喊:“怎麽回事!”沒人回答我。
但那嬉笑聲卻越來越響亮,仿佛有無數笑面鬼在我周圍遊竄似的。恐懼之下,我更多的使憤怒:“滾!不管你是什麽鬼,有本事現出身來!”這樣無影無蹤,讓人完全摸不到頭緒,實在火大。
這種時候,我哪能自己跑路,情急之下,便朝着西南角的方向摸去。誰知我走了沒兩步,腳下就絆住了一個東西,差點兒将我絆倒。我本來就渾身沒勁,這一絆,雖然沒倒下去,但也不由得半蹲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吧絆我的是什麽東西,便伸手去摸。這一摸才發現,應該是個裝備包。
雖然看不見這個裝備包的模樣,但我記得,剛才隻有譚刃和唐琳琳背着包,唐琳琳的裝備包較小,這個包較大,應該是譚刃的。
前一刻還背在身上,這會兒怎麽就掉到地上了?
周圍太黑了,除了那詭笑聲,周玄業等人就跟失蹤了似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這讓我處于一種相當被動的情況。我試着去調節營燈的開關,營燈的燈絲似乎燒了,隻有幾個小燈泡亮了起來,不過,這些小燈泡隻亮了一瞬間,便猛的熄滅了。
但在這燈光亮起的一瞬間裏,我看見在離我不到三米開外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張人臉!
那是一張慘白慘白的人臉,比普通人的要大,那絕對不像是一個活人的臉。它所處的位置很低,就仿佛那個人是趴在地上的一樣。
燈光熄滅的一瞬間,周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我知道,那個‘人’還在那兒。
這種感覺别提多恐怖了,我覺得自己本來就沒有多少力氣的身體,這會兒更是雙腿發抖。
黑暗中,伴随着陰風中的嬉笑聲,我感覺到有一股陰冷的氣息,從之前那個人臉所在的地方,慢慢朝我移動過來。
它、它來了!強烈的恐懼讓我立刻往後退,甚至升起一股想要拔腿往外跑的沖動,連周玄業等人的安危都差點兒忘了。此刻我身上什麽都沒有,一把匕首都沒有,完全是兩手空空,兩眼抓瞎。
誰知我剛退了兩步,後背卻突然抵住了一個東西。
我的第一反應是牆,但緊接着反應過來,這地方很大,之前我根本沒看到牆,現在又怎麽可能突然冒出一堵牆來?
有時候,人的身體往往會比意識更快一步,就好像有些人說話一樣,語言往往比大腦先一步冒出來,然後說出一些恨不得吞回去的話,據說,這是人類在進化過程中産生的身體應急反應,祖先遺留下來的身體記憶,往往能在危險的時候,發揮出想象不到的潛力。
我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明明意識還沒有想明白怎麽回事,身體卻已經率先做出反應,反手就去摸後面的東西。
我摸到了一個非常冰冷的東西,摸上去很柔軟,像一團在冰水裏泡過的面團,但形狀,卻是個人形,而且是沒穿衣服的。與此同時,我的身體條件反射般的打算閃道一邊,但前方那股陰寒之氣,卻在這時,幾乎撲到了我的面上。
雖然看不見,但我可以想象的到,那張慘白慘白的人臉,此刻,或許就在離我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我再也顧不得那麽多,順勢往左邊一閃,在黑暗中拔腿就跑。
誰知道我這一跑,那嬉笑聲卻更加厲害,仿佛在嘲笑我一般,這種感覺,讓我頓時感覺不妙,但這時已經晚了,因爲我才跑了四五步左右,就一腳踏入了一堆冰冷的面團狀物體中,而周圍,也無數類似的東西朝我湧了過來。
那種感覺别提多詭異了,沉重的、毫無縫隙的壓力,瞬間壓的我雙腿一軟,倒在了冰冷又柔軟的地面。
該死的,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
倒下去的瞬間,那些東西跟着壓了下來,擠壓着我,越擠越靠攏,原本還可以掙紮一下,但最後連掙紮都做不大了。
在這樣下去,我估計就要被擠死,或者被活活悶死了!
該怎麽辦?
此刻我的手腳都不能動,也沒有任何武器,情急之下,張口便直接朝着身下冰冷冷的面團狀物咬了下去。這一咬還真有效果,頓時被我咬下一塊來,味道很涼,有些像薄荷,感覺還挺好吃的。
當然,它的味道也僅僅是像而已,畢竟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我雖然餓的遷徙歐盟貼後背,也不可能去把它吞下去。當下一口吐出來,立刻去咬第二口。
這東西明顯是知道痛的,我咬一口,它就縮一下,但緊接着,又靠的更緊。看樣子,我要是再繼續用嘴攻擊,反而隻會死的更快。不得已,我挺了下來,狠狠的吐了口口水。
我這一放松,那玩意兒擠的就沒那麽快了,我感覺到被它推擠着不斷移動,四面八方都被這種冰冷綿軟的東西包裹着,倘若不是因爲沒什麽臭味兒,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麽大怪獸給吞進胃裏去了。
現在是越掙紮死的越快,于是我也盡量放松身體,任由它擠壓着,一邊思考着對策。看樣子周玄業等人剛才會突然失去蹤影,八成也和這東西有關,它們到底是什麽?
正擠壓着,我的腦袋突然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毛森森的,吓了我一跳。
與此同時,我耳邊也響起了一聲悶哼,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立刻道:“琳琳。”
“天天?”對方聲音裏也透着驚愕,道:“你也被吞進來了,你怎麽沒跑啊!”
我大喜,雖然看不見情況,但這時候能有一個知道情況的熟人在,就比我一個人瞎琢磨好多了。
“我能扔下你們自己跑嗎?本來是打算救你們的,誰知……”
唐琳琳了然,接話道:“誰知自己也被吞了是吧?這東西很奇怪,像果凍,到處鑽,無孔不入,我們之前就被吞過一次,你别掙紮,否則它收的越緊,咱們死的越快,我有辦法出去。”
我道:“什麽辦法?”
唐琳琳道:“它怕騷的東西,尿、鹽一類的都怕。”
鹽?我們的鹽在之前引鲛人的時候就用光了。尿嘛,倒是有。
唐琳琳道:“我們之前就是撒尿逃跑的,但現在……我尿不出來了,你有嗎?”
“…………”我之前還真沒留意幾人的褲子是不是濕的,這年頭,幹什麽都不好混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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