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怎麽選?
死或者給羽門的人當奴才?
我雖然爹不疼娘不愛,但也是現代社會長大的,你讓我怎麽給你當奴才?
那男人見我不答話,冷冷道:“這是我門的門規,外來者,殺無赦!要想活命,就終身爲奴,不得踏出我羽門半步。是死是活,自己選吧。”我覺得他就像是在背反派台詞一樣,但很遺憾,我不是主角,所以電視劇裏那種反派說完台詞,被主角反攻回去的劇情,現實中是不存在的。
除了那個短發女人,面容看起來溫和一些以外,其餘人不管男男女女,說話的腔調還有神情,仿佛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冷冰冰、毫無人情味兒。
這男人說完,站在旁邊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年輕女人怒道:“趕緊選,别耽誤我們時間,再磨蹭,先抽你一頓!”八成是這地方風水好,又吃着綠色食物長大,這裏的姑娘長相都不錯。這紅衣袍的姑娘嬌俏可人,一襲紅袍裹着白邊,就如同雪地裏怒放的紅梅一般惹人注目。
但這美貌之外,脾氣卻是讓人不敢恭維,說話間将手摸到腰間,而她腰間,赫然也有一條黑色的鞭子。我隻覺得叫苦不疊,這羽門中的女人,怎麽個個都這麽兇悍啊。
爲了暫時保住小命,我隻能先屈服,說道:“我、我當,我當。”
上首那女人聞言,反倒是笑了一下,道:“恐怕不是真心的吧?”
我心說廢話,誰會心甘情願給人當奴才?不過這女人看上幹練利落,冷硬的仿佛不好相處,但卻比周圍這些女人好說話多了,看打扮就知道是接受現代教育的,說起話來都順暢許多。
她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便道:“我羽門中人,也并非濫殺無辜之輩,隻是組訓擺在這裏。外來人入谷殺無赦,如果你不想死,那就隻能成爲内人,成爲自己人,那就要守我羽門的規矩,隻要守規矩,你也可以在這裏活的很好。”
我隻覺得口中發苦,忍不住道:“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别讓我當奴才呗。”
短發的女人笑了,聲音挺好聽的,道:“那當什麽?我們羽門等級分明,最低等的就是奴才,你要想往上爬,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爲首的男人打斷了我倆的對話,道:“行了阿簽,不用跟他多說,外面那三個人怎麽樣了?”
原來那短頭發的女人叫阿簽,外面的三個人?難道是譚刃他們?我心中一跳,豎起了耳朵細聽。
隻聽阿簽搖了搖頭,道:“别提了,還是沒走,那兩個男的很厲害,已經闖到綠蘿障了,害的我們三個,也不能回北京。三天後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可不能耽誤,你們啊,趕緊想辦法把那三人打發了。”
果然,他們說的就是譚刃。
綠蘿障?那是個什麽地方?
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在那牢裏被關了至少兩天,而譚刃等人,還沒有接近這羽門的核心位置,說明外面危機重重,他們顯然是被絆住了手腳,才耽誤到現在。
這羽門之外,被設下諸多陷阱,也不知我被關起來的這幾天,那三人在外面,有沒有受傷?
這時,之前開口說話的那個紅衣袍的姑娘怒哼一聲,惡狠狠的盯着我,道:“都是這個人害的,外面的人,沒一個好東西!要我說全部殺了喂野豬!”
這、這也太毒了!
我發現,其餘人雖然冷冰冰的對我沒有一絲好感,但這個姑娘的态度更奇怪,仿佛跟我有仇一樣。
她對于外來人的仇視,似乎比其餘人更爲厲害。
阿簽聞言說道:“夠了,小舞,既然蘇先生已經答應留在羽門,以後就是自己人,其餘的事,就别提了。”說罷又看向我,道:“至于狐仙的事,家主會給你解決的。”說完,她看了旁邊坐着的那男人一眼,對方話依然不多,卻微微點了點頭。
我心下一喜,心裏琢磨着先讓他們把狐仙給我弄了再說,到時候再想辦法混出去,隻要離開這鬼地方,外面海闊天空,倒也不懼怕他們。便在我思索之際,短頭發的阿簽又開口了:“既然是我羽門的人了,那就得表現一下。”
表現?怎麽表現?
我沒吭聲,盯着她的臉,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她笑了笑,道:“我們剛才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你那三位朋友到是有本事,現在堵在綠蘿障裏,他們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我們給你一個任務。”
任務?
難道是讓譚刃等人離開?
不對,羽門對外保密,既然譚刃三人已經知道了羽門的位置,他們肯定不會這麽輕易放譚刃三個走,如今陷入僵局,卻讓我出面,莫非是想讓我勸譚刃三人加入羽門?
如果是這樣,到正中下懷,人多力量大,到時候逃跑都容易一些。
仿佛是猜到我在想什麽,短頭發的阿簽又是一笑,道:“你那三個朋友,雖然身手了得,但我羽門,人多勢衆,其實要想拿下他們,并不難。”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羽門中人的實力我也見識到了,說實話,個個都是練家子,便是原本應該柔弱的女人,也是力大無窮,倘若真要對什麽人下手,确實并不困難。
既然如此,他們爲什麽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爲什麽不直接對譚刃等人下殺手?
莫非,他們是有什麽顧忌?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家主便道:“再給你兩條路,一,殺了他們,表現一下你的忠心,事成之後自然不用從奴才做起。”這老男人,怎麽這麽喜歡讓人做選擇?
我心裏憋着口氣,道:“家主大人,我選第二條。”
“哦?”這下,他冰冷的神情被打破了,面露意外之色,道:“第二條路是什麽你都不知道,怎麽就選了?”
“不管第二條路是什麽,我不可能殺他們。第一,我沒有那個能力;第二,他們三個是我的朋友,他們是爲了救我,才會來這個地方,我蘇天顧即便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能對朋友下手。”
那個叫小舞的紅衣袍姑娘冷哼一聲,道:“假仁假義,外來的人,一個個都這德行。”這話讓我覺得奇怪,難道除了我,這羽門,還有其它外來人?
那男人聞言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聲音依舊很冷漠:“聽完第二條路,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我心裏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秒,便聽他道:“第二條路就是,如果你不殺,那就隻有我們動手了。不過,如果是我們動手,失去了這次表現機會,我不能保證你的下半輩子會好過。”
果然,這幫人壓根就沒安好心。
這羽門的人,連先天體力不足的女人都鍛煉的如此厲害,男人更可想而知了。雖然兩旁站着的這些男人沒開口說過話,但光是那身形和體魄,都在明确的表達着他們肯定不弱的身手。
倘若譚刃三人一路前進,真把他們逼急了,羽門親自動手,難免會……
這時,那短頭發的阿簽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踩着高跟鞋,踱步走到了我面前,微微側頭對我低聲道:“知道爲什麽我們不動手嗎?我羽門人繁衍艱難,任何一個人的性命都尤爲珍貴,你那三個朋友并非能輕易擒拿的人,想殺他們,肯定得付出一些代價。當然,如果你去,借由他們得信任,趁其不備,自然容易得手。”
原來……這就是他們一直隐忍至今還不動手的原因?
接着,她又道:“可是,人已經快打到家門口了,如果你真不出手,我們也隻能付出一些犧牲了。反正他們都要死,你爲什麽不給自己争取最大的福利呢?”
明亮的大堂裏,沉默而冰冷的一群人,我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掃過這群人挺拔健壯的軀體,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這兩條路,我哪條都不可能真選。
爲今之計,不可能再指望他們幫我弄出狐妖了,能離開這鬼地方就已經不錯了。
我必須得先穩住他們。
于是我道:“我明白了……我、我選第一條路。
紅衣服的小舞嗤笑一聲,鄙夷而嘲諷的看着我。
既然想讓我利用譚刃等人的信任誅殺他們,那麽羽門中人,勢必會将我送回譚刃三人身邊,如此一來,我們四人便是彙合了。到時候不管什麽狐狸精,先溜之大吉再說。四個人在一起,總比我現在一個人困在這鬼地方強。
“算你識時務。”家主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短頭發的阿簽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我不希望這次開會遲到,一切……就拜托你了。”說完,她慢步開始往外走。我一下子想起了牢房裏那個人,不由道:“等等……關在牢裏那個人,犯了什麽事?”
此言一出,阿簽的腳步頓時就停了下來,與此同時,我也發現,衆人冰冷的神情上,都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情緒,像是有些回避。而那個紅衣袍的小舞,更是憤怒的抿起了雙唇,眼睛發紅,有種要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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